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楠还很虚弱,问询真相的事情也只能日后再说。
“这些药丸你拿着,小楠现在虽然好转,但后续还需调养,若再出现危急的情况,吃下去一颗便是。”
祝且月将药丸递给李为民,摸了摸小楠的头。
现在这个结果已是万幸,之后再用针灸加以辅助,他体内的毒素就会逐渐减退。
可单单一个李为民还不够,祝且月将目光重新放在苏明州身上。
“爹,这岭南一带可还有像李大人一般的良官?既然想要集结力量,就要把有可能的人都造访过去。”
苏明州为难的看了一眼祝且月,见女人坚持,只得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王大人,这位是我到岭南这边避难以后还帮助过我的,为人同样正派。只是……”
“只是什么?”
看见父亲一副犹豫的样子,祝且月也料到了这个王大人恐怕会比较棘手。
“王大人之前有一个挚交,两人都一同过了乡试才来到这个地方做官,只是没想到后面遭奸人陷害,王大人的挚友不幸走了,他也从此郁郁寡欢,没过多久也主动辞官了。”
祝且月若有所思,听起来这位是心灰意冷。
李为民只是因为家事无暇参政,但这王大人似乎是因为心病。
只怕会更棘手。
“我也曾拜访过他,但他现在宁愿做个普通农夫也不愿意再出面。”
听见苏明州的话,祝且月却依旧没有放弃。
“爹,带我去王大人所在的地方吧,我想要当面问问。”
见祝且月不死心,苏明州倒也没拦着。
岭南多山脉,苏明州跟着祝且月废了好大的功夫才翻山越岭,来到一个偏僻静谧的小村落。
“王大人就住在那间草屋,这个时间估计正在下田农作,不知道回来没有。”
祝且月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发现地上满是泥泞,主动弯下腰把裙襦往上卷。
一抬头就撞上老翁审视的眼神。
“雨天路滑,姑娘何苦专门跋山涉水过来?”
“你就是王大人吧。”
虽然男人没有表明身份,但看着这不凡的气质,一身布衣依旧无法掩盖男人身上的威严。
“你找错人了,这里没有什么王大人。”
老翁颠了颠背后的背篓,没再理会祝且月。
没想到女人主动追了上来。
“隐匿于山林之间,自是能独善其身。可现在苍生深受苦难,需要王大人的帮助。”
王磊平只觉得祝且月一番话很是好笑。
他一个小小的地方官,连自己这方土地都护不好。
现在居然有人和他说,要拯救天下苍生?
“苏大人,你是明白我心中想法的,请回吧。”
王磊平刚转身要走,却被祝且月拦住了。
“王大人难道就不想帮着挚友讨回一个公道?一生清正为民,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不是王大人想要看见的吧?如果我说我能够帮王大人呢?”
女人信誓旦旦,看着不似在开玩笑。
王磊平的眼神不由得正视了几分。
“苏大人,这又是从哪里带过来胡闹的小姑娘?我已经说了,这里没有王大人,不用再白费口舌了。”
“这是我的女儿,磊平,这也是我的意思。你难道真的就准备一辈子蜗居在这山林之间,不管不顾外面的事情?我不相信你没有听闻江南流寇的事情,等到流寇渐渐北上,又有多少人能够独善其身?”
王磊平的手在听见苏明州的话之后猛然捏紧,又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猛然松开,无力的笑了笑。
“单凭我们的力量,只怕是以卵击石。朝廷那边若是真的想管,我们泱泱大国怎会畏惧他们小小流寇?”
王磊平又想起曾经的事情,一时间眼睛里染上悲凉。
“既然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情,何苦为难自己?随波逐流也没有什么问题。”
祝且月却站在王磊平面前,眼神坚定。
“王大人,正是因为朝政腐败,现在才需要你也跟着站出来。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你曾经的挚友,想必他也不愿意看见你现在如此消极。”
王磊平看着祝且月却满脸不屑,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小姑娘若是还未嫁人,就去相中个好人家,在闺阁里面好好学习女红,不要学着插手朝政上的事情,这不是你一个女儿家能够做的。”
“王大人怎么知道我没有办法?若是我说我手头有充足的证据,此前也说服了李大人呢?”
听见李为民居然答应了,王磊平倒是有些意外。
“你倒是说说看我能够如相信你?你对历代朝政的更迭,文化上的错综复杂根本不了解,现在妄图想要撼动皇帝的根脉,怕也是活腻了。”
“王大人何不考一考我?”
祝且月信心满满,她选择走上这条路,就不可能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王磊平还不相信自己,祝且月有办法让他知道自己并非花瓶。
“那我倒是问问你,之前江南水患,朝政那边是如何行动赈灾的?”
“分流水域,江南水灾多因为江水涨潮,全部涌在同一条河道上。但只要再分一条出来,在村落的下游蓄起来成为一个天然湖泊,再将大坝往高处修一修有备无患,江南水灾的问题也得以解决。”
见到王磊平脸色温和了几分,祝且月接着趁热打铁。
“再而就是人民情绪的安抚,经历了水灾,若是要重建家园,少不了让原住民自己动手。以一手安抚一手推的做法,大家自然愿意在官员的带领下重新建设家园。王大人,这不是你之前的策略吗?可还有印象?”
王磊平因为祝且月一句话,陷入沉思。
仿佛已经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