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卿看着他们一来而去的动作,还有眉来眼去的话语,心头莫名一酸,他们之间不知何时也有独属于他们的秘密,
可有一事,敏锐如周昀卿,他虽不知苏时为何知道这些细枝末节,但细想看来,确实可疑,现在她瞒着他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苏时雨感受到周昀卿怀疑的目光,不禁低下头去,
她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些都是上辈子她去探监,舅舅在狱中与她言明的,可这辈子,舅舅才刚押解入京,她还未与他见上一面,哪里能知道这些细节。
“快些吃完饭,我们去赵府查探查探,”
沈渊往嘴里塞了一块肉片,眸色平静道,
“如今舅母他们都被禁足在府,到时我去找舅母再了解此事,”
苏时雨打定主意,一个劲往那边查探,
“你舅母可信吗?我也不是怀疑你舅母,只要是赵府现在人人皆可疑,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与外人合谋,害你舅舅之人,”
周昀卿若有所思的说着,
苏时雨坚定道:“他是我舅舅明媒正娶的妻子,若我舅舅出事,势必会连累她,她肯定不会干如此蠢的事,再说表弟尚幼,她又何必堵上自己亲生儿子的前途,”
见她如此笃定,周昀卿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一行人吃完饭后,就去了赵府,
这么多年,因为父亲公务繁忙,苏时雨一直未曾来过郦县,这赵府还是她第一次来,
苏时雨看着那堵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墙,陷入了沉思,他们两个轻功了得,几乎纵身一跃就能进去,可她无论如何也是进不去的,
想到这,苏时雨古怪盯着周昀卿,笑道:“周昀卿,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是怎么助我过墙的吗?”
她刚一说完,周昀卿就想起那段惨痛的经历,
苏时雨自小嚣张跋扈,每次偷溜出去玩,不是让他给她寻梯子,就是把他的背当做梯子,每每踩到他兽小的后背,疼痛不已,她又不会体谅人,每次都往死里踩,
小的时候,她的确没心没肺,甚至可以说是傲娇十足,
可他,就是喜欢她蛮不讲理的模样,
周昀卿见势把身子躬下,老老实实的站在苏时雨身侧,助她过墙,
沈渊没想到,他们会有这般举动,他干脆跳到墙上,接应苏时雨,
苏时雨提起裙子,踩到周昀卿后背,她脚步微颤,急忙扶住墙边,仍是如此,还是十分艰难,
这时,一只手向她伸来,苏时雨抬眸看去,见是早已在墙上等待的沈渊,
苏时雨几乎没有犹豫,就把自己的手放到他的掌心上,一股热的触感扑面而来,苏时雨顿时面色温热,幸好是在黑夜,要不然可就糗大了,
沈渊快速的把他拉到墙上,她做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赵府院落,她们虽是皆被禁足在府,但府中还是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足看得出来一府主母的沉稳端庄,
见沈渊下去,苏时雨又犯了难,这般高的墙若跳下去,她不得骨折才怪,
她不好麻烦沈渊,急忙朝身后的周昀卿小声道:“周昀卿,快点过来,在下面接住我,”
周昀卿见状,一个纵身就跳到府内,然后张开双手,想要接住苏时雨,
苏时雨原本已经准备好了,但她瞥见沈渊也张开手臂,也想接她,苏时雨内心忽然犹豫起来,
他恐怕是见她不喊明明已经在下面的他,非要喊还在后面的周昀卿,他面色阴沉,似乎不太开心,
不是苏时雨舍近求远,她与周昀卿说到底还是更了解彼此一点,说话做事没有顾忌,更自然一点,
苏时雨仔细观察一下距离,她咬了咬牙,朝无人的地方跳下,这可把沈渊和周昀卿给吓坏了,
沈渊最先反应过来,他急忙去搀扶苏时雨,苏时雨惊魂未定,她动了动大腿,发现除了有些发颤,似乎也没什么不舍,
耳边顿时传来沈渊低沉的声音,
“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说这话时,语气很是不好,
苏时雨才发觉她把人得罪狠了,适时,她急忙解释道:“我已经算好了距离,不会有事的,”
周昀卿也是凑近她,皱眉道:“怎能如此鲁莽,也不提前说一声,若是伤了该如何是好,”
苏时雨只是跳个墙,就被他们二人一通数落,她自觉是自己不对,但刚才那尴尬的局面,她也是没有办法,只能靠自己了,
“好了,我无事,你们也别数落我了,我们需快点去见舅母,小心被人发现,”
苏时雨刚说完,就顿时一阵茫然,这偌大的赵府,她们该去哪里找她舅母,
“不如我们分开找,这样行事要快一些,”
见此,周昀卿说了一个提议,
苏时雨环绕一圈,淡淡道:“我们无需分开,我可以找到舅母的住处,”
周昀卿皱眉:“你来过?”
“不曾,可这房子建构我很相熟,京城有很多府苑就是这样的构造,我还知道主母一般都会居住东位,以显示出身份尊贵,”
这内宅之事,他们两个大男人哪里懂得,没曾想住个屋子还有这么多讲究,
他们两人跟在苏时雨的身后,亦步亦趋,
但凡闻到一丝风吹草动,就牢牢把苏时雨护在身后,
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两个侍女模样的人,她们坐在台阶处交谈,声音不轻不重,
“如今赵府岌岌可危,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我们,”
“我们的奴契还在夫人手上,若大人一旦定罪,我们定然是逃不过的,”
闻言苏时雨急忙躲在柱子后面,后面的两人也紧紧的躲着,三人全都屏住呼吸,暗暗偷听,
“我烦死了,本来就担心掉脑袋,风荷苑那位每天吵着要吃燕窝粥,如今府门被封,我上哪里去给她找燕窝,”
“那位以前一直得大人的宠爱,如今大人被押解进京,她不但没有丝毫难过,如今却越发的趾高气昂,”
“你说,那赈灾银真的是大人所为吗?”
“肯定不是,大人为官清廉,府里的吃穿用度全都靠夫人在外做生意所得,要说是谁所为,我觉得夫人就有莫大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