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洛看着平时人模狗样的盐商们,这会儿全跪在地上哭天喊地,鼻涕泡都快甩到鞋面上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脸,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这会儿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要是搁在电视剧里,肯定是活不过几集的反派角色。
不过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抛到脑后了。毕竟他杨洛是朝廷派来的观察使,干的是整顿吏治、打击私盐的正经差事,怎么能算坏人?
再说了,这些盐商勾结贪官,贩卖私盐,害得老百姓吃不上好盐,自己收拾他们,那可是实打实的为民除害。
听着盐商们七嘴八舌地揭发钱万贯的罪行,杨洛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冷。
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他才缓缓开口:“各位都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应该明白一个道理,那些贪官污吏眼里只有银子,等他们捞够了好处,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们这些帮他们赚钱的人。”
说着,杨洛眼神透着别样的光芒:“你们和钱万贯以及贪官勾结的证据,我这儿一抓一大把,与其等他们翻脸不认人,不如现在跟我合作,给自己留条活路。”
盐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先开口。
沈启昌抖着嘴唇问:“大人,就算我们全说了,真能从轻发落吗?我们……我们可都犯了大罪啊!”
杨洛伸手拿起桌上的账本,随手翻了几页,语气平静地说:“能不能从轻发落,全看你们的诚意。如果把知道的事儿全抖搂出来,帮我把这摊子事儿查清楚,朝廷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但要是还藏着掖着,那你们就自生自灭吧。”
柳传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地问:“杨大人,您说的合作,具体要我们做什么?”
“很简单。”杨洛把账本推到一边,“第一,把钱万贯这些年怎么勾结官府、贩卖私盐的细节,从头到尾说清楚,别落下任何一件事儿。第二,把你们手里和他来往的书信、账本都交出来,要是敢藏着,被我查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第三,这段时间配合调查,哪儿也不许去。”
有个盐商哭丧着脸说:“大人,钱万贯在灵州根深蒂固,他的人脉广得很,我们把他供出来,就算躲过了官府的惩罚,也躲不过他的报复啊!”
杨洛语气坚决:“只要他敢动手,我保证先收拾他,你们就老老实实配合,不用担心。”
沈启昌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似的说:“好!大人,我信您一回!我这儿还有本密账,记着钱万贯这些年给各路官员的好处,藏在我盐铺的夹层里,我这就回去取!”
其他盐商见状,也纷纷表态愿意配合。
杨洛满意地点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陈安,安排人跟着他们去取东西,千万别出岔子。”
……
等盐商们提心吊胆地走到大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当场愣住了。
门外空地上跪着五个人,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面朝大街,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个五大三粗的刽子手,手里的大刀在太阳底下泛着冷光。
就听一个校尉扯着嗓子喊道:“经查,灵州盐政司周小乙、陈虎头、林满仓、孙大壮、陈青石五人,身为官吏却知法犯法,破坏盐政,罪不可恕,即刻处斩!”
五道刀光闪过,五颗人头滚落,正好停在盐商们脚边。
众盐商们吓得脸色煞白,腿一软,直接跪在了温热的血泊里,不少人当场崩溃,哭喊声和呕吐声乱作一团。
躲在门后的陈安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冷笑一声回到前厅:“小公子,这招杀鸡儆猴真高啊,现在这些人肯定老实听话了。”
杨洛往后一靠,神色威严:“火候差不多了,陈统领……”
“在!”
“传令下去,让灵州城防军准备好,守住各个城门,看到信号烟花就立刻集合。”
“是!”
“再派五十个金吾缇骑盯着灵州知府齐景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该联系后台了,绝不能让他得逞。”
陈安有些不解:“小公子,为啥不让他联系?这样不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了?”
杨洛叹了口气:“齐景行好歹是四品知府,一州首官,你想想,他背后能是谁?咱们现在在灵州办案,先把本地的事儿解决好,别惹出其他麻烦。”
陈安不服气:“咱们代表朝廷办事,还怕什么?”
杨洛瞥了他一眼:“那你怎么知道,他背后的人不是朝廷里的?”
这话一出口,陈安就闭了嘴,他也不傻,淮南地界上,能让四品知府当棋子的,除了镇南王府还能有谁?
那可是镇守一方的皇亲国戚,手下兵强马壮,连朝廷都得给几分面子。
更要命的是,镇南王还掌管着抵御大宋水军的防线,这谁敢招惹他啊?
杨洛见他不吭声,知道他想明白了,便接着说:“镇南王府的水太深,咱们这次来灵州,能把私盐案查清楚、把贪官盐商一网打尽就够了。要是贸然牵扯到王府……”
他没把话说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陈安小声说:“小公子,我懂了。那咱们接下来就盯着齐景行,不让他通风报信?”
杨洛点点头:“对。另外,让跟着盐商的人都机灵点,盐商手中的密账是关键,拿到手立刻送过来。”
另一边,周华正忙着整顿漕帮,他把兄弟们召集起来,大声说:“金大牛在的时候,咱们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从今天起,漕帮只做正经生意!码头装卸、货物押运,咱们凭本事赚钱!”
底下的兄弟虽然还有些顾虑,但看周华说得实在,也都跟着吆喝起来。
等查完了岗,周华独自往住处走,刚转过巷子口,三道黑影突然从墙上跳下来,手里明晃晃的刀直冲着他要害。
周华瞳孔一缩,后背瞬间就冒出冷汗,他从小在码头混,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这会儿顾不上多想,顺手抓起墙角的半截木棍就迎了上去。
周华吓得后背直冒冷汗,他从小在码头混,打架的事儿没少经历,这会儿顾不上多想,随手抄起墙角的半截木棍就迎了上去。
可黑风三煞在淮南一带混了十几年,身手厉害得很,周华用木棍朝左边的黑衣人砸过去,对方轻松躲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右边的黑衣人一刀砍在他肩膀上,疼得他差点拿不住木棍,中间那个黑衣人趁机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周华哀嚎一声,整个人向后摔在地上,后脑勺磕得生疼。
还没等他爬起来,左边那人已经举着大刀,朝着他脑袋狠狠劈下来。
刀刃带着风声,周华眼前只剩一片寒光,他本能地抬起胳膊去挡,心里想着:“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