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替张芷兰添一把火
张芷兰的脸色顿时就绿了,侧身看向静坐在一旁正垂眸喝茶的沈云舒。
沈云舒轻抿一口,缓缓放下茶杯,笑的端庄得体:“婆母喜欢就好。”
顾春芳笑着道:“绣的这般漂亮,又这般用心,我自是喜欢的紧。”
沈云舒也回了一个微笑:“其实我还为婆母做一个小玩意,本想着稍后再给婆母,既然现在提起了绣品……彩玉,你去将我早上拿给你的锦盒拿来。”
彩玉领命离开。
不多时,彩玉就折返了回来,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是一件白色的狐皮披风。
雪白如玉的狐狸毛,里面连一丝杂色都没有,柔滑的白色丝绸上面绣着蝶恋花的图案。单单是彩玉这样端着走进来,阳光照射进来,明暗中,便感觉那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婆母,现在还是春季,偶尔会回冷,我见您之前在回凉之时便有些咳嗽,于是便特地为您缝制了这个白狐皮披风,比冬日的披风轻薄一些,既保暖又轻盈,希望您能喜欢。”
献披风这件事,本就在沈云舒的计划之中。
她对顾春芳好,是因为她值得她对她好,所以她才缝制了这白狐皮披风。但这狐狸毛披风却完全不需要当着所有人面前献出,她刻意在这个时候献出来,便是让张芷兰对于沈若莲的不满再度加深。
她原本是打算等沈若莲来了之后再献的,却没想到顾春芳竟然将她随意绣的一方手绢都当做了宝贝,还拿出来给张芷兰炫耀。
所以,她自然是要给足顾春芳面子的,也恰好替张芷兰添一把火。
沈云舒轻轻扫过张芷兰发青的脸色便知道,效果甚好。
谢北洺看着那顶顶漂亮的白狐皮披风,不经意的瘪了一下艳丽的唇角。
他只有一个香囊,可芳姐却有他家娘子绣的披风了!
他心里不平衡,严重不平衡,而且他昨天晚上就是因为这个披风独守了空房!一时间,眼神都变得幽怨起来。
这件事在沈云舒的计划之中,却在顾春芳的计划之外。
顾春芳看见那白狐皮的披风几乎是笑的合不拢嘴,立刻站起身来前面查看,觉得不过瘾,还试着披在了身上。
谢南岳又是猛的一顿夸。
主要夸自家夫人貌美无双,顺便夸沈云舒心灵手巧。
顾春芳脸颊微红,对沈云舒道:“真的好漂亮,这么好的白狐皮定然是很难弄到,还有这披风上用银线缝制的图案……你定是绣了许久。云舒,你真是太有心了!”
也真是太给她长脸了!
沈云舒笑的温和:“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婆母喜欢,云舒做的这一切,都值得。”
顾春芳很是喜欢这披风,恨不得一直披着,但是今日是来吃饭的,若是不小心被餐桌上的东西沾污了,那反而是得不偿失。
所以即便是再爱不释手,她还是脱了下来,小心叮嘱元嬷嬷拿下去好生保管。
转身回到桌前,面色红润,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夸赞之言更是不吝而出。
“云舒这孩子,真是又孝顺,又懂事,哪哪都好,我真是太喜欢了。不得不说,我家北洺还真是要多谢他兄长呢!”
谢谢玉安什么?
谢谢玉安大婚之日,发现新娘搞错了,还非得和错的人行了周公之礼,这才给了他家儿子一个机会。
她就是在恶心张芷兰,毕竟从前每次初一十五吃饭的时候,张芷兰都在各种阴阳他家谢北洺。
如今,有沈云舒在,她终于扬眉吐气一回,她自然是要多多炫耀的。
想到这里,她瞥了一眼张芷兰,眼中是明晃晃的骄傲。
张芷兰此刻的脸色已经从青转变成了黑。
如果当日没有换亲之事,今日她是不是更加风光?
有玉安这个出色的儿子,又有沈云舒这样贤惠的儿媳,又怎会让顾春芳这个商户之女有了嘚瑟的资本。
顾春芳现在的行径简直就是骑在她头上耀武扬威!
羡慕嫉妒衍生出恨意。
恨沈云舒当初不愿接受她的意见,自甘堕落嫁给谢北洺就算了,如今还帮助二房故压她这个安宁侯府真正的女主人。
既然她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她让她下不来台!
“云舒手艺真是不错,但你如此费尽心思的讨你婆母的欢心,还不如多将心思花在你夫君身上!毕竟你嫁到安宁侯府的本职工作,还是为北洺开枝散叶!”
据她所知,时至今日谢北洺都没有和沈云舒圆房。
想来是因为顾春芳和谢南岳满意这个儿媳妇,可谢北洺那混不吝见惯了外面那种妖艳贱货,对沈云舒这种话知书达理的闺阁千金,反而没什么兴致。
即便是现在被她压着去顾烨那边听学,也不过是屈居与他父母的威逼之下。
这话一出,顾春芳顿时变了脸色。
说真的,她也很希望自家儿子能够争气一点,早点让这个自己满心喜欢的儿媳妇成为她真真正正的儿媳妇。
但是,这绝对不能是张芷兰用来恶心她家云舒的手段,她刚想开口为沈云舒说两句,就听见谢北洺道:“我道大嫂为何被罚跪祠堂,都要缠着堂哥翻云覆雨,原来竟是大伯母教导有方啊!”
都在一个府中,张芷兰能知道他们房中之事,他自然也知晓他们房中之事。
啧啧啧,说真的,他听见这些话的时候,只觉得比话本中更香艳精彩,真的想不出自家那个自诩端方君子,时常拿礼仪教条叨叨他的堂哥会做出这种事。
甚至……他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羡慕。
他什么时候才得到她家娘子的许可,能够与她成为真正的夫妻呢?
谢北洺想他的,可整个正厅却都因为他的话变得安静异常。
张芷兰的脸从黑又变成了红,用力的拍打了一下面前的桌子,震的桌上的碗筷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北洺,你怎能如此粗鄙无礼,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你堂哥房中之事?”
“不能吗?”
谢北洺无辜的眨了眨自己的桃花眼。
“可方才是大伯母先谈论我和我娘子房中之事的呀?我还以为大伯母觉得都是一家人,说一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说,大伯母觉得您议论我和我娘子的房中之事就可以,我议论堂哥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