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刘海中家里。
二大妈手脚麻利地给刚进门的刘海中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话说老头子，就贾张氏那样的也能进厂？”
二大妈一边把茶杯递过去，一边好奇地问道。
刘海中接过茶杯，先轻轻抿了一口，微微眯起眼睛，拿捏了一下架势。
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回答：
“还不是老易去求的。”
“再加上东旭走得早，他家本来就有一个名额。”
“给谁不是给呢，不然闹起来，领导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二大妈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
“哼，这么说还是沾了她儿子的光。”
刚才贾张氏被众人吹捧的那一幕，让她心里也泛起了一丝羡慕。
不过，她倒不是羡慕那份工作，而是羡慕贾张氏被人众星捧月的感觉。
她也想尝尝被人捧着的滋味。
想着想着，二大妈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自家的两个儿子，光天、光福。
光福年纪还小，还在上学，光天可已经到了工作的年纪。
虽说毕业了，却成天游手好闲，没个正经事儿做。
她啥时候才能沾这小子的光呢？
面对母亲那直白的目光，刘光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心里一跳，他妈是啥意思啊？
别人是死了儿子才有这机会，难道他妈也要让他“牺牲”一下？
问题是，他到现在还没个正式工呢！
“你看他干嘛，这俩废物，读书读书不行，工作工作找不到。”
刘海中察觉到二大妈的目光，转过头，满脸鄙视地看着自家两个儿子。
“你还能指望他们？”
一想到这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想起离家出走的光齐，更是火冒三丈。
“都怪你们俩废物把你哥气跑了，我打！”
说着，刘海中霍地站起身来，伸手就去解腰间的皮带，屋里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一会，李学武就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
今天看戏不好多睡，反正就算没睡够，到厂里也能找机会补觉。
眼下这当口，看热闹才是头等大事。
李学武出了门，刚走到中院，就瞧见许大茂也跟个幽灵似的冒了出来。
两人一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兴奋与期待。
那股子积极劲儿，就差没写在脸上。
两人在这方面还是挺有默契。
该说不说，表面兄弟看起来还是合格的。
“秦姐，大妈还没起来呢？”
傻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搓着手，眼睛时不时瞟向贾家紧闭的屋门。
“你赶紧把她叫起来啊，都快迟到了，这第一天报到，可得给别人留个好印象！”
李学武和许大茂也在一旁跟着点头附和。
那意思分明是让秦淮茹别只顾着忙活自个儿，先把屋里那位“老佛爷”请起来才是正经事。都啥时候了，还睡个屁，赶紧起来嗨。
“嗯，我去叫，昨晚妈睡得晚。”
秦淮茹应了一声，脸上有几分无奈。
贾张氏昨晚兴奋不得了。
脑子里全是上班以后的美好生活，拉着秦淮茹唠唠叨叨了大半夜。
这会儿显然还没睡够。
平常贾张氏就爱睡懒觉，也就比李学武稍微强那么一点儿。
眼下这大冷天的，被窝里暖烘烘的，她哪舍得起来啊。
秦淮茹简单洗漱完毕，轻手轻脚地进了屋，然后凑近床边，小声喊道：
“妈，起来了，起来上班啦。”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又补了一句。
“都快七点半了。”
说着，还伸手轻轻推了推贾张氏。
贾张氏睡得正香，被这么一推，眉头不悦地皱了皱，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嘴里嘟囔着：
她感觉自己在做梦，上什么班，她一辈子都没上过班，还上班呢。
在她的潜意识里，上班这事儿太过遥远，就跟做梦似的，根本没当回事。
秦淮茹站在床边，看着贾张氏这副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
她这当媳妇的可真难。
以前是叫老公孩子起床上班上学，现在倒好，还得伺候婆婆起床上班。
“妈，快起来，要迟到了！”
秦淮茹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这下可算把贾张氏给吵到了，她不耐烦地把被子一拉，蒙住脑袋。
“闭嘴，别吵吵，我还要睡觉呢！”
梦里的秦淮茹也不安生，她睡个觉还嘀嘀咕咕。
秦淮茹哭笑不得，还在做梦呢，怕是还没分清现实和梦境。
“妈，去厂里报到了！”
秦淮茹又大声喊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闭嘴！再喊，信不信我抽你！”
贾张氏闭着眼睛，嘴里喝骂。
一点瞌睡都快被吵醒了，做个梦也不安生，哪来那么多屁事。
秦淮茹彻底没辙了，摇了摇头，扶着隆起的肚子，慢慢走出门。
对着众人苦笑道：
“喊不醒，我怕妈做梦踢到我。”
说着，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她可不敢冒险，万一真有个闪失，那可就麻烦了。
反正她也看出来了，现在着急的又不是她，差不多做做样子就行了。
“哈哈，这贾大妈可有意思，还做梦呢。”
许大茂嘎嘎乐。
要不是不方便他都想冲进去了。
李学武见状，凑近许大茂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
许大茂一听，眼睛瞬间亮得跟灯泡似的，脸上又浮现出那标志性的猥琐坏笑。
“桀桀桀，嫂子，看我的，保证帮你喊起来！”
许大茂也不进屋，就趴在门口，扯着嗓子朝屋里喊道：
“贾张氏，再不起来扣工资了！”
“工资？”
这俩字就像一道魔咒，瞬间击中了贾张氏要害。
她迷迷糊糊中，一听到“扣工资”三个字，立马像被电打了似的，“噌”地一下坐了起来。
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大声回应：
“别扣我钱！”
那副贪财的模样，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在一片笑声中，贾张氏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一睁眼，瞧见屋外影影绰绰的人影，顿时傻眼了。
手忙脚乱地把被子往身上拉，紧紧裹住自己。
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好像生怕被人占了便宜似的。
李学武实在看不下去了，撇了撇嘴，转身背对着他们。
这都多大岁数了，还装小姑娘呢，以为自己是后世的牛晓庆啊，真是辣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