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窥见

水的温度暖烘烘的,让苏时雨晕乎乎的,感觉不太真切,她半倚在桶内,露出白皙晶莹的肌肤,细腻光滑。

不一会,她竟觉得浑身软趴趴的,竟直接睡了过去,灯沈渊来敲门时,始终不加里面回应,沈渊慌了神,立马把门推开,口里喊道:“苏二姑娘……”

脚步快速在房中行走,余光微瞥到浴桶未着寸缕的苏时雨,他心下一紧,不自然的别过脸去,那时苏时雨悠悠转醒,看见偏着头立着的高大身躯,苏时雨桃腮渐红,怒嗔道:“沈渊,你为何在这,快出去,”

沈渊见她生气,也不敢去看她,只得憋着话,脸色无措的退了出去,复关上了门,

没想到一出来就与月然碰了个正着,虽然沈渊蒙了块黑布,但月然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急忙问道:“姑娘在哪?”

自被围攻后,月然及一众暗卫退到了外城,与沈渊二人失了联系,回去寻了两天未果,复又返回这入京必经的客栈歇脚,等待他们,

“在里面,”

沈渊半张脸遮住,看不出情绪,

月然闻言欣喜,欲推开门去,沈渊见状拦住了他,却未说话,

月然不解:“为何拦我?”

沈渊不自然道:“她在沐浴,”

月然立马想到沈渊刚从里间出来,心头复杂无比,快速抽出手中的剑,直指沈渊的心脏,怒不可遏道:“沈渊,你竟敢……我杀了你……”

“月然,不得放肆,”

趁着刚才他们说话的间隙,苏时雨已经穿好了衣裳,缓缓开了门,只见她着一条缥碧色衣衫,衬一条浅白色的纱裙,眉目之间,顾盼生辉,虽未施粉黛,却如玉如珠,

月然沉着眸把剑重新插入剑柄,复跪来下来,眼眸含星道:“属下失职,差点让姑娘陷入危险,还请姑娘责罚,”

苏时雨知他秉性,只是淡淡道:“无妨,不必罚,”

见苏时雨这般轻易揭过,月然心下更加自责,但没有流露出来,反而起了身,

“我们必须尽快赶回京城,沈渊的命,只有师父能救,”

“他怎么了……”

“他感染了瘟疫,”

闻言,在场之人无不震惊,毕竟得了瘟疫的人,可没有沈渊如此盛气凌人的模样,但都暗暗怜悯他一番,唯独沈渊毫不在意,只见他双手抱胸,倚在门柱上,仿佛事不关己。

苏时雨也瞧出来了,他对自己的命似乎毫不在意,不知真的无意还是心里憋着劲。

休整一天后,月然打点好了一切,苏时雨时隔日久,又看到了久违的马车,心头不禁一暖,抬脚便进了轿子里,见里面瓜果点心一一俱全,便知月然费了些心思,

苏时雨将脑袋探出轿外,盯着月然,夸赞道:“月然,没想到,你这般细心,”

月然骑在马背上,忽瞥了一眼身后的沈渊,脸上别扭道:“这些都是他准备的,属下不敢居功,”

苏时雨目光一滞,放下较帘后,抬手便拿一块桂花酥,细细的观察,可她双目明明没有朝点心看,似乎是在想什么事,入了神,

他何时这般好心了,

还是说他又继续做了那个梦,

苏时雨抚摸怀里兔子的毛发,轻声的叹了口气,

五日后,他们到达了京都附近,听闻慈云掌门带弟子下山,已在附近全力救治患了瘟疫的百姓,沈渊的两名侍卫不知去哪了,苏时雨便派几个人护送他去慈云掌门那,而苏时雨要赶着回家救母亲,

临别的时候,沈渊转着眸,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二姑娘,等我再做一场前因后果的梦,便来找你,”

周围人听到疑惑,皆以为沈渊得了瘟疫开始说胡话,但唯有苏时雨知道,他竟还在执着于那场梦,

苏时雨沉声道:“殿下竟还想再服梦丸,难道忘了自己差点因此丧命,”

沈渊道:“若一直被蒙在鼓里,浑浑噩噩的活着,老天还不如把我这条命收回去,”

苏时雨到府门前,他的话犹言在耳,令她心口一悸,难掩复杂情绪,连赵清菱拉着她的手,激动朝她问候,她都是神情涣散的模样,

“嫣嫣,你怎么了,可是求药不顺,”

赵清菱见她消瘦的脸庞,眼泪忽得落下来,止不住的自责,

“都怪我,我应该陪你去的,”

苏时雨见眼前人哭得梨花带泪的,不由一愣,声音轻柔道:“表姐不必自责,药我已经带回来了,母亲现下如何了,”

说到国公夫人,赵清菱眼泪又齐刷刷落下,哽咽道:“近日母亲胃口不佳,一天只进食少许汤米,如今越发糊涂,竟病到把我看成是你,为怕母亲伤心,我便佯装是你,她才露出少许的笑意,”

苏时雨鼻头一酸,眼泪忽的掉下,

但为今之际是要把兰因入药,苏时雨忍住去看母亲的冲动,反而回到自己的小院,关起来研制药汤,她深埋药案之间,不理俗事,为了确保兰因能发挥充足的药性。

“姑娘,歇歇吧……已经寅时了,再弄下去,这身体如何挨得住,”

梦嬷嬷从门外赶来,手上拿了件直领对襟的浅紫色披风,披在她削瘦的双肩上,但苏时雨未有困意,只是盯着炉火,坚定道:“嬷嬷,我还未理解透兰因的药性,需确保万无一失,”

“即便如此,明日再研究也还来得极,夫人身体尚扛得住,”

苏时雨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见她这般模样,不免一阵心疼,说着说着就湿了眼眶,

“嬷嬷不必担心我,我身子骨好,不觉困乏,嬷嬷你快去歇息吧,”

苏时雨说完,复又翻起那密密麻麻的医术,神情专注刻苦,梦嬷嬷见她打定主意,便也不再打扰,替她轻轻关上了房门。

梦嬷嬷出去后,苏时雨整夜都在里面翻药柜,然后尝试熬药,搞得灰头土脸的,有时兴高采烈,有时又垂头丧气,叹气连连,师父虽知道怎么处理兰因,但他却不肯与她说明,一来是怒气难消,二是要考验她对医术的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