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韩滔猛地回过神来,指着武植大喝道:
“匹夫休想诓骗我家将军!
你一个小小的梁山贼寇,有何胆量敢说恢复故土,分明就是想用这种话来诓骗我等!”
呼延灼被韩滔这一声断喝惊醒,他强压下心头的震动,骂道:
“武植小儿,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你梁山如今不过万余人马,也敢口出狂言,说什么收复燕云,直捣黄龙?简直是痴人说梦!”
武植闻言,却是仰天一阵长笑:“哈哈哈……”
“呼延将军,韩将军,尔等难道没听过一句话,叫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么?”
“我梁山当初不过区区数百弟兄,如今兵强马壮,猛将如云!
便是你呼延将军,手握朝廷精锐,不也照样被我等打得龟缩营中,不敢出战?”
“今日我梁山尚有万余兵马,他日未必不能有十万、百万雄师!
今日我等尚在水泊,他日未必不能饮马黄河,剑指燕云!”
“届时,又岂知我武植,不能率梁山好汉,真正踏破贺兰山阙,直捣那黄龙府,
为我汉家儿郎,夺回那失陷百年的故土?”
一番话,掷地有声。
呼延灼与韩滔被武植这番话说得无法反驳。
是啊,这武植,今日能将梁山发展到如此地步,谁又能断言,他日后会发展到何种地步?
“哼!”
呼延灼重重冷哼一声,怒声道:“回营!”
韩滔不敢再多言,跟着呼延灼返回了营帐之中。
他们实在不想再与武植逞这口舌之利,生怕军心进一步动摇。
武植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亦策马回阵。
神机军师朱武迎上前来,拱手道:
“哥哥神威,一番话已令呼延灼心神大乱。只是看他模样,想要使其真心归降,怕是不易啊。”
武植呵呵一笑,道:“那是自然。他毕竟是朝廷钦点的将帅,
金印紫绶,世代将门,哪能三言两语便俯首称臣?此事急不得。”
朱武目光一闪,沉吟道:
“依小可之见,这呼延灼屡战屡败,又被哥哥一番话动摇了军心。他极有可能铤而走险,试图突围。”
“届时,若能将其一举生擒,再晓以大义,或许尚有转圜余地。”
武植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军师所言甚是!”
他当即扬声道:“时迁兄弟何在?”
“小弟在!”时迁立马过来。
“速去传令哨骑营打起十二分精神,严密监视官军动向,但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报,不得有误!”武植道。
“小弟遵命!”时迁应了一声。
……
另一边,呼延灼帅帐之内。
“唉……那武植小儿虽然狂妄自大,但他今日所言,也并非全然无的放矢。
我等若再这般困守下去,粮草难以为继,军心亦会涣散,唯有突围,方是上策!”呼延灼有些无奈说道。
此言一出,众将皆是心头一凛。
韩滔当即上前一步,拱手道:“将军所言极是!末将以为,青州府离此不远。
那青州知府慕容彦达之妹乃是当今贵妃,此人在朝中颇有门路。”
“我等何不趁今夜月黑风高,拣选精锐,杀出重围,径奔青州。
届时,请慕容知府从中周旋,或许能为将军挽回些许颜面,再图后举。”
呼延灼闻言,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许。
眼下这般境地,困守是死,强攻梁山更是毫无胜算。
退往青州,寻求慕容彦达的帮助,似乎是唯一可行的出路了。
他沉吟半晌,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只得重重点头:
“也只好如此了,传令下去,今夜三更造饭,四更突围,目标青州。”
三更刚过。
忽然,一名哨骑快马加鞭,直冲武植中军大帐而来。
“禀寨主,官军营中果然有异动,大队人马正向东门集结,看样子是要突围!”
武植闻报,眼中精光一闪,放声大笑:“哈哈哈!军师果然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啊!”
朱武道:“我梁山兄弟攻打营寨,地利不占,多有损伤。
如今他们自投罗网,正好让我们以逸待劳,杀他个措手不及!”
武植点了点头,断然下令:
“林冲、杨志、鲁智深各带本部人马,依军师先前布署,立刻前往预定地点设伏!
其余兄弟,随我居中策应。
务必将这呼延灼给我生擒回来!”
“遵命!”众将轰然应诺。
夜色掩护之下,梁山数千精锐如同林中猎豹,悄无声息地潜伏在官军突围必经的官道两侧密林之中,
张开了致命的口袋,只等那疲惫的猎物自投罗网。
四更时分,万籁俱寂。
官军营寨东门悄然洞开,呼延灼身披重甲,手持双鞭在前开道,借着夜色的掩护,直奔青州方向而去。
然而,天不遂人愿。
才奔出十里,道路两侧火把齐明,亮如白昼!
“呼延灼,哪里走!豹子头林冲在此恭候多时了!”只见林冲手持长抢,已然挡住了去路。
“不好!中计了!”呼延灼见状,一颗心直往下沉,暗道一声苦也。
他万万没有想到,梁山贼寇竟然早有防备。
此时此刻,他哪里还敢恋战?
急忙勒转马头,大喝一声:“众将士,随我杀回营去!”
然而,林冲岂容他轻易脱身?
“想跑?没那么容易!”林冲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座下宝马长嘶一声,如同离弦之箭,直扑呼延灼!
长抢如同蛟龙出海,直取呼延灼后心!
呼延灼无奈,只得回身举鞭招架。
与此同时,官军后队也已陷入混乱。
副将韩滔见势不妙,刚想拨马逃窜,斜刺里杀出一将,面如青靛,手持长枪,正是青面兽杨志。
杨志枪法凌厉,刀刀不离韩滔要害。
韩滔本就心慌意乱,哪里是杨志的对手?
只三五个回合,便被杨志一枪背拍中肩胛,惨叫一声,翻身落马。
梁山小喽啰一拥而上,绳索齐下,将其捆了个结结实实。
另一边,花映雪也未闲着,她跟着哥哥花荣正和官军厮杀。
突然,花映雪看到后方有一个官军头领模样之人。
她拍马上前,几个回合便将那头领给抓住。
一问才知道,对方居然是轰天雷凌振。
说起这凌振,当真是时运不济到了极点。
他奉朝廷之命,携带新研制的火炮前来助战,本想借此一战扬名,轰开梁山水寨。
谁知刚到梁山地界,主帅呼延灼便被武植打得节节败退。
他的火炮连一发展示威力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更是稀里糊涂地被一女将活捉。
再说那呼延灼,被林冲死死缠住,心中焦急万分。
林冲的长枪使得神出鬼没,枪枪致命。
呼延灼双鞭挥舞,勉力抵挡,只盼能杀出一条血路。
两人枪来鞭往,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
转眼间,已斗了二十余回合,不分胜负。
但呼延灼一心只想脱身,锐气已失,招式之间便不免露了怯意。
便在此时,侧翼一声弓弦响,如同霹雳!
“咻——!”
一支狼牙雕翎箭擦着呼延灼的盔缨飞过,钉在地上,箭羽兀自颤动不休。
“呼延灼休走,花荣在此!”花荣立马横枪,朗声喝道。
呼延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箭惊出了一身冷汗,扭头看去,只见花荣银枪在手,已然拍马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