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成一梦 作品

第71章 这算盘打得够精

作为灵州最大商会的会长,钱万贯做事向来简单粗暴,有钱的就用钱砸,有权的照样用钱砸,主打一个有钱任性。

要是有人敢不服?行啊,尽管来试试,钱老爷保证让他知道,什么叫来自有钱人的制裁,很黄很暴力哦。

于是,钱万贯就找来平日里帮自己干脏活的“黑风三煞”,扔过去一锭银子:“去,把周华给我做了,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看到他的人头。”

三个蒙着面的汉子对视一眼,伸手就把银子揣进怀里,点头应下这桩买卖。

另一边,被杨洛“邀请”喝茶的盐商们,一个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在大宅子前厅里坐立不安,不知道这位朝廷观察使找他们到底要干啥。

没过多久,杨洛穿着一身锦衣华服走进来,他长得英俊潇洒,脸上带着笑,但这笑容却让盐商们心里直发毛。

众人慌忙起身,紧接着扑通扑通跪了一地,谁也不敢先抬头。

杨洛慢悠悠地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压根没理会盐商们有多害怕。

灵州的私盐买卖一直很猖獗,这些做盐生意的商人,不可能没参与其中,大家都知道贩卖私盐是掉脑袋的大罪,可面对巨额利润,谁又能把持得住?

心里藏着事儿的人,最怕的就是被人盯上,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吓得够呛。

杨洛放下茶杯,手指敲击着桌面:“各位老板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应该知道朝廷一直在严打私盐,我呢,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想跟大家好好聊聊。”

这话听着客气,盐商们却更慌了。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颤颤巍巍开口:“杨大人,我们小本买卖,就是倒腾点正经盐”

“是吗?”杨洛打断他的话,冲旁边使了个眼色,陈安立刻抱来一摞账本,“啪”地摔在桌上,“这是从漕帮金大牛那儿搜出来的,各位不妨自己看看?”

杨洛指着说话的盐商说:“你叫沈启昌,名下有两家盐铺、五家杂货铺和三家酒楼,你卖的盐数量,比官府发的盐引多出好几倍,连酒楼用的盐都是从自己盐铺拿的,自产自销,既省钱又方便,这算盘打得够精。”

没等吓得脸色发白的沈启昌开口,杨洛又看向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语气带着笑意:“这位是通汇行的柳传宗掌柜吧?通汇行号称灵州最大的船运商,你的船跑得可真远啊,顺着沧江一路南下,直接开到了大宋境内,柳掌柜,我该说你生意做得大,还是该问问你,为什么要和敌国做生意?”

柳传宗跪在地上,汗水直往下流,连忙说:“大人,小人运的都是茶叶、瓷器这些合法商品。”

杨洛冷冷地说:“我能查到你的船去哪儿,自然也能查到船上装的什么,别在我面前装傻。”

柳传宗听了,再也不敢说话。

杨洛接着说:“各位掌柜,别以为自己做的事没人知道,你们做了什么,要查随时能查清楚,你们犯的罪,杀头抄家都够了,知道我为什么不抓你们,反而请你们来喝茶吗?”

堂上的盐商都是聪明人,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位观察使大人是在逼他们表态呢。

杨洛扫了眼堂下众人,慢悠悠说:“我给各位指条明路,只要把钱万贯怎么勾结你们卖私盐的事儿,原原本本说出来,以前的事儿可以从轻发落。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指尖敲了敲桌上的账本,“这些证据足够让各位全家人头落地,谁想试试朝廷的刀利不利呢?”

听到“钱万贯”三个字,众盐商不由汗如雨下,脸色愈发苍白。

一听到“钱万贯”三个字,盐商们都吓得直冒汗,脸色更白了。

灵州谁不知道钱万贯的手段,不管明里暗里他都能一手遮天,谁敢得罪他,第二天全家可能就没了,官府还会说是“意外”,死得不明不白。

这私盐生意虽然要命,但不管愿不愿意,大家都得掺一脚,就算在旁边帮忙撑个场面也行,反正得有参与感,这样就等于被拉下水了。

得罪钱万贯没好下场,可要是得罪了这位观察使,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就说漕帮大当家金大牛,平时多威风的人物,一夜之间就栽了跟头,现在都可能喝了孟婆汤投胎转世了。

堂内一片死寂。杨洛也不着急,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喝茶,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忘了告诉你们,你们来这儿的时候,我已经派人把各位的公子接去游玩了,大魏河山这么美,正好带他们四处看看,放心,花销都由我出。”

这话一出口,屋里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有个盐商膝盖一软,“砰”地磕在青砖地上,声音都变了调:“大人!我家小儿才六岁啊……”

杨洛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茶水里映着他似笑非笑的脸:“放心,我不是绑匪,只是让孩子们在外面待几天,等你们把事情说清楚,自然能全家团圆。”

咚咚咚……盐商们这下急眼了,纷纷面朝杨洛磕头如捣蒜。

“大人,我们说!啥都交代!”沈启昌额头磕得通红,声音带着哭腔,“五年前钱万贯就开始逼我卖私盐,要是不卖,他就派人暗中捣乱,让我生意做不下去。”

其他盐商一听,也跟着炸开了锅。有人哭丧着脸说:“钱万贯那家伙,往官盐里掺砒霜,逼我们低价收他的私盐。不卖吧,饭碗保不住,卖了吧,又怕遭报应,迫不得已,只好跟着他卖私盐了。”

还有人哆哆嗦嗦地补充:“我亲眼看见他把不肯合作的老李头,半夜装麻袋里沉了沧江,第二天官府就说是失足落水,连查都没查。”

柳传宗擦着冷汗,声音都抖得不成调:“我运私盐的船能顺利出港,全靠他打点,他还让我往大宋运违禁品,我不肯,他就绑架我小妾,说再不听话就把人扔窑子里。”

说着说着,他瘫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