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祁中 作品
21.人皮收集癖（五）
不同于地下城永远恒温的26c，中区的夏日正式来临前，会有一场电闪雷鸣开路的暴雨，星期三的上午就是这么个天气，周觅几人匆匆忙忙地赶进班级，下一刻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明刹正在校外的超级火爆的面包店门口排队，谁知道这雨“刷”地一声重重砸落到他躲避不及的脸上，前面人因为这骤然从天而降的雨粒，鸟雀扑腾翅膀般地速度，全散了。
他也急急忙忙地往学校里赶，门口今天是郑同玉查学生证，明刹刚要顺着人潮一起溜进去，郑同玉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到遮雨的保安室门口待着，抓着衣领的手也不松，她语气不善，“学生证呢？”
“没带啊，干什么？”明刹心想屁大点事，还要郑同玉这种级别的人站在校门口，他嗤笑一声，“一个学生证，能咋地。”
郑同玉脸色一冷，松开明刹的衣领，生怕多抓一会污了自己的手，她上下打量他一眼，径直道，“地下城的事情闹得不小，联邦已经派人人过来查清凶手身份，最迟明早就到。我和高上尉都认为对方是异能者，且有附身的可能。”
“派的是谁啊？我认识不？”明刹完全不在意郑同玉重心放在后半段的话，郑同玉真想离这个傻子远一点，可仔细想想这傻子哥哥的身份和家族地位，算了，她吐出一口气，冷冷道，“这个人你岂止认识。”
一听这话，明刹眨眨眼睛，表情明显好奇又急促，他迫不及待要知道是谁了。
“蒋恒，蒋上将。”
这名字一出，明刹激动极了，他恨不得当场在雨里飞奔一千米，顾及着自己的颜面问题，他只是声音打着颤，兴奋道，“怎么是他来？”
蒋恒自从两年前进入行政部，大部分时间段都在处理各个星球大事，很少再执行任务，除非任务定性为sss级别。
“就这么个杀人犯，要他来？联邦没人了？”明刹简直匪夷所思，他在郑同玉厌恶表情的脸上上下瞟了瞟，怀疑道，“你肯定在耍我。”
“就这么个杀人犯？”郑同玉嘴角冷漠地往上一扬，“也不知道是谁昨晚吓得跑到人家周觅家去，你们俩半斤八两，你以为她能护得住你？”
怎么不能，看不起他就算了，郑同玉连带着周觅竟然也看不起，明刹不想理她，费劲地翻找出自己的学生证扔给她，就要往学校里走。
郑同玉拿过他的学生证，仔细瞧了瞧，米拉尔星球的学生证上面，学生的信息一清二楚，隐私性做的并不好。
学生证从她手里抛向明刹，正巧套在他头上往下一滑稳稳戴在脖颈上，明刹脚步一顿，他愤愤不平地扯下脖颈上套着的学生证，胡乱窝成一团塞到储物戒里。
他红润的抿成一条线，浑身上下充满了不爽，他的一举一动全在郑同玉的注意里，真让人烦躁不安。
明刹在上楼前，余光一瞟而过郑同玉的身影，郑同玉竟然还站在原来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仍然注视着他，总之确实是看着自己离去的方向动都没动。
一口气差点咽不下去，明刹厌烦之中，想起给自己派发任务的哥哥，任务就任务，谁能想到他竟然跟郑同玉一起，他紧紧闭上眼睛，沉默半晌，这才在雨幕漫天的氤氲背景中，走向班级。
明刹的理论课是陶明教学，今天他不着急默写和背诵任务的抽查，他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潮湿气息，四十多岁的人，一双眼眸仍然明亮至极，德拉斯血统且还是从前的帝国太子，他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明危行在明刹面前提过几次陶明，满满得不到这人的遗憾之情，因为不愿意归顺联邦，原本的姓氏被剥夺，一切权利都消失不见，艾琳·罗斯身处的罗斯家族，不过是当年帝国皇室身边最听话的一条狗，谁能想到一朝联邦得势，他们迅速倒戈，外界倒是议论纷纷，只是罗斯家族根本不在乎，他们要权要钱，做谁的狗无所谓的很。
艾琳·罗斯绝对是明刹最讨厌的人，他默默扣着书本上坏掉的一角，垂下毛绒绒的头，要睡不睡的样子，陶明眯眯眼睛，叫他的名字，“明刹，你要不要去？”
“去，我去。”明刹不想被他发现自己上课开小差，陶明这人特不好糊弄，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会说反话。
陶明满意地看他一眼，打趣道，“没想到你昨晚才从有凶手线索的房子内出来，今晚又敢住回去，很厉害的同学，大家都要学习，你们都是军校的学生，一定要有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陶明话还讲着呢，明刹的眼神开始发飘，他满脑子都是，“今晚要住回去，住回去，回去......”
“不。”他拔高声线一吼，惊得陶明往前走的动作僵在原地，陶明好笑道，“刚才走神了吧？我们收到联邦军方消息，要在每个年级选两个人，作为可能被凶手盯上的目标，高一年级的名单还没定，高二暂时就是明刹和柳圆月。”
柳圆月就在隔壁班级，明刹在脑海内一遍搜索这个人的脸，一边松了口气，幸好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不然他真的要抱着陶明的腿，求陶明收回成命，他做不到啊！
高一和高三年级的名单很快也给了陶明，高一年级毫不意外的名字映入眼帘，“周觅。”陶明顿了下，才继续往下读其他人的名字，“缇娜·韦德，高三是许可、许乐。”
许可许乐是高三很出名的双胞胎，高二按照专业分班后，这两人一个在指挥班，一个在机甲班，现在高三，马上就要到高考的节骨眼，也就是五月多的事情，现在这两人的名字被递上来，可见是想在联邦面前露个脸。
陶明将六人名字递上去，下午在上课前，喊几人到会议室去，准备给几人开个简短的小会，中心学院的孩子，几乎都是他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再怎么出色，再怎么厉害，陶明都没办法完全放心。
下午一点钟，雷阵雨早就停了，地上的水渍却没完全干，陶明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务往会议室走，迎面撞上从楼梯口过来的周觅，见到周觅，他反而不着急去开会了，招招手，示意周觅过来。
“你知道从联邦来的人是谁吗？”陶明料定周觅不知道，他不认为郑同玉会告诉周觅。
周觅不藏着掖着，这又不是大事，她小声且快速地说，“是蒋恒上将，明刹告诉我了。”
陶明一时语塞，他本来还想提醒周觅小心郑同玉和明刹这两人，谁知道明刹倒是让他看不懂，陶明眼尾往下落，他在心里将明危行和明刹放在一起比较了半天，得不出来个所以然。
不过...陶明忽然头皮一紧，他得到过一张很模糊的照片，照片的主角就是明危行，别人看到明危行的脸不会觉得有什么，但这人和陶明一位死去的故友十分相像，更何况，那位故友就死在他手里，陶明想，明危行最好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他会像杀了故友一样的杀了这位未来的联邦总统。
“老师老师？我不会说出去的。”周觅戳戳他的肩膀，看上去委屈巴巴的，她其实什么表情都没有，可又大又亮的一双眸子，陶明这是把这孩子当女儿，他心里一软，忍不住勾唇道，“好，老师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想起了别的事情而已，赶紧去会议室。”
“好，老师我先去了。”
周觅一溜烟地跑进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陶明看着她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温暖极了，他慢慢地往前走，像极了一个病恹恹的中年人，走廊上也有不少中午就待在学校里吃饭的学生跟他打招呼，他一一应了，态度温和得体。
几人谈话的小会议室由旧教室改造，中心学院与地下城的学院比起来没什么优点，可地下城鱼龙混杂，中心学院身后是联邦，联邦表面不看好中心学院，可是如今的蒋恒上将，尊酬元帅，总统院的一堆议事员多得是从这里出来的。
不过距离蒋恒高中毕业已经六年之久，很久没有再出现过一个让联邦眼前一亮的新人，不怪联邦事实“十人计划”。陶明扫了眼坐在他左侧的周觅一眼，他不会让周觅成为下一个，她必须平安顺遂的度过这一生。
清清嗓子，陶明坐下后，温和地说明来意，“你们年级主任送来你们的名字，我对你们每个人都不意外，这是一次被联邦看见的好机会，尤其是你们俩——许可，许乐。”
许可许乐很好区别，长卷发是姐姐，短发像个假小子是妹妹，两人互相看一眼，皆有点激动，不过很快两人的脸色又恢复正常，在几人中她们年级最大，不想被人小看了去。
缇娜跟她们不是很熟，跟柳圆月则是说过几句话的关系，中午四个人一起吃了顿饭，距离也没拉近几分，柳月圆看上去不太爱跟人讲话，几人谁同她说话，她神色都淡淡的。
“她学的应该是外交语言吧？这种任务会用到外交部的人吗？”明刹凑到周觅身旁，他的话憋在肚子里很久了，一中午没找着机会说，再不说就要憋死他了。
周觅还没回话，坐在他们对面的许乐上下打量明刹一脸，开口就是一股子冷风乱窜的意味，“就指挥高人一等是吧？在战场上每一个专业都是有用的，别想用指挥高人一等的言论在这里耀武扬威。”
明刹可不背锅，他神色一变，上半身往椅背倒了倒，脚尖在地上漫不经心地点几下，低声警告道，“我没这么说吧，徐同学你要是想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量量自己几斤几两，你姐姐不也是学指挥战场的？连你姐姐一起骂可不好啊。”
这话四两拨千斤，一下就转成姐妹俩内部争斗，明刹不想做恶人，他也就这么一问而已，可是许乐每次都被亲戚朋友拿来和指挥系的姐姐相比较，她早就烦的不行。
面前的明刹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少爷，也在指挥班，他特意凑过去说话的人是高一学妹周觅，s级的精神力却远超过s级的实力，高二分班后，一定是指挥班的风云人物。
明刹神色不贫，许乐也分毫不让地盯着他瞧，明刹懒得理她，不再开口说话了，说一句要被人家扣这么大一个帽子，他再说几句，估计要被押走等联邦拷问了。
他姿态懒散地往凳子上一靠，嘴角勾出一点弧度，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可他就是不爽，坐在他旁边的周觅在桌下用脚踢踢他，他移开紧盯住许乐的眼神，可其中暗含的阴沉，许乐又不傻，一句话不敢说地僵硬坐着，她姐姐因刚才明刹的话，脸色并不好，两人相似的脸上神情各异。
柳月圆忽然笑出声，她觉得这两人真是精彩极了，她可是和这两人结了不少仇。
陶明眼看着几人的暗流涌动 ，只要周觅不被拖下水，他就权当没看见，可严重影响他的会议内容，刚要开口，几人的聊天内容已经卡壳，看样子很不愉快。陶明莫名勾唇，如果今天是在联邦的会议上，这一番争吵的确是联邦想要的结果，各部门关系太好，只会坏事。
“同学们，我们的任务安排为下，许可和徐乐你们两人负责在别墅周围蹲守，地下城巡逻队的人也在，你们不要害怕，观察周围，不要大意。”陶明将两个工作牌递给许可许乐，趁着两姐妹接过来仔细端详一番的功夫，他将眼神移到另外的几人身上。
“周觅和明刹负责和联邦派来的人员对接，缇娜·韦德，你负责调取地下城的人员资料，柳月圆和缇娜·韦德一起，两人负责观察地下城的生面孔。”
陶明说完后，将其余身份牌一一递给他们，柳月圆有些不太高兴，“我想和明刹一起执行任务。”
“行。” 陶明答应，柳月圆没想到这么容易，面上一喜，她刚要转头同明刹说话，谁知道陶明紧接着一句堵住她的话头，“那明刹和你一起去调取资料，注意地下城生面孔，缇娜·韦德和周觅负责同联邦人员对接，还有问题吗？”
陶明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柳月圆，柳月圆脸色不好看，她的意思是自己去和联邦人员对接，明刹是从主星来的，主星姓明的可没多少，她堂堂正正为自己争取又没错，但谁能想到陶明不是这么个意思。
难道明刹不是主星明家的人？那他这么硬气的怼许乐，哪来的底气？
柳月圆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她在心里为自己谋划着，余光正巧瞟到周觅，她想了想，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喊她，“周觅，我跟你一起吧，我挺想和联邦人员对接。”
缇娜高兴地左看看右看看自己到手的身份牌，不管做哪个工作她都挺开心的，想着跟周觅一起就更好不过了，谁料到柳月圆又开口了。
周觅干脆把自己身份牌给她，无所谓道，“行，你去，你把身份牌给我，我和明刹去调察人员资料。”
“那我要跟你一起。”缇娜委屈巴巴地扯扯周觅衣角，她一点都不觉得和联邦来人对接有什么好的，说不定是个又凶又丑的老头，还色眯眯地盯着人家小女生瞧，在家里，韦德先生总说联邦没什么好人，缇娜当然不想和联邦的人扯上关系。
她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眼看着明刹表情也不好，柳月圆在心里抱歉一番，嘴上很快道，“老师，那就我一个人去对接吧，他们三个人都去调察人员资料，然么多，三个人也不会很累。”
陶明下意识看了眼打量着身份牌的周觅一眼，见她表情如常，陶明这才神色不显地一点头。
的确，为自己争取没错，柳月圆这孩子胆子大，好胜心强，却不顾及明面上的客套，以后一定会吃大亏，陶明在心里直抬摇头，谁劝都没用，只有大祸临头才能幡然醒悟。
明刹一开始听陶明的安排，脸越听越黑，他本来心情就不好，这分分钟似乎就要爆起的样子，吓得许家两姐妹更是鹌鹑似的一声不吭，她们其实也想去对接联邦人员，这完完全全就是个美差，周觅去她们不意外，明刹去更不值得多想什么，结果弯弯绕绕一圈下来，给柳月圆了，给柳月圆了？
她们耳朵聋了吗？给谁了？
三个人眼神战打得火热，另外三个人已经在想晚饭去地下城哪一家吃了。
陶明看着三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咕咕叽叽笑成一团，不想打断他们，眼看着又要上课了，他干脆道，“周觅，等会留一下。”
周觅从几人翻出的菜单中好不容易抬头，陶明瞥见她面前的菜单，嘴角狂跳，还以为几人在研究什么星际大事，原来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菜单，皱皱巴巴地捏成一团，估计是从那个兜费劲翻出来的，周觅在陶明眼里的文文静静地形象有些崩坏。
“你…”陶明费劲地开口，他深吸一口气，“你们都可以走了，周觅留一下。”
缇娜给周觅一个眼神，在会议室外面等她，明刹也没事干，站在门的另一侧等，他似乎觉得两人像门神一样，绕到缇娜那一侧站着去。
“明刹，你晚上现在睡哪里，周觅那里房子那么小，你难道要一直睡沙发吗？”
缇娜还不了解其实是明刹睡床，周觅睡沙发的事情真相，这朵娇花要是让他睡沙发，周觅害怕他会叨叨一天，哭诉自己的残忍。
明刹面上一阵心虚掠过，他晃晃手臂，打了个哈哈，“当然不会啊，我要不去她楼上租个房子住住？”
“我觉得可以，不过你住的惯小房子吗？”缇娜害怕他到时候又搞事情，受苦的还是周觅，周觅简直像是他妈，脱离了周觅，恐怕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怎么不行？我住周觅那里不是住的就挺好的吗？”他住那种凶手待过的房子都要有后遗症了，那么空旷，还是算了，他还不如窝在周觅那里。
明刹这话被刚从会议室出来的陶明捕捉到了，他眼神化刀立马砍向明刹，语气不善地质问出声，“你和周觅住一起？”
“不是，他昨晚被吓到了，我就让他去我那里睡一晚。”周觅害怕明刹乱说话，她一个箭步从会议室里跨出来，眼神示意明刹别开口，陶明一定会套话，明刹可别乱说说出她昨晚不在家就完了。
周觅清楚陶明对自己不错，可能是他和周父周母关系不错，这不代表他就是个简单的老师，明刹在这种人面前怎么可能憋得住话。
陶明见周觅为明刹说话，神色愈发冷淡，他的眼神在周觅和明刹脸上来回扫射，的确没看出来两人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愫。
“中心学院十八岁前不允许谈恋爱，谈恋爱就开除，听得懂吗？”他不算温和的眼神，终于舍得从明刹和周觅脸上移开，淡淡在其余人面上一扫而过，根本在意。这话看似对现场所有人说，其实只特意点名某周姓和某明姓同学。
不是他真的非要管人家的私事，首先，这是中心学院的规定，第二，被蒋恒知道了，陶明不敢想明刹会被针对成什么样子，最好两人别有任何除了同学以外的关系。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距离蒋恒明早抵达米拉尔星球时间不足二十个小时，这两人的事情要是不解决，陶明不清楚蒋恒会不会对明刹出手，如果明刹死了，一定会乱一阵子，所以一定不行。
陶明跟上几人的脚步，高一的教室在高二楼下，他跟着明刹的脚步往路上走，周觅注意到两人身影消失在楼道口，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她忍不住按了按胸口，她能相信明刹吗？
还顺着楼梯往楼上走的两人身影越来越接近，陶明比明刹要矮大半个头，可是气势反而将明刹压的死死的，陶明走上前去，两人几乎肩膀贴着肩膀。
明刹知道这是有事要跟自己说，神色不变静闻其详，两人肩处传来细微的热度传递，陶明问他，“你和周觅没有谈恋爱吧。”
“为什么这么问？”明刹不懂自己就算和周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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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恋爱了，又能那么样。
陶明神色变化莫测，他拍了拍明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你们现在就不应该把重心放在恋爱上，等去了科尔维斯军校，你们有大把的时间是不是？”
这话说到明刹心坎是哪个了，他颇为高兴道，“那真是了，我没和周觅谈恋爱，我就是挺喜欢她的。”
那就好，喜欢而已，喜欢她的人多了去了，陶明拍拍明刹的背，语气宽慰道，“那就一起努力一起进步是不是？”
“是的，老师没想到您这么深明大义。”明刹乐的不行，徐磊和其他明家在米拉尔星球的人都告诉他，明家二老不能答应他和周觅在一起的，他的未来必然是联姻，明刹被这些人搞的头疼，难得有一个支持自己的，能不开心吗？
他高兴道，“老师，我要去训练场了，下次再聊啊！”
明刹喜气洋洋地跑开了，陶明维持着自己温和的笑脸，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陶明才摇摇头从鼻腔内哼笑一声，了却一桩心事，背着手离开。
二楼水房，周觅小心翼翼地合上窗户，拿起放在窗檐上的水杯抱在怀里，身体里始终吊着的一口气，半天也不敢松，生怕明刹那个大嘴巴说点不该说的，幸好两人之间气氛还不错。
周觅眼眸微晃，正想再打开窗户看看窗外的景象，恰好缇娜提着两人的书包和作战服过来，周觅赶紧上前接过，缇娜见她似乎心情不佳，还以为是因为陶明的任务分配。
“你也真是，柳月圆说要去和联邦长官对接，你就真给身份牌，你心是真大。”缇娜没好气地瞪了周觅一眼，她也是没想到，周觅手那么快，估计柳月圆话才说完，周觅的身份牌已经给出去了。
揉揉她生气的小脸，周觅耸肩无所谓道，“她想要我就给她，我又不是很想去对接联邦的人，任务这么多，难道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没错，但她谢都不谢你一句，这可是陶主任给你的身份牌。”缇娜也不是讨厌柳月圆，只是感觉她没礼貌的很，半句感谢不说，连一个好脸色都没有，缇娜歇了要跟这人好好相处的心。
她转脸看向周觅，也是恨铁不成钢道，“算了，我懒得说你，走吧，今天任务还是很多的。”
周觅感谢地环住她的肩膀，被缇娜打掉了，她就继续把手放下去，两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地去训练场，走在半路上，说来就来的雷阵雨又下起来了。
两人共撑一把闪，在偌大的校园里，无数顶圆圆的蘑菇从雨地里升起来，雨水不断顺着蘑菇顶的弧度往下滴落，一滴又一滴，断断续续滴个没完。
聚集在地上的小水坑被人一踩溅起一朵朵飞旋的浪花，都晏往旁边让让，昨晚和蒋恒分别后，特拉克星球的中心区域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到早上都没停。
不过雨天不恼人，他喜欢雨天的时候端着杯茶坐在阳台上欣赏雨景，从前没什么机会，几乎都跟随中心战区出任务，在各个战场上留下身影，如今倒是被调到联邦行政部来，倒是有大把大把时间坐着，却没时间看一眼窗外的景色。
都晏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很忙碌。
所有人都拿着文件，不是在自己的楼层内穿梭，就是去其他楼层或者元帅厅或者总体院，总之各有各的忙碌。
他现在不过一个少将军衔，行政部总共二十五层楼，他目前军衔最低，办公室在二楼，楼下和楼上都是为了避免误会设置的会议室或者档案室，比都晏资历略高的少将当然是安稳待在四楼。
各位将军都有电梯卡，只会停靠在自己单独的楼层，如果有其他楼层停靠需求，要向行政部管理楼层的人员申请，防止有刺杀或者其他意外发生。
都晏抵达行政部高楼底下的时候，才八点半，他站在外面抖落雨伞上滚落的水珠，差不多干净了，这才将它扔进储物戒里。
一楼的警卫员是十二小时轮班，见都晏来了，几人立马行军礼，都晏回了个军礼后立马往电梯间走，电梯间前有打卡机，人脸识别后，打卡机发出机械女声，“都晏少将，早上好，希望您一天工作顺心如意，今天是您的生日，祝您生日快乐，生日补贴金已经发往您的账户，行政部的食堂卡已经有工作人员送往你的办公桌上，今天食堂供应的早餐是……”
“都少将？”有人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都晏正认真听今早有什么好吃的，回过头就是颜培喜气洋洋的脸，颜培来的比都晏还早一些，不想给上司留下懒散的印象。
知道有食堂的餐补卡，还有一堆补贴金，颜培高兴的要蹦起来了。
都晏一勾唇，他也蛮高兴的，不管是在哪里工作都是为了联邦为了自己心里热爱的地方，都晏应了声，温和道，“吃过早餐了吗？”
“在家里吃过了，早知道有餐补卡，我干嘛要在家里吃，您吃过了吗？”颜培懊恼锤头的样子有些好笑，都晏拍拍他的肩膀，“我吃过了，等会秦中校要来找我，你帮忙借个电梯卡给他。”
“行，您和秦中校要喝什么吗？”颜培想起那个吊儿郎当，估计等会要坐进都晏办公室当大爷的秦远，这跟都晏家人没区别的秦中校，他还是好生伺候着吧。
都晏不想麻烦他，索性摆手道，“用不着。”
说是用不着，颜培也还是趁着秦远来之前，泡了壶茶，顺带着去一楼借了张电梯卡，登记好信息，放在一楼的电梯卡暂存处，每张电梯卡都有编号，给秦远的已经是031，颜培才借完出来，莫璃擦着他肩膀进去。
“莫上尉？”
莫璃见有人喊她，回过头来，哟，这不是熟人嘛，她上看下看，打量颜培一圈，颇为兴奋地开口，“我昨晚回去后才听到你是都少将的秘书长，恭喜你啊，都少将人不错的。”
“当然，上一场战役，要不是都少将我人都没了，可现在手也受伤了，估计要养好长一段时间。”他提起自己伤，神色落寞，怪可怜的。
莫璃有些诧异，她瞟了眼颜培看起来和常人无异的手，但她好奇心没那么大，还是安慰他两句，“确实要好好养着，刚好调到这里来取，基本上都是文职工作，出任务的基本都是我们上司，我们倒是安全的很。”
她一副天塌了都有上司顶着的语气，颜培忍不住发笑，他将电梯卡放好在存放处，跟着等一会她，两人刷卡后，只有二和二十二的楼层停靠亮起。
“颜上尉，晚上请你吃饭啊，我们也好久没见了。”莫璃在二楼电梯门开后，叫住颜培，她人漂亮性格也不错，颜培看着她，忽然心“砰砰”直跳，他莫名喉结滚动，结结巴巴地应了声，“好。”
电梯门关上，莫璃神色暗下去，她看着怀里抱着的文件，想起昨晚凌晨收到，今早才看到的消息，蒋恒只一句话，“调查都晏。”
蒋恒从来不会在凌晨四点给她发消息，这人应该是一晚上没睡，能让蒋恒彻夜难眠的人不多，这么些年也没超过五个。
不用上司再布置调查的细枝末节，莫璃几乎瞬间就想到从颜培身上入手，其实她跟秦远关系更好，两人前几天还中午一起喝了杯咖啡。这不代表她就能直接问秦远关于都晏这人他都知道什么，不用都晏说，秦远都会对她出手。
颜培这人不错，莫璃踏出电梯前的最后一刻，她的表情恢复如常，进蒋恒办公室，整理文件资料，确保他来之前，一切整洁干净，毫无疏漏。
“都少将，莫秘书长约我去吃饭，我该去吗？”都晏办公室内，都晏屁股还没坐热，便被颜培犹犹豫豫地一番话，惊得眼皮颤了颤。
他双手交叠放在办公桌上，今天都晏上班第一天，还没有那么多的文件资料要他处理。
都晏在行政部现在拥有轻型机甲兵调兵权的信息应该还通传各部门，除了这个，他负责处理退伍士兵的救济金与安置问题，还有受伤士兵的职位变动，同时所有的秘书请假问题现在也归他管，是沈琛上将去世后，职权被四处瓜分后的结果。
“我应该去吗？”看着都晏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的样子，颜培莫名冷汗狂出。
都晏见他一脸后怕的样子，忍不住好笑道，“去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她问什么，你如实答就好。”
颜培正气凛然，保证不乱说话地行军礼出去，都晏见他关上门，有些苦恼地皱眉，揉揉自己的头发，叹口气不敢想蒋恒到底要干什么，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喝了口颜培端过来的茶水，靠，好烫，他默默将舌头吐出一点放在柔软湿润的红唇上，准备晾一会，被烫着了，眼眶内不自觉溢出点泪光，楚楚可怜的很。
秦远一进来，就是都晏这幅表情，以为他被欺负了，火气冲天地大力关上门，一个箭步跨过去，惊慌失措道，“晏哥，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