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折梅 作品

第199章 寨主,教我枪法呗

一番寒暄过后,众人簇拥着武植返回大厅。

不多时庆功宴开始。

大块熟牛肉、肥鸡烧鹅流水般送上,一坛坛新开的美酒醇香四溢,弥漫在整个大厅。

众人推杯换盏,划拳行令,笑语喧哗,好一派热闹的庆功景象。

与这热烈气氛格格不入的,是角落里特意加开的一席。

席上坐着五人,正是被俘的呼延灼、韩滔、彭玘、凌统以及神行太保戴宗。

这五位昔日的朝廷命官,如今的梁山阶下之囚。

虽也被“请”上了酒席,面前也摆着酒肉,却谁也无心动箸。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如坐针毡。

武植与林冲、鲁智深、武松等一众头领喝了几碗酒。

他目光一扫,最终落在了呼延灼那一席。

武植端起酒碗朗声道:“诸位兄弟,武某去去就来!”

说罢,他径直朝着呼延灼五人走去。

林冲、朱武等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寨主的意思,便也按捺住静观其变。

武植走到桌前,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

“诸位,此番沙场相见虽是各为其主,但武某对诸位的本事,却是打心底里佩服。”

“今日请诸位同坐此席,并非要羞辱,而是真心实意想与诸位这样的英雄好汉,交个朋友。”

呼延灼缓缓睁开眼,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显然不领情。

韩滔和彭玘则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

戴宗和凌统也未曾开口。

武植见大家都不领情,也不恼,脸上笑容依旧温和:

“武某知道各位一时难以接受,这样,诸位且安心在梁山上修养几日,好吃好喝,武某绝不怠慢。

数日之后,若是诸位执意要走,武某绝不阻拦,并备上程仪,送诸位下山。”

此言一出,呼延灼几人都齐齐一震,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抓了自己却要轻易放走?

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这武植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五人都是久经官场之人,稍微一想似乎明白过来。

他们身为朝廷命官,如今兵败被俘,已是奇耻大辱。

即便武植真放他们回去,他们又能去哪?

回朝廷继续当官?

恐怕等待他们的,只能是同僚无尽耻笑和上官的严厉问责。

那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自古以来,武将最重气节。

所谓“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这便是他们此刻最真实的写照。

呼延灼脸色铁青,霍然起身,怒视武植:

“武寨主不必多费唇舌!成王败寇,呼延灼无话可说!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速死!”

“愿随呼延将军共赴黄泉!”韩滔、彭玘亦是慨然起身,视死如归。

凌统和戴宗虽未言语,但那决绝的眼神,已表明了他们的心意。

武植闻言,却不怒反笑,

“呼延将军的心情,武某能够理解。

只是将军想过没有,即便武某现在成全了诸位,让你们血溅于此,你们也并非是堂堂正正战死沙场。”

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力战而亡,马革裹尸,那是武将的荣耀。

可兵败被俘之后,再引颈就戮,那算什么?

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此刻即便求死,也早已失去了那份壮烈。

武植见火候已到,再次劝道:

“诸位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我梁山这几杯水酒、几块肉食不成?”

呼延灼等人闻言,面面相觑。

是啊,死都不怕了,还怕他这酒肉做甚?

念及此,呼延灼重重地哼了一声,率先抓起桌上的酒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又抓起一块熟牛肉,狠狠撕咬起来。

韩滔、彭玘、凌统、戴宗见状,也纷纷不再客气,抓起酒肉,大口吞咽。

武植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很好,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他不再多言,转身返回了自己那一席。

刚一落座,“神机军师”朱武便凑了过来,压低声音,眼中带着钦佩:

“寨主好本事!以退为进,攻心为上。想必用不了多久,这五位便会真心归顺了。”

武植叹了口气说:

“若是朝廷能够真正重视这些武将,给他们施展抱负之机,而非处处掣肘,时时猜忌……”

“我大宋的江山,又何至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至此境地?”

朱武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寨主所言,实乃我大宋武人之痛。”

“想我大宋立国,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固然安稳了江山社稷,却也自此埋下了重文抑武的祸根。”

“朝堂之上,那些饱读诗书的文臣学士,视我等披坚执锐、浴血沙场的武人为‘粗鄙丘八’,动辄弹劾,百般刁难。”

“有功,文官集团要来分一杯羹;有过,却是我武人一力承担,动辄抄家灭族。”

“远的不说,便说那累代将门,为国戍边,忠心耿耿。

可结果呢?杨家将血染疆场。”

“更有那狄青狄武襄,面涅无怨,为国征战,收复侬智高,何等功绩?

最终却落得个被猜忌排挤,郁郁而终的下场!”

武植与朱武正谈得兴起,慨叹宋室武人之艰。

忽地,一阵若有若无的香风自身后袭来,伴随着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寨主,我此次也算立了一点微末功劳,不知寨主能不能答应教我枪法?”

武植和朱武闻声回头,只见花映雪俏生生站在那里,手中还端着一碗酒。

武植先是一愣,随即哈哈一笑,接过酒碗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道:

“映雪妹子,你此番立了大功劳,要其他奖励都可以。

只是我练习的枪法比较霸道,不太适合你修炼。”

武植这是明摆着找理由搪塞,山寨事务千头万绪,他哪有闲工夫去手把手教一个小姑娘枪法。

花映雪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小嘴微微一嘟,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委屈。

“咳咳!”

花荣快步走了过来,先是朝武植拱了拱手,带着歉意道:

“寨主恕罪,小妹年幼不懂规矩,胡言乱语,还望寨主莫要见怪。”

说罢,他脸色一沉,转向花映雪,低声斥道:

“映雪,休得无礼!寨主何等身份,日理万机。

梁山上下多少军务大事等着寨主定夺,哪有闲暇来指点你这三脚猫的功夫?”

哪知花映雪听了兄长这番话,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倔劲儿上来了。

她杏眼一瞪,

“哥哥此言差矣!”

“寨主常说,梁山赏罚分明,有功必赏!

我不要那些金银赏赐,只想学些真本事,日后能更好地为梁山效力,为寨主分忧!

难道这点小小的要求,寨主都不能满足吗?”

武植竟被她这番话说得没办法反驳,只能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