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4月的一个清晨,东京上野公园的樱花已经谢了大半,粉白的花瓣铺满小径,像一层柔软的地毯。何大清挽着秦淮茹的手,漫步在这片粉色海洋中。他看起来像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绅士,西装革履;身旁的妻子则像三十岁左右的优雅少妇,一袭淡紫色旗袍引来不少惊艳的目光。
"快看那边!"秦淮茹突然指着不远处一棵枝干虬结的老樱树。树下围着几个年轻人,其中金发碧眼的一对明显是西方游客,另外两个穿着时髦的亚裔女孩正举着相机帮他们拍照。
就在相机快门的咔嚓声中,意外发生了。穿牛仔短裤的美国女孩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栽去。何大清一个箭步上前,在女孩后脑勺即将撞到树根的瞬间稳稳托住了她。
"oh y god! thank you!"女孩惊魂未定地抓住何大清的手臂,她的男友连忙跑来道谢。这时何大清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个戴墨镜的日本女性,虽然用围巾遮住了半张脸,但那标志性的眉眼让他心头一震——这不是80年代风靡亚洲的山口千惠吗?
"您没事吧?"秦淮茹用英语询问,同时惊讶地看了眼那位女明星。对方微微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叫艾米,这是汤姆。"美国女孩热情地自我介绍,"我们是来度蜜月的!那两个是香江来的丽莎和安娜。"她指了指刚才拍照的两个女孩,其中短发的那个正用粤语小声嘀咕:"个阿叔身手好厉害..."
就这样,七个人莫名其妙结成了临时旅行团。中石美惠——她坚持大家叫她"美惠"——主动当起了导游,带着众人穿过公园,前往东京国立博物馆。
"何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路上,丽莎好奇地问。这个香港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说话像连珠炮一样快。
"退休工人。"何大清含糊地回答,看了眼妻子。秦淮茹正和美惠走在前面,两人不知聊到什么,发出轻轻的笑声。阳光下,秦淮茹耳垂上的翡翠坠子闪闪发亮,那是他去年送她的六十三岁生日礼物——虽然外表看起来,她比实际年龄年轻了三十多岁。
午餐是在一家老字号寿司店用的。美惠摘了墨镜,用流利的英语给大家讲解各种鱼生的吃法。何大清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上有道淡淡的戒痕——这位曾经红极一时的玉女明星,如今也成了离异的单身女性。
"下午想去哪里?"美惠问道,"浅草寺还是晴空塔?"
"地铁博物馆!"汤姆兴奋地说,"我是轨道交通迷。"
这个提议得到了除何大清外所有人的响应。看着妻子期待的眼神,他只好点头同意。内心深处,他对日本这个国家始终怀着复杂的情感——半个世纪前那场战争留下的伤痛,不是时间能够轻易抹平的。
下午三点,一行七人来到了位于秋叶原的交通博物馆。汤姆像个发现糖果店的孩子,对着各种列车模型大呼小叫。何大清则站在一幅东京地铁线路图前出神,这张错综复杂的网络让他想起四九城正在规划的地铁系统。
"何先生不喜欢这里吗?"美惠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旁。
"不,只是..."何大清斟酌着词句,"想到这么多人要依赖地下交通,总觉得有些..."
"脆弱?"美惠接过话头,眼神突然变得深邃,"去年的事发生后,很多日本人都有同感。"
何大清知道她指的是1995年的沙林毒气事件。正当他想追问时,秦淮茹急匆匆跑来:"大清,艾米不舒服!"
众人围在博物馆休息区,艾米脸色煞白,额头渗出冷汗。"可能是生鱼片吃坏了肚子。"汤姆心疼地搂着未婚妻。
"不如我们送她回酒店吧。"丽莎建议道,"坐地铁很快的。"
就这样,原定计划被打乱了。六个人搀扶着艾米走进霞关站,此时正值下班高峰,站台上人潮涌动。何大清走在最前面开路,突然,他的鼻子捕捉到一丝异样的气味——像是烂苹果混合着发霉的杏仁。
"等等!"他猛地抬手拦住众人,"有古怪..."
话音未落,前方十几米处传来"噗"的轻响,一个黑色包裹喷出无色雾气。距离最近的两个上班族立刻捂住眼睛惨叫起来,像被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
"毒气!快退后!"何大清大吼一声,同时从内袋掏出那个从不离身的玉瓶。他迅速将灵泉水倒在手帕上,分给每个人:"捂住口鼻!不要吸气!"
站台瞬间陷入混乱。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有人倒地抽搐,有人呕吐不止。何大清反应极快,他浸了灵泉水的手帕帮艾米捂住脸,同时用英语大喊:"Cal down! follow the exit signs!"(冷静!跟着出口标志走!)
美惠则展现出惊人的领导力,她用日语指挥惊慌的人群有序撤离。何大清看到那个放置毒气的歹徒正逆着人流逃跑,立刻追了上去。在接近对方时,他脚下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将歹徒按倒在地。
"奥姆真理教的?"何大清用日语厉声质问,同时拧住对方手腕。歹徒发出痛苦的嚎叫,袖口滑落,露出一个莲花状的刺青。
回到站台中心,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丽莎和安娜扶着柱子干呕不止,汤姆则跪在地上,怀里抱着昏迷的艾米。何大清迅速将灵泉水滴入艾米口中,几秒后,女孩剧烈咳嗽起来,睁开了眼睛。
"这...这是魔法吗?"汤姆目瞪口呆地看着未婚妻恢复血色。
"中国古法解毒剂。"何大清简短解释,又去救治其他受害者。灵泉水虽不能起死回生,但对神经毒素有奇效。他救了二十多个人,直到防化部队赶到现场。
当晚,七人挤在美惠的公寓里,电视上滚动播放着恐怖袭击的新闻。警方确认又是奥姆真理教所为,已经逮捕了包括教主麻原彰晃在内的多名嫌犯。
"何先生,今天多亏了你。"美惠郑重地鞠躬,"如果不是你,我们可能已经..."
"是啊,何叔叔简直像超人一样!"丽莎心有余悸地说,她和安娜已经决定提前回香江。
何大清站在窗前,望着东京的夜景出神。秦淮茹走过来,轻轻握住他的手:"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些普通日本人。"他低声说,"他们和当年的侵略者不是一回事。"
第二天,何大清通过中国使馆联系了日本警方,提供了关于毒气成分的关键信息。警方很快锁定了奥姆真理教的毒气工厂。
在最后分别时,美惠送给每人一个精致的御守:"这是浅草寺求来的平安符,希望..."她的声音哽咽了,"希望有机会再见。"
机场候机厅里,艾米和汤姆紧紧拥抱了何大清夫妇。"如果你们来美国,一定要联系我们!"汤姆红着眼睛说。
看着这些萍水相逢的朋友陆续登机,秦淮茹靠在丈夫肩头轻声问:"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何大清望着起飞的航班,突然笑了:"回家吧。是时候见见孩子们了。"
飞机冲上云霄,舷窗外的东京渐渐变小。何大清握紧妻子的手,想起这短短几天经历的一切——恐惧、勇气、仇恨与宽恕。或许正如灵泉水带给他们的奇迹一样,这个世界也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