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筝看着杨助理发来的小作文,无奈的撇了撇嘴角。
果断的点了删除,拉黑,关机。
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你是捅了诈骗电话的马蜂窝了吗?”
陆知白停好车,开玩笑的问着。
“嗯,我得换号了。”
姜云筝云淡风轻应了句。
并没把被威胁的事告诉陆知白。
她不能再把他牵扯进来了。
下车。
她才突然发现,陆知白的家竟然就在小院的对面。
中间只隔着一条马路。
“你们就住这儿?”
“是父母留的老房子翻新了一下,比较简陋,你别见笑。”
陆知白客气的介绍着。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家在对面。”
姜云筝被这种巧合震惊到了。
走之前,她家院门院墙上都被刷上了红油漆,写了很多污言秽语。
现在院墙上粉刷了粉红色的漆,画上了各种可爱浪漫的猫猫狗狗,花花草草。
再看看陆知白家的墙,也都被是同款的涂鸦。
“前几天,社区弄的。”
陆知白随意解释了一句,请她进门。
其实这些都是他和女儿花了三天的时间,冒着寒风画好的。
为了不让她怀疑,还主动给社区捐钱。
让她们把这个片区的墙都粉刷了。
姜云筝有点怀疑。
这片是老城区,社区可没那么多钱搞这些。
但她没追问,粉刷墙也不是什么坏事。
老城区的房子格局都差不多。
陆知白这里改成了简约现代风。
虽然旧了点,但很干净整洁。
处处透着温馨。
“阿姨,我带你参观我们家。”
“好。”
墙上到处都是父女二人的照片。
每一张都把‘幸福’两个字具象化了。
她和霍聿川在一起六年,都没有拍过一张全家福。
从不知道幸福的样子。
这一刻,她放下了。
“师傅,这张照片是爸爸带我去看日出拍的……”
“我爸爸好帅对不对?”
“嗯,的确很帅。”
真真拉着姜云筝一张一张诉说着每一张照片拍摄的地点和当时的快乐。
姜云筝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些照片里为什么没有妈妈?”
她的妈妈不是前两年才去世吗?
“妈妈她……”
真真水灵灵的大眼睛瞬间雾气弥漫。
“开饭了。”
陆知白喊了一声。
烟火气十足。
“开饭了,阿姨开饭了。”
真真马上蹦跶起来拉着姜云筝去餐厅。
姜云筝也就不再纠结于孩子妈妈的事了。
也许那是她们父女心里不能碰触的伤痛。
陆知白做了四菜一汤。
薏米冬瓜虾仁汤,糖醋排骨,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水煮牛肉,蒜蓉菜心。
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非常家常的菜,吃着特别舒服。
真真吃得特别香,把爸爸一通夸,不停向爸爸比心。
姜云筝坐在一边看着,十分羡慕。
三个人又讨论起了才艺表演的节目。
说说笑笑的,氛围十分和谐。
姜云筝总会想起在霍园。
霍聿川和霍允熹都接受过贵族礼仪的训练。
餐桌上从不讲话,一家人没有任何交流。
她每次想说话,哪怕是勺子碰到了汤碗都会被父女两个人鄙夷的冷眼警告。
“来,为了我们的才艺表演干杯。”
陆知白主动端起果汁到姜云筝面前。
“为了第一名干杯。”
真真也端着果汁凑了过来。
“干杯。”
三个人斗志满满。
饭后。
姜云筝就带着真真回小院了。
养父母的小院里有一个秘密地下室。
那把价值两个亿的琴就放在地下室里。
她给她挑了一把适合孩子入门的琴。
霍允熹三岁的时候,她有意培养她练琴,但那时候她非常抗拒。
霍家人也不支持她学国乐。
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这次才艺表演,熹熹一定会和姜明珠一起出节目。
姜明珠的水平,她很清楚。
霍允熹她根本不喜欢音乐。
她们就要用她们自以为必赢的强项,将她们打得心服口服。
她没教过学生,要一个星期内让真真登台表演,压力还是很大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只不过教了一遍。
真真就能弹了。
异于常人的对乐谱的领悟力和弹奏的天赋,和小时候的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师傅说过用在她身上的话,今天她用在了真真身上。
她就是天选之子。
师傅在天之灵,一定会很开心吧。
“真真,以前学过古筝吗?”
“没有呀,但是我爸爸超级喜欢听古筝音乐,我也喜欢。阿姨,我可以拜你为师吗?我真的超级喜欢这个。”
真真摸着象牙做的指甲片和古香古色的琴喜欢的不得了。
“好。”
“拜师,也给师傅磕头的,要给拜师红包的。”
陆知白端着果盘,笑意温柔的看着她们。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真真秒懂,马上跪下磕头。
“真真,快起来。”
姜云筝低身去扶真真。
比起真真的兴奋,她更激动。
因为师傅如果还活着,一定会无条件收下这个徒弟。
“真真的天赋异于常人,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教她。”
“我出学费。”
陆知白主动提出。
“不用学费,真真是老天爷送到我身边的宝贝,能教她是我的福气。”
“那以后照顾你们俩的事,就包给我了。”
陆知白知道她不会收她的钱。
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贤内助’了。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不缺钱。”
姜云筝拒绝了。
毕竟男女有别,还是要有些分寸的。
让他照顾她,多多少少都有点尴尬。
“那不行,你已经给了我们一百万,我们不能总占你便宜。”
几番推脱不掉,姜云筝还是象征性的收了点学费。
“那就给五千吧,练到她出师为止。”
“真真是遇到了心软的神了。”
陆知白点头应允,充满感激。
他知道,她是误会真真生了重病。
对他们父女更多的是同情。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被同情的滋味了。
“其实你误会了,真真她……”
陆知白坦白的话说了一半,屋里的灯突然熄灭。
四周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