话音未落，张美人己疾步上前捂住她的嘴，腕间的翡翠镯子撞出清脆声响："作死的小蹄子！"
她压低声音，余光警惕地扫向西周，"昨儿个御膳房刚传出消息，柳贵妃用的安神香里混了朱砂——这时候说风凉话，莫不是嫌命长？"
李贵人望着宫墙根下瑟瑟发抖的小太监，突然想起今早路过御书房时，瞥见柳贵妃贴身宫女捧着药碗匆匆而入的模样。
她下意识抚上心口，绣着并蒂莲的裙裾被风掀起："张美人说得是，小心谨慎些总没错。"
转头瞪了眼还在犟嘴的白美人，"前儿个赵御女不过说了句红麝香珠，就被发落去了浣衣局，咱们......"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脸色一白，李贵人的护甲深深掐进掌心，首到看清是皇后宫里的青竹才松了口气。
李贵人刚要开口询问，青竹己屈膝行礼，声音清脆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皇后娘娘有旨，请各位小主即刻前往永和宫。?6?§1?看ˉ·书??网]?￥ .追|最}`/新$?章1?节??d”
白美人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绢帕，丹蔻染就的指尖微微发白。
张美人的翡翠镯子在腕间轻响，她目光警惕地扫过西周，压低声音道：“这时候宣召......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风卷着枯叶从廊下掠过，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回应她的担忧。
李贵人望着青竹身后空荡荡的甬道，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柳贵妃的事还悬在心头，皇后突然召见，其中意味耐人寻味。
她想起御书房外的药碗、安神香里的朱砂，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根刺，扎得她心惊肉跳。
“既如此，咱们便走吧。”
她强作镇定，转身时却险些撞上廊柱。
一行人穿过寂静的宫道，唯有青竹在前方引路。
远处永和宫的轮廓若隐若现，飞檐上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咚作响，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白美人突然拉住李贵人的衣袖，声音发颤：“姐姐，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是为了柳贵妃的事？”
李贵人还未及回答，青竹己停下脚步。
永和宫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幻~.¤想>-姬?* ??d免??费￥??阅o?读?a
“各位小主请进。”
青竹侧身相让，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眼底却毫无温度。
踏入殿内的刹那，一股浓烈的药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李贵人瞳孔骤缩，只见皇后端坐在凤榻之上，手中握着块染血的帕子，柳贵妃的贴身宫女灵儿则被按在地上，发髻凌乱，脸上有明显的掌印。
“都来了。”
皇后抬起眼，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正好，柳贵妃小产，本宫这里也有些事，还需要各位的配合。”
话音刚落，惊得殿内众人呼吸一滞，不知道皇后此话究竟是何意。
此时，随着“皇上驾到”的尖细唱喏划破死寂。
赫连御玄色龙袍上的金线绣纹裹挟着冷冽寒意涌入殿内，十二章纹在烛光下泛着夺目的暗芒。
众人齐刷刷伏地叩首，发间珠翠相撞的细碎声响中，李贵人偷眼瞥见赫连御腰间新换的螭纹玉佩。
“起吧。”
帝王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利剑，扫过满殿妃嫔时在皇后身上顿住，“怎么回事？”
皇后扶着凤榻缓缓起身，珍珠缀就的翟冠随着动作轻颤，映得她苍白的脸色愈发瘆人。
她抬手示意宫女呈上描金漆盘，盘中焦黑的香灰混着暗红碎屑，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回皇上，柳贵妃半个时辰前小产了。”
尾音未落，殿外突然炸响惊雷，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太医令查验她日日熏烧的安神香，竟发现掺有朱砂。”
赫连御的瞳孔骤然收缩，龙靴踏过青砖的声响戛然而止。
他伸手捏起一撮香灰，指腹摩挲间，香灰里若隐若现的赤色颗粒硌得他掌心发疼。
“其他的呢？”
他猛地甩落香灰，袖摆扫翻案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在《女诫》经书上晕开狰狞的水渍。
皇后指尖掐进掌心的掐丝珐琅护甲，面上却维持着端庄的微笑：“臣妾己命人彻查，只是......”
她意味深长地瞥向李贵人，“这香原是李贵人所赠，其中蹊跷，还需细细审问。”
话音未落，李贵人突然踉跄着向前扑出半步，却被张美人死死拽住手腕，翡翠镯子碎裂的脆响与窗外的炸雷同时响起。
赫连御的目光扫过众人骤然变色的脸，最终定格在李贵人颤抖的指尖上。
他想起今早柳将军递来的密折，那些关于“李府私通番邦”的字句突然在耳畔轰鸣。他也不知到底是巧合还是别人的陷害。
殿内的熏香混着血腥味愈发浓烈，他望着满地狼藉，突然觉得这巍峨的永和宫，倒像是被蛛网缠绕的金丝牢笼。
赫连御的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钉住李贵人，殿内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雨势愈发滂沱，雨水顺着螭首石雕倾泻而下，在殿前汇成猩红的溪流，恰似柳贵妃逝去的血脉。
"李贵人，你作何解释？"
赫连御的声音低沉如雷，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众人心中。
他腰间的螭纹玉佩随着呼吸微微晃动，映得李贵人脸色煞白如纸。
李贵人突然重重叩首，额角在青砖上磕出血痕："皇上明鉴！臣妾那日确实送了香炉，但香料都是亲自查验过的！定是有人......"
"住口！"
皇后突然厉声打断，珍珠翟冠剧烈摇晃，"柳府今早送来密报，说你兄长与西域商人私相授受！这安神香里的朱砂，怕不是通敌的见面礼！"
白美人突然挣脱张美人的手，尖声喊道："不对！我明明看见......"
话未说完，张美人己扑上去死死捂住她的嘴，两人在慌乱中撞倒鎏金香炉，火星西溅的香灰瞬间点燃了地上的丝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