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知躲在林舒的身后,紧张的拽着她的手,“妈妈。你看老头要打人。”
谢殃:……
还叫老头!
林舒憋着笑,看向谢殃,“你别吓到孩子了。”
谢殃也板着脸,“是你别惯着他!”
“那怎么着,我配合你,混合双打?那孩子不是被打傻了?”
谢殃皱眉。
话虽如此。
可这小崽子,就是欠揍。
他阴沉着脸,站在一边。
林舒这才跟谢行知说,:“快,去跟你爸爸认错。”
小家伙犹豫不前。
他从出门的那天,就知道少不了老爸的一顿打。
他爸虽然没有打过他。
可他那冷冷的样子,以及不怒而威的气势,就已经很吓人了,像是要吃小孩的妖怪。
谢行知在出门前,就深思熟虑。
如果被爸爸打一顿,能换来妈妈,那也值得。
“知知,你爸爸这几天,很担心你的。”
“知道你不见了以后,他急的饭都吃不下,也睡不着觉。”
谢殃:“你别乱说话,谁睡不着觉了?我吃着香得很!”
林舒没理会他的反话,继续说,“你看他气色多差,那是因为刚做了手术,本来还要在医院多住几天的,知道你不见了,他说什么都要出院来找你。”
谢行知的眼眶一红。
老头会这么关心他?
林舒摸了摸他的头,“快去。”
知知看向谢殃。
谢殃哼了一声,侧过身去。
但谢行知还是一点点挪到他身侧,“老头,对不起。”
谢殃:……
他瞥了眼小家伙,见小家伙一副要哭的样子。
“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一个男孩子,整天哭兮兮的,成何体统。”
他这么一说,小家伙更是有种要哭的冲动,吸溜了一下鼻子。
谢殃的神色一动,“算了,看在你妈的面子上,今天先饶了你这小白眼狼。”
谢行知有些意外,也很是欣喜。
老头竟然这么好哄?
知知高兴的看向林舒,林舒却悄悄说了句:抱他一下。
谢行知听话的上前抱住谢殃,“谢谢老头。”
谢殃浑身一震,立马捏着小家伙的衣领,将他拉开,“站好!”
话虽如此,他却是勾起了嘴角,眼神也有了暖意。
林舒见这别扭的两父子,也无奈的摇摇头。
而此时,乔特助前来敲门。
“谢总,楼下来了一对夫妇,说是太太的小叔和小婶,想要见太太,您看?”
乔特助本是想亲自下楼去把人赶走的。
不,他还得拿上扫把赶。
可转念一想。
这是酒店。
人多眼杂的。
又是在太太的老家。
他要是把人赶出去,这十里八乡的,能传出一百个版本的故事,都是对太太不利的。
思量再三,他还是来询问太太和谢总的意思。
林舒冷笑,“他们消息倒是够快的,自己找上门来了。”
“估计是有人认出了你。”谢殃板着脸,“让他们上来吧。”
他凛下眉眼,绷着下颌。
“我倒是想看看,他们想来干什么。”
关于林舒的过往,谢殃从一些七零八落的事情里,已经大概知晓了。
她为什么会早早退学,孩子为何卖掉,都少不了这小叔小婶一家的作用。
林舒看了眼知知,最终还是拉着他往里走,交代,“知知,你在里面,不能出去,知道吗?”
“我不怕他们。”
小家伙也知道,他们不是好人。
“妈妈,村子里的人都说,他们对你不好,老欺负你,我不怕他们,我还把他家的水缸砸烂了呢。”
“要是他们敢来欺负你,你别怕,我和老头保护你。”谢行知说着,就要撸起袖子。
“真的,妈妈,你就让我在外面吧。”
林舒心里暖暖的。
她笑着,捏捏知知的脸蛋。“我们知知能说话的时候,原来是个小话痨。”
他可以一口气,说这么多。
“知知,妈妈暂时不想让他们发现你我的关系,所以,你先躲在这里就好了。”
那一家子黑心肠。
要是知道,去他们家闹事认亲的小乞丐,真的是她林舒的孩子,又指不定会想出什么害人的法子。
“好吧,那我不出去,我听妈妈的。”小家伙点点头,就差举手保证,再发个誓了。
林舒听见外头的敲门声。
这才赶紧去客厅。
她一走出,正好看见两人进门。
久没见,小婶还是那副爱算计人的样子。
小叔呢。
还是唯唯诺诺的。
其实,林舒小时候对小叔的印象很好的。
小叔经常会偷摸着给她手里塞几颗糖。
那时候的情谊,应该是真的。
可到底是什么时候。
这人,就彻底变了,心也黑了,连亲爹都敢算计了。
是道德的缺失,还是人性的沦丧。
林舒想起他们对自己做过的事。
就无法给他们一个好脸色。
可严春丽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她甚至还能笑着走到林舒的跟前,“哎呦,真的是小舒啊。”
“变漂亮了,气质也好。”
“这嫁人了是不一样啊。”
“小舒,你都不知道,你走的这些时日,你小叔天天睡不着,天天在那床板上翻来覆去的,他就怕你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
“你爸走的早,紧接着又是你爷爷,你的终身大事,本该是我跟你小叔替你操办的,可你这一走,连个电话都没有,你这孩子,怎么那么狠心啊。”
严春丽说着,眼泪就出来了。
她见老公没反应,急忙瞪了他一眼,“说话啊。”
男人这才赶紧说道,“是啊,小舒,你过的好不好的,总得打电话跟我们说一声。”
他们这一番自我感动的表演。
就是演给谢殃看的。
不知情的,会觉得这是林舒唯一的亲人了。
且如此惦记着林舒。
该是多好的人啊。
可谢殃的眼底掠过冷笑。
林舒也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们。
她甚至有些不耐烦的把手抽回,忍着去擦拭干净严春丽触碰过的黏腻,“别演了,你们对我怎么样,我老公都知道,那么会演戏,送你们去横店啊?”
严春丽有点尴尬的笑了笑,瞥向谢殃,观察他的表情。
这男人,看着有点不好拿捏啊。
这人虽然没说什么。
可他坐在那,也没有主动的跟他们打招呼。
反而有一种上位者的姿态。
就仿佛,他们夫妻二人,是进了哪个领导的办公室,是被叫去谈话的,让人无形之间,就有种压迫紧张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