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兵分两路

祁盛羽握住祝且月手腕,将她拉到阴影里。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祝且月能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片刻愣神。

张勤一走出府外,就见到一大群人将自己的府邸包围住。

为首站着的县令得意洋洋的看着张勤,满脸不屑。

“张大人现在还未休息?”

“外面动静这么大,我生怕县令大人通传,哪敢歇息?”

县令没有回应,招呼着身旁几个峰族人就要进府去搜。

张勤的人一下子也警惕起来,将刀剑全部指向他们。

剑拔弩张之间,还是张勤先开口。

“县令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不知我朝律法里,县令已能搜我的府了?”

县令就像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对于张勤的话很是不屑。

“律法?张勤,你还在做着什么春秋大梦,难道还没有看清形势?你前面和我对着干也就算了,现在难道连自己的命都不管了?这么和你直说吧,今天有人想要刺杀峰族首领,那边已经勃然大怒下令搜查,你知道包庇他们会是什么后果。”

县令仿佛是一口咬死了这事是张勤做的,带着人马就要闯进去。

“县令若是没有证据,只怕进了我的府邸搜查,会节外生枝。我今日并未见到什么奇怪的人,若是见到了,自然也会上报,县令不必担忧。”

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却对张勤无可奈何。

论起来他虽然官大张勤一头,也确实没有搜府的权限。

若是张勤急了往京城那边闹,只怕这边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平和会被戳破。

院外传来县令的怒骂,张勤的声音不卑不亢。

祝且月望着祁盛羽眼底跳动的火光,忽然伸手扯住他衣领,将他拉得更低些。

“张大人可靠吗?要不要寻个小路逃走?”

她喉间发紧,却在触到他掌心覆上来的温度时忽然安定。

他指尖替她理了理鬓角碎发。

“我信他,他的魄力非常人所及。”

祝且月点点头,不再言语,只细细听着屋外响动。

府外,还喧嚣着县令和张勤对峙的声音。

“张勤,我话可放在这里了,若是出了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张勤对着县令微微行礼,目送着男人离开。

再一次回到院子里,对着祝且月和祁盛羽两人安抚的笑了笑。

“无妨,现在县令虽然嚣张,但在这里还是需要给我几分薄面。最近几日你们同我在江南将罪证整理一遍,就可以兵分两路了。”

两人被张勤安排在府上的客房,却依旧心事重重。

特别是祝且月,内心说毫无波澜自然是假的。

“听张勤的说法,苏大人现在大抵是安全的。此行你多加小心,届时我们在这里会合。”

祁盛羽看出祝且月的担忧,对着她轻声安抚了几句。

女人扯着笑点了点头,依旧有些心不在焉。

“我对苏府的印象只剩下一把大火,现在就算知道苏大人和我的出身八九不离十,可居然还会有紧张,若我真的是苏府的人……”

祝且月话未说完,没想到男人的手突然覆上自己的手。

温和坚定的力量让祝且月的心升起一阵暖意。

“苏且月或者祝且月有什么要紧?一切随你。过去的记忆或许让你畏惧,但揭开这个谜题不是你一直所期待的吗?放心,不管结局如何,我同你一起面对。”

祁盛羽突如其来的坚定,让祝且月有些没反应过来。

似乎是触电一般,猛的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耳尖发烫,却在他转身时看见他左袖又渗了血。

“过来。”

她皱眉拽住他,从衣袖里取出金疮药,“昨夜的伤又裂开了。”

祁盛羽顺从地坐下,看着她低头替他包扎,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

他忽然伸手托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且月,待此事结束……”

“先活着回去再说。”她打断他,却在低头时看见他喉结滚动。

金疮药的清凉混着他身上的沉水香,祝且月的心情有些复杂。

下意识的预料到祁盛羽的想法,只是祝且月现在依旧只想逃避。

未来的危险重重,她还是不敢冒险。

她也不敢相信,这样的真情还会出现在她身边。

“会活着的。”

祝且月没有回应男人的话,却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压了过来。

“答应我,万事多加小心。”

“先休息吧,明日还要跟着张勤奔波。”

祝且月整理起床榻,没再理会祁盛羽的话。

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望着头顶的木板。

不知过了多久,祝且月一转身,发现男人已经轻合上眼睛。

睫毛在眼睑处忽闪忽闪,看得祝且月有些出神。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似乎对眼前的人产生了其他的情愫。

一种无关两人互相利用,合作的情愫。

祝且月知道这份感情的危险,却如同上瘾一般忍不住想要靠近。

若是真的能够活着回到京城,有了和皇帝抗衡的机会。

她是不是也能够遵循自己的内心一次?

鬼使神差的,祝且月的手轻轻覆上了祁盛羽的脸。

却在男人睁眼的瞬间心虚的收了回来。

“怎么?”

“没……没什么,脸上刚才有虫子飞过,想要帮你取掉而已。”

祝且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话,只是有些磕绊的声音还是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祁盛羽也没拆穿女人的话,嗯了一声便接着闭上眼睛。

祝且月懊恼的闭上眼睛,翻过身去。

便没有看见祁盛羽的手轻轻摸上刚才祝且月碰过的地方,心尖如同有羽毛扫过一般。

酥麻的触感让人心头一颤。

两人虽然都别过身去,却也是一夜无眠。

翌日,张勤看着两人面上掩饰不下的疲惫,忍不住笑了笑。

“看来是我这庙太小,摄政王和摄政王妃昨日没有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