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直闹到月上中天,方才渐渐散去。
武植今夜并未饮多少酒。
他心中早有计较,明日须得给呼延灼、韩滔那几个新降之人好好上政治课。
武植带着几分微醺回了后宅的卧房。
推开房门,烛火摇曳,暖意融融。
潘金莲、李瓶儿、翠香、孟玉楼四位娘子早已等候多时。
见武植回来,连忙上前,莺声燕语,服侍他宽衣解带,又打来热水净面濯足。
一番洗漱完毕,武植只觉浑身舒泰。
此番出征,也有些时日未曾与娘子们亲近。
此刻温香软玉在旁,灯下美人如玉,他心中那团火热不由自主地升腾起来。
他伸手一揽,便想将离得最近的潘金莲搂入怀中。
谁知潘金莲却轻轻一扭腰肢,避开了他的手臂,脸上带着几分歉意,柔声道:
“大郎,奴家今日身子有些不爽利,怕是不能服侍你了。”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翠香,补充道:
“翠香妹妹今日也没法子服侍大郎,今夜,便只能辛苦玉楼妹妹和瓶儿妹妹了。”
孟玉楼和李瓶儿闻言,脸上顿时飞起两朵红霞,互相看了一眼,那欲拒还迎的模样,更是撩人心弦。
武植却是微微一怔,目光落在了翠香身上,关切地问道:
“翠香怎么了?莫非也是身子不爽利?”
翠香俏脸一红,低着头不说话。
潘金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带着几分促狭道:
“我的好大郎,你要当爹爹了!”
“什么?”
武植闻言吃了一惊。
他一把拉住翠香的柔荑,急切问道:
“翠香,你真的怀孕了?”
翠香轻轻点了点头,“前日才找大夫把过脉,应该是真的。”
“哈哈哈哈!”
得到肯定的答复,武植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一把将翠香紧紧揽入怀中,仰天大笑起来。
两世为人,他武植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翠香被他紧紧抱着,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感受到他那发自肺腑的欢喜,
她心中也是甜滋滋的,脸上洋溢着无法言喻的幸福笑容。
一旁的李瓶儿看着这番景象,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
“翠香妹妹可真是好福气,咱们姐妹四个一同服侍武大哥,偏生就她先拔了头筹,得了这份天大的喜事。”
她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只是武大哥这般龙精虎猛,怕是苦了我们剩下三个姐妹,我们如何招架得住?”
孟玉楼听了,掩嘴“咯咯”一笑:
“人家翠香妹妹,每次都是‘颗粒归仓’,半点不曾浪费。
瓶儿姐姐你却当琼浆玉液一般,尽数饮下,如何能比?”
“哎呀!玉楼妹妹,你……你胡说什么呢!”
孟玉楼这话一出,李瓶儿顿时被说得面红耳赤,娇嗔地跺了跺脚,伸出粉拳轻轻捶了她一下。
翠香更是羞得将头深深埋进了武植的怀里,连耳根都红透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哪里还敢抬头见人。
卧房之内,一时间春光旖旎,笑语嫣然。
一夜的温存自不必细说,只苦了孟玉楼和李瓶儿。
翌日卯时初刻,武植神清气爽地起身洗漱,准备开始新一日的“工作”。
两位娘子却是柳眉微蹙,揉着发酸的腰肢,好半晌才缓过劲来。
待武植离了后宅,卧房内,孟玉楼便忍不住先开口抱怨:
“金莲姐姐,武大哥简直就是头不知疲倦的蛮牛!”
“翠香妹妹有了身孕,自是天大的喜事,可这般下去,我们可顶不住啊!”
李瓶儿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玉楼妹妹说的是,昨夜里,我感觉骨头缝儿都快被他折腾酥了。
以前有翠香妹妹分担着还好,如今……我们可得早做打算。”
潘金莲听着两人的“诉苦”,她沉吟道:
“我想过了,大郎如今正是龙精虎猛的年纪,又是梁山之主,身边伺候的人确实单薄了些。”
“这事,我们姐妹几个也该上上心。若是有那合适的,品行端正,模样周正,身子骨又强健的年轻女子,不妨多留意留意。”
“最好是有些拳脚功夫的,既能服侍大郎,将来若是有个什么万一,也能护得住自己,不至于成了累赘。”
孟玉楼和李瓶儿闻言,眼睛都是一亮,连连点头称是。
“还是金莲姐姐想得周到!”
“对对对,要找就找那身强体健,最好还能舞刀弄枪的!”
且不提后宅娘子们如何为自家男人的“幸福”与“安全”计议。
另一边,武植早已来到大厅。
朱武已在此等候多时。
“哥哥,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朱武拱手道。
武植点了点头,
“今日,便让他们这些所谓的朝廷命官开开眼界,看看我梁山的根基。”
不多时,呼延灼、韩滔、彭玘、凌振、戴宗五人被带到。
武植朗声道:
“昨日武某说过,几位在梁山待几日若还是想走,武某绝不阻拦。”
说罢,武植在前引路,朱武陪同,一行人出了大厅。
呼延灼等人不知武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只能按捺住性子,默默跟上。
穿过几道岗哨,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规模宏大的工坊出现在众人面前。
还未走近,便能听到里面传来“嗡嗡嗡”的机杼声,以及人群的喧哗声,一派繁忙景象。
武植微微一笑,带他们走进了其中最大的一间工坊。
只见工坊内,数百台纺车、织布机整齐排列,无数身影在其间穿梭忙碌,大多是些妇人,亦有少数男子。
她们神情专注,动作娴熟,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与官府治下那些愁苦麻木的百姓截然不同。
工坊的一角,堆放着小山一般的棉花、麻线,另一边则是码放整齐的各色布匹,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张巧儿见到寨主来了,连忙和哥哥张平过来迎接。
“巧儿见过寨主,见过朱武军师。”张巧儿行礼道。
张平也是立马行礼。
武植点了点头问道:“工坊近日情况如何?”
张巧儿道:
“回禀寨主,咱们新招募的姐妹们都已经上手了,纺纱织布的技艺也越发纯熟。
下一步打算在水泊外再开几个工坊,让更多妇人都能进工坊做工。”
呼延灼、韩滔、彭玘、凌振、戴宗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生产景象,
一个个瞠目结舌,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哪里是他们印象中烧杀抢掠的贼寇窝?
分明是一派组织严密、欣欣向荣的生产基地。
单是这工坊每日产出的布匹,便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他们此刻才有些明白,为何梁山能在朝廷的围剿下愈发壮大。
武植将几人的神情尽收眼底,朗声道:
“几位将军,看到了吗?我梁山,不仅有能征善战的勇士,更有勤劳智慧的百姓。
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百姓在我梁山治下,有田耕,有工做,有衣穿,有饭吃,活得有尊严。
而非朝廷那般,只知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置万民于水火而不顾!”
一番话掷地有声,如洪钟大吕,狠狠敲击在呼延灼几人的心头。
他们看着那些女工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再回想朝廷治下百姓的凄苦,以及官场的腐败黑暗。
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各自低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