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那个黄昏,燕家军队进城,沈砚之却一意孤行。
“公子,现在出去太危险了。”
老管家死死拽住他的衣袖。
沈砚之甩开老管家的手,玉白的脸上满是焦灼:“芷嫣还在将军府。”
他翻身上马,“我必须去带她离开。”
那是他最后一次出现在人前。
等沈家父母知道消息,派人跟上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
那时候,街道上乱作一团,百姓仰慕世家已久,对所谓的旧王朝燕家军队只有恐惧。
昔日繁华的大街满是逃窜的百姓,世家支脉趁乱打劫,火光中映照出一张张贪婪的面孔。
沈砚之策马穿过混乱的人群,满心满眼都是守城将领家那位温婉的二小姐。
“沈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一道阴冷的声音从巷口传来,王家的庶子王焕带着几个家丁拦住了去路。
他素来嫉妒沈砚之的出身与才学,此刻眼中满是恶毒的快意,孤身一人的沈家公子,又正逢燕家军进城,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是吗?
“让开!”沈砚之厉声喝道。
“沈公子好大的威风。”王焕阴笑着逼近,“可惜啊,从今往后,再没有什么沈家嫡子了……”
混战中,谁也没注意到山崖的那一幕,王焕带着家丁将受伤的沈砚之逼到悬崖边,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猛地推了下去。
“要怪就怪你投了个好胎。”王焕对着深渊冷笑。
崖下的迷雾吞没了沈砚之的身影,也吞没了这段不为人知的罪恶。
而那时候的将军府,芷嫣小姐正望着家中的漫天火光,随着父亲殉城。
临死前,她手中紧握着一支白玉簪,那是沈砚之去年送她的及笄礼。
她轻声说:【抱歉,要丢下你一个人了……】
她不知道,她喜欢的人,在来找她的路上,就已经失去了性命。
……
青禾倚在绣榻边,看着系统用灵力,重现三年前的真相。
现如今,父亲已经知晓兄长身亡,而那个害死兄长的王家,也早已被燕烬屠戮殆尽。
窗外的月光冷冷清清,青禾望着天枢宫的方向,心头涌起复杂的情绪。
燕烬血洗王家,竟阴差阳错为兄长报了仇。
可如今,她不能也不想,再继续这样不明不白的关系了。
“我得堂堂正正,为沈家留下血脉。”她轻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小腹。
——
天枢宫殿门缓缓开启又闭合,纤细的身影踏入殿内,青禾刚屈膝要跪,身子突然一轻,燕烬已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踏入内室。
“君上……”她惊呼一声,下意识攥住了男人的衣襟。
隐月玉佩被粗暴扯落,“当啷”一声滚落在地。
燕烬将她放在龙榻上,不由分说挽起她的衣袖。
当看到那些红痕已经淡去,只剩下一截莹白如玉的手臂时,他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了松。
“还疼么?”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曾经泛红的地方,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懊恼。
女孩乖巧摇摇头,柔顺地任他检查,一边眨巴着眼睛,盯着他难得一见的焦急模样。
燕烬的指尖抚过她莹白的手腕,那里已经看不出丝毫伤痕。
他低头,薄唇轻轻碰了碰她微颤的眼睫:“是朕不好。”
唇辗转往下,落到鼻尖,最后含住那柔软的唇瓣……
松开女孩水润的唇之后,他不依不饶,又去掀她的衣领查看锁骨处的痕迹。
确认那些红痕也都消退了,这才长舒一口气,将人紧紧搂进怀里。
“下次……”男人埋头进她的颈窝,恶狠狠地威胁,“不许躲着朕三天。”
她怔了一下,雪白的小臂主动环住他的脖颈,燕烬浑身一僵,随即收紧了手臂。
他嗅着女孩发间的幽香,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捧在手心里怕碎了”的滋味。
女孩看着眼前这个素日里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埋在她的颈窝撒娇,心头蓦地一软。
她捧起男人的下颌,仰起小脸,轻轻在他眉间落下一个吻。
燕烬浑身一僵,忍不住收拢双臂,将人又往怀里带了带。
“君上……禾禾不怪你……”她软软地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