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沈云舒是故意的
张芷兰咬牙切齿:“我,我那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们二人夫妻和睦,也希望娣妇能够如愿的早点抱上孙子!”
谢北洺扬眉:“哦,那我方才也是真心实意的夸奖大伯母和表哥。大嫂和大哥每日勤勤恳恳,不分昼夜。都是大伯母教导有方,大哥身体力行,大嫂积极主动,一家团结统一!”
张芷兰气得发抖,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我,我懒得跟你这个纨绔计较!”
谢北洺立刻装出一副受伤委屈的模样:“大伯,你看大伯母,她骂我是纨绔!”
张芷兰这才回过神来,察觉自己说错了话,眼神中带着一丝胆战心惊看向谢东庭。
谢东庭轻叹一声:“行了,都是一家人说的都是些什么浑话。洺儿,你莫要往心里去,你大伯母就是心直口快,她没有旁的意思。”
如今,他们还不能得罪二房。
玉安会考在即,等他拔的白鹿书院会考魁首,获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睐,就会需要大量钱财大殿关系。
这笔钱,就算是搬空他们这房的府库,也是远远不够的。
这也是他今日特地拿出好酒,与谢南岳这个畏妻如虎让他不耻的弟弟共同畅饮的根本原因。
所以,今日万万不能与二房闹僵!
谢北洺看了一眼谢东庭,然后咧嘴笑道:“大伯母若是跟我道歉,我就不往心里去了。”
张芷兰气疯了,明明谢北洺说的话更加过分,他竟然还有脸提这种要求:“你身为晚辈,竟然还感让我跟你道歉?”
谢北洺扬眉:“顾夫子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当今圣上若是错了,都会下罪己诏,大伯母莫不是觉得自己比当今圣上还要光辉伟大?”
张芷兰:“我……”
从前谢北洺便伶牙俐齿,但是他却极少为自己争辩。
不曾想,今日竟然这般不依不饶!
谢东庭看向张芷兰:“芷兰,北洺说的没错,你方才确实言语过分了。”
张芷兰看着谢东庭警告的眼神,心里纵然有万般不爽,终究还是强行压制主了自己的情绪,藏在衣袖下的手,重重扣在手背上,强行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北洺,方才是大伯母口不择言,你莫要怪罪啊。”
谢北洺乐呵呵一笑:“大伯母放心,我这人向来大度的很,今日只要出了这个门,这事我就忘了。”
张芷兰勉强笑了一下,不在多说。
场面瞬间就冷了下来,谢东庭轻咳一声,对身侧的侍从道:“你去看看,玉安为何还不过来,让长辈就这样一直等着,成何体统?”
侍从领命就要出门,却恰好门外传来响动,众人看过去,这才发现是谢玉安和沈若莲来了。
谢玉安进门便先行礼:“儿子见过父亲,母亲。玉安见过二叔,二叔母。”
沈若莲也跟在他身侧,没有说话,只是跟着行礼。
谢东庭脸上的笑意明显:“玉安啊,方才你二叔母还在说你,说让你莫要为了会考太过努力,伤了身体。”
谢玉安淡淡道:“玉安多谢二叔母关心,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志不可一日坠,心不可一日放。玉安不敢有任何懈怠!”
说完,他骄傲的抬头,眸光却看向了沈云舒。
他就是要让她知道,他谢玉安比谢北洺那个纨绔好太多。
沈云舒感受到那挑衅的眸光,选择了无视。
其实经过上一世十数年的相处,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了解谢玉安的。
当然,要除了却沈若莲这件事。
关于沈若莲,其实在她病重之后,便想通了。
因为她在与谢玉安相处的过程之中,一直都是按照从前在尚书府学的那些规矩,听从张芷兰和谢东庭的诉求,恪尽职守的做一个所谓的贤妻,妄图扶他青云之志,然后与他共享荣光。
她对于他没有那么多的情感,以至于疏漏了谢玉安在情感方面的小心思。
谢玉安有许多优点。
他博学多才,天资聪颖,自小便刻苦读书,写得一手连当今圣上都赞不绝口的簪花小楷。同时缺点亦不少,他还自负,骄傲,情绪化,且极其受不了被人比下去。
这也是上次在安阳郡主的赏花宴之时,她故意做诗激他的原因。
只要他心中被愤怒与自负填满,那治国之道的锦绣文章中便会掺杂个人情绪。未必全然有用,但她左右也闲来无事,逗他玩罢了。
其实当时他若是直说,他未必容不下沈若莲,甚至她可以放弃他夫人的位置,哪怕他已经封侯拜相。因为那个时候,她想要守护的人,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可谢玉安却选了最糟糕的方式,硬生生将她困死在了后宅之中。
所以她就没打算让他此生顺遂,当然……如果他不自寻死路,她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将他放在眼里。
只可惜,张芷兰替他争取来了一条千沟万壑的九曲路。
谢北洺见谢玉安眸光瞥向沈云舒,心里顿时变得焦躁起来。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兄长不是瞎吗?这个时候可一定一定不要忽然复明啊!
“兄长,快坐吧,大伯父和大伯母已经等你很久了。”
谢北洺的话让谢玉安收回了目光,这才落座。
一顿饭,吃的客客气气的,兄友弟恭,夫妻和睦,完全看不出不久之前谢北洺和张芷兰之间争锋相对过。
谢东庭又给谢南岳倒了一杯酒,脸上已经泛起了酒红色:“二弟,你也知道,玉安是个好孩子,但我身体素来不好,夫人有不擅长经营之道,将来我有个万一……还请你定要照顾玉安三分啊。”
谢南岳亦喝的有些多,连忙点头,说话都有些大舌头:“那是自然,玉安是我的侄子,我定然会对他好的。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谢东庭喜上眉梢,将自己杯中酒饮尽:“既然如此,也莫要说什么以后了。实不相瞒,我想要找你借三千两银子,给白鹿书院的各位夫子都辈上一份厚礼,他们定然会因此善待玉安和北洺的,到时候也会在贵人面前替他们美言几句。”
什么,三千两!
谢南岳顿时就酒醒了,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顾春芳,没了接话的勇气。
顾春芳脸色也十分难看。
他明显就是为他儿子铺路,却非要带上她的儿子。
可偏偏谢南岳答应了,而她即便是再不高兴,也想着谢玉安若是真的出人头地,北洺同为谢家子,或许在他们百年之后,也能依仗一下这位兄长。
便答应应下这件事。
可就在她开口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沈云舒先开了口:“据说这次会考联合出题的有三位大学士,其中有一位方学士与林家有些关系,若是让夫君和小侯爷以我祖母的名义递一份帖子,定然可以见到他。
云舒以为与其打点书院中所有的夫子,不如去拿着拜帖去与方学士坐而论道,说不定能够得到更有用的消息。”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用震惊且欣喜。
方学士是太子殿下的人,能够与方学士亲近,那基本上是得到了太子的认可,那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唯独沈若莲脸色惨白。
沈云舒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