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筝下意识去抓陆知白。
她怕黑,心慌的腿都软了。
“不怕,我在这儿。”
陆知白在黑暗中抓住了她冰冷的手。
另一只手打开了手机的手电功能。
“师傅,不怕,真真也在这儿。”
真真也感觉到了她的害怕,摸索着过去抱住了她。
被一大一小两个人护着,姜云筝慌乱不安的心逐渐平复了下来。
“几点了?”
姜云筝下意识问了一句。
“十一点了。”
陆知白看了一眼时间,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
十一点了。
突然停电是霍聿川的警告吗?
他知道她怕黑,睡觉都不敢关灯。
“家里有蜡烛吗?”
“有,在茶几柜里。”
姜云筝下意识伸手去摸茶几桌,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玻璃杯。
“小心,你别动,我来。”
陆知白把手机塞到她手里,怕她被玻璃碎片扎到脚还双手托着她的脚放到沙发上。
温柔的小心翼翼,仿若手里捧着的是珍宝。
“真真照顾好师傅,别乱动,小心扎到脚。”
说完,他便先去找蜡烛。
“放心,包在我身上。”
真真拍着胸脯保证,又往姜云筝身边靠了靠。
姜云筝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好丢人。
“师傅是不是很没用?需要小真真来保护。”
“不是呀,爸爸说了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你知道我爸爸怕什么吗?”
“怕什么?”
“怕虫子,爸爸说他小时候在池塘里游泳,起来时身上爬满了黑乎乎,软趴趴的虫子,他以为他死定了的时候,山林里突然出现的小仙女救了他。”
真真讲得特别认真。
黑乎乎的虫子?
姜云筝莫名觉得这个故事似曾相识。
好想在哪儿听过。
“蜡烛亮了,好漂亮。”
真真看着点满房间的烛火,开心的拍手。
“老城区线路老化,我给社区打个电话问问。”
陆知白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手机。
“查一下停电的原因,我只给你们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够干什么?
一直守在门外的保镖特助迅速启动车子疾驰而去。
“别担心,电很快就能修好了。”
陆知白挂了电话,转头安慰姜云筝。
又忙着去收拾地上的玻璃渣。
暖黄色的灯光笼罩下,他的五官更加立体,完美,犹如犹如神坻。
“谢谢。你小心点,别扎到手。”
姜云筝担心的提醒着。
但话音未落,就听见陆知白‘嘶’了一声。
“扎到手了吗?”
烛光昏暗,姜云筝看不清,欠身靠近了过去。
“流血了,我去拿药箱。”
“你别动,我没事。”
她要起身,他又把她按住。
他高大的身影笼过来时,姜云筝一瞬间忘了任何反应。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时空都静止了。
她耳边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两个人紧挨的身影投映在窗帘上,看着就像在亲热。
无比暧昧。
蹲守在外面的私家侦探,迅速按下快门咔咔咔拍下了这一幕。
客厅的重新恢复光明。
姜云筝才从发现陆知白手上划伤了很长一道口子。
“我去给你拿医药箱。”
灯光通亮的情况下,陆知白没有拦着她。
任由她帮他处理着伤口,安静的没说一句话。
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他突然问。
“嗯?”
姜云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口问了一句。
“真真说你最怕虫子是真的吗?”
“你说呢?”
“我,我猜是假的。你给真真讲的童话故事吧。”
姜云筝才不相信他一米八几的男人会怕。
“不是故事,森林里出现的小仙女是真的。我找了她很久,终于找到了。”
陆知白一双自带深情的狐狸眼,认真的看着她。
眼睛里星河璀璨。
“那恭喜你。”
姜云筝收回和她对视的目光淡淡说着。
“包扎好了,天色不早了,你该带真真回去了。”
她起身,下了逐客令。
客气,疏离,连着空气都冷了几分。
陆知白有点懵。
她生气了吗?
他说错话了吗?
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解释。
直到抱着真真回家,他都还在想自己到底那句话说错了?
……
距离十二点,只差半个小时了。
霍聿川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大门口度秒如年。
他找人断了老城区的电。
没电,没暖气。
她怕黑,怕冷。
该乖乖回来了。
再不回来就不止是断电了。
她会让她永远坠入黑暗深渊。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进入别墅的道路安静如斯,像一条沉睡的大蛇,张着血盆大口将他所有的期待吞噬。
下一秒。
他收到了侦探发来的照片。
“霍总,霍太太,不,姜小姐的确外面有人了……”
侦探习惯性叫霍太太,但想到今天中午的直播,又改口了。
现在全京市的人都知道霍聿川离婚了。
霍聿川看着窗帘上纠缠的身影,眼睛猛的刺痛。
“我要陆知白死。”
那一刻,他心里就像钻进去一万只马蜂。
疼的快要死掉。
他跌跌撞撞,像只断了头的苍蝇横冲直撞要去找姜云筝。
他的东西,绝不可以被人抢走,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