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存在！”


    青年的语速因为想要自证而加快了几分：“那片曾短暂出现过的白色火焰就是他的能力！”


    “嗯…”


    红罗宾转头看向他们的导师，高大的蝙蝠将自己隐藏在角落的阴影中一言不发，白色的护目镜人性化的收缩了一番，一副在评估着什么的模样。


    见蝙蝠侠没有开口的意思，身披红羽的超级英雄看向青年：“我愿意相信你，夜翼，可你也知道，这里除了你之外再没人能看到你口中的那个男孩。”


    夜翼听懂了红罗宾的暗示，他单手叉腰，一边回想刚才方才发生的事情，一边心不在焉的蹂躏着自己的短发：“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当我发现没有人能看到他的时候——总之谢谢你，兄弟，这让我确定我不是疯了或者出现幻觉。”


    作为世界第二侦探，红罗宾做出此等判断自然有自己的理由。


    首先排除那些已经确认的、至今仍未脱困的超级英雄，他们分身乏术 。


    其次排除当时在场的超级罪犯，以他们的傲慢不会做出这种自毁长城的事情。


    最后排除实力较差的超英与超人类，那些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力压整个犯罪辛迪加。


    那是绝对的实力碾压。


    名为超霸（终极人）的超级罪犯□□脆利落的解决，此刻还未从深度昏迷中醒来；超女王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被自己的屈服套索缠绕过的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呢喃着谁也听不懂的音阶。


    其他人就更不用多说，除了那个大个的猫头鹰还能站着，其他的连喘气都难。


    然而在排除了这些选项以后，所能筛选出来的除了黑暗君王这类的存在外再无他人，总不能是达克赛德出手救了夜翼吧？


    这里除了他们三个外没有其他人，钢骨和少年正义联盟在看守那些超级罪犯，跟着蝙蝠侠一起赶来的猫女也被蝙蝠侠打发出去帮忙。


    想要不被人打扰的复盘整件事，眼下是最好的时机。


    蝙蝠侠缓步走向高台，精准的站到了夜翼最初被俘的位置。在蝙蝠侠行动时，红罗宾也心有灵犀的拿出了自己的记事本。


    “告诉我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低沉的声线从黑暗骑士的喉咙中涌现，他表现的很平静，似乎对一切都有所预料，也是，眼前这位可是深耕哥谭多年的蝙蝠侠，说不定他曾经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呢。


    夜翼轻快的翻上高台，站到了男孩最开始出现的位置：“从这里开始，我会将我看到的一切告诉你们。”


    他闭了闭眼，将事情的最初娓娓道来。


    “这是一个…”夜翼在自己身旁比划出了一个高度：“大概这么高的男孩。”


    男孩是凭空出现的，他穿着衣服，脚却赤着，看起来像个赶时间参加派对的少年人。


    可他的眼神和姿态告诉夜翼，这不是个将去玩乐的少年，这是位正在捍卫着什么的战士。


    所以哪怕男孩此刻手无寸铁，夜翼也不会怀疑他能爆发出的战斗力。


    男孩敏锐的察觉到了旁观者的目光，那双银灰色的眼眸向夜翼看去。


    在他们四目相对的瞬间，似有温暖又无形的涓流从男孩的方向涌向夜翼。他们双方形成了某种共振，夜翼能隐约感知到对方此刻的情况。


    眼前的少年人曾无数次的见证眼前发生的苦难，他想要拯救些什么，又不知自己为何而行动。


    此为茫然。


    无数次的‘情景再现’让少年感到疲惫，他想要挣脱这种轮回却不得其法，只能一遍遍的踏入同一条河流。


    此为困惑。


    再怎样努力，下一瞬还是会有人受伤，即便是将‘坏人’解决也无济于事，他不知道哪里除了问题，他感到无能为力。


    此为绝望。


    夜翼的神情变得悲伤，又因为他清楚这不是自己的经历，这如阴云般厚重的悲伤中还掺杂着些许怜悯。


    “夜翼。”


    蝙蝠侠开口，呼唤自己的家族成员：“你需要做个身体检查。”


    “什么？”夜翼从回忆中抽身，眉宇间的褶皱即便佩戴了多米诺面具也清晰可见：“我很好，B，真的。”


    “不，兄弟。”红罗宾笃定的上前两步，将对方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在这点上我支持B的判断，你真的需要一个身体检查，夜翼。无论是生理还是魔法，总之是特别细致的那种。”


    夜翼相信自己判断，他不认为自己有被对方操控或洗脑，过往的经历与训练让他相信自己不会在被人操控时一点异样都察觉不到。


    可他同样信任自己的家人，无论是蝙蝠侠还是红罗宾，他们的侦探能力都非常强，或许有什么被他本人忽略的地方被这两个人注意到了。


    见夜翼陷入沉思，红罗宾简明扼要：“除了火星人，谁会用一个眼神就能让对方与自己感同身受？”


    红罗宾身后披风随着行动轻轻摇晃，他走到夜翼身边给对方看了眼自己的记事本，这上面罗列着许多等待破解的问题，再弄清对方的能力之前，他们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夜翼有些哑然，但他依旧强调道：“那个孩子对我没有恶意。”


    “显而易见。”红罗宾将记事本收回，用笔尖点了点纸张表面，在文字的空隙中刷刷又写上了一笔：“你能看见他这一点，或许让他将你当作了特殊的存在，比如同类？”


    “不会这么简单。”


    蝙蝠侠示意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在事情解决前，夜翼，你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


    红罗宾冷静的后退一步，将即将爆发的战争留给这对最初的搭档。


    他真的尽力了。


    要不蝙蝠，你反思一下自己？总不能每次都要他做那个被夹心的饼干吧？


    *


    卡兰正在玩游戏。


    好吧，这样说或许有些奇怪，毕竟他一直在玩游戏。


    那将这句话扩充一下。


    蝙蝠男孩在瞭望塔的专属训练室内进行闯关游戏。


    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这周是血雀（蒂梦丝）的班，搅局者在蝙蝠洞内支援，神谕去了布鲁德海文，他被蝙蝠女侠禁足了。


    在下一轮游戏开启的间隙，卡兰坐在地上发呆。


    倒不是觉得无聊或者空虚，毕竟他的活动奖励还没拿满，这段时间正好用来打活动。


    他发呆的原因是面前出现的任务索引。


    [检测到玩家已触发定制剧情！]


    [系列任务：蕉鹿之梦已开启！]


    [任务说明：梦是生物与生俱来的能力，你会把梦当作现实还是幻想？你梦境中会有什么，是最渴望的，还是最恐惧的？


    现实是幻想，现实是虚妄，梦境是真实，梦境是过往。


    每个人都想摆脱它，每个人都想拥抱它。现在，做出选择的时刻到了。


    在黑与白的碰撞中，你是唯一的变数。]


    蕉鹿之梦*？


    卡兰拿出通讯器上网查询这个词的含义。


    ...是人无法分清梦境与现实，还是现实与梦境真的分不开了？


    卡兰自认为分得清两者的区别。所以应当是将要到来的事件或者危机与梦有关。


    想到前段时间的梦境，卡兰陷入沉思。


    难不成...那个梦境才是他触发任务的关键？可如果是梦境触发，早在自己醒来时就该弹出索引了。


    为什么是现在？


    想不通，不过不影响卡兰将任务纳入[追踪列表]。


    蝙蝠男孩在倒计时清零之前关闭了即将开始的下一场训练，他整理好自己的装备，跟着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白色雾流来到了瞭望塔大厅。


    今天值班的是鹰女与金色先锋。


    作为出道已久的老牌超级英雄，鹰女礼貌又疏离的向蝙蝠男孩点头示意。


    与鹰女的态度不同，金色先锋表现得非常热情。


    “嘿，小蝙蝠，额，小蝙蝠男孩？算了，就先这么叫吧。”金色先锋双手叉腰，昂首挺胸的说：“怎么，难不成是训练时遇到了问题？随便问，有问必答的金色先锋随时准备着！要知道就算是蝙蝠女侠也会向我请教呢，这没什么的！”


    金色先锋的机器人助手战碟非常懂的为他打光吹风，让平平无奇的瞭望塔（特别是金色先锋所站的位置）拥有了史诗级别的特效。


    鹰女不动声色的旁撤了两步，与金色先锋（以及特效）拉开距离后，她温声询问道：“是打算回去了吗？”


    卡兰看了眼白色雾流消失的地方，那正是传送台的位置，于是他对着鹰女点了点头。


    金色先锋将右手高举，兴致勃勃的说道：“让我来！”


    鹰女双手环臂，默不作声的盯着金色先锋。


    “额...”在鹰女的注视下，金色先锋清清嗓子，降低了语调：“我是说，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女士来，让我为你排忧解难吧，小蝙蝠...小蝙蝠男孩！”


    金色先锋边说边向操作台走去。


    卡兰站在传送台上等待金色先锋操作完毕。


    金色先锋发出了一连串让人感到不妙的声音：“让我看看...手册说先是这样，然后...是这个按钮？噢，忘了它，接着输入这个...”


    瞭望塔的值班室内传来系统的合成音：“请确认声纹。”


    金色先锋用最正宗的美式口音大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金色先锋！”


    传送台亮起光芒，与此同时，瞭望塔系统对在场众人传达了金色先锋的指令：“平行世界跳转中，目标：未知。”


    鹰女一愣，她迅速反应过来，猛地冲向蝙蝠男孩，口中呼唤道：“先锋？停止传送！”


    她的反应很快，但还是慢了一步。


    金色先锋与自己的机器人助手对视了一眼：“我确认自己的操作没有问题，是不是瞭望塔手册印刷错了？”


    这是狡辩，瞭望塔屏幕上的讯息显示的很清楚，刚才金色先锋那一通操作直接将蝙蝠女侠的助手送到了其他宇宙。


    鹰女只觉得头皮发麻：“先锋，去联系蝙蝠女侠。”


    “我们有大|麻烦了。”


    另一边，卡兰在发现自己没有被传送至蝙蝠洞，而是来到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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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生的城市时并不感到意外。


    幸好此时是黑夜，在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前，蝙蝠男孩迅速遁入阴暗的小巷将自己隐藏起来。


    卡兰点开游戏地图，上面灰蒙蒙一片，只有自己的可视范围内标注了建筑的轮廓。


    他瞬间做出判断——玩家的[地图]中记录了当前世界解锁过的所有信息，除非这里是什么从未踏足过的新世界，不然不会出现这种的情况——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卡兰的视线中出现了一缕白色的雾流，时隐时现，在黑暗的幻境中格外引人注意。他逆着白雾流淌的方向追溯，忽的一阵大风吹过搅乱了雾流的涌动，它们顺着风的去向飘荡，又在风停后重新环绕在自己身边。


    卡兰抬起手，轻轻拨弄着逐渐汇聚到自己周身的白色雾流。


    它们在战术手套中缠绕，打旋，随着他的动作在空气中飘荡，像条轻柔的丝带。


    卡兰有了点想法，他双手提着一条雾流，迅速的在空中上下抬手，简易的蝙蝠标志在空中短暂的停留了几秒又重新化为雾流。


    初次尝试的成果不太理想，卡兰又试了几次，直到画出了完美的蝙蝠标志后，他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手中的动作。


    玩耍告一段落，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卡兰打算从高处俯瞰这座城市。


    黑色的蝙蝠被钩爪枪拉着飞向了楼顶，蝙蝠男孩想习惯性的展开厚重的披风在天空中滑翔，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他生生止住了这个动作，选择在楼顶打了个滚卸力。


    城市的上空有昏黄的乌云聚集着，但最惹眼的却不是那些风雨欲来的乌云，而是给它们打上烙印的蝙蝠标志。


    它从哥谭警局的楼顶直冲天际，在夜晚中显得格外的夺目。这座城市的执法者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蝙蝠正在看着你。


    *


    “所以，你也见过他了？”


    暗哑声音从蝙蝠电脑中传出，过于安静的环境和顶尖的通讯设备让对面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迪克·格雷森（AkA夜翼）看着蝙蝠电脑中那个速度一骑绝尘的定位坐标挑了挑眉：“小心哥谭交警给你开超速罚单，杰森。”


    “前提是他们追得上我。”杰森·托德哼笑了几声，即便迪克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猜出那有多么的神采飞扬：“我的好姑娘简直要迫不及待了。”


    如同挑衅一般，杰森将身下的凯瑟琳——一台性能顶尖的摩托车——拧得不断咆哮。


    “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你知道我是个警察吧？”迪克略带警告的开口：“注意交通安全，不要超速驾驶，杰宝。”


    他对杰森：“不要叫我杰宝！”的吼声充耳不闻：“我不想跟你举例每天有多少个人因为出车祸而后悔终生，我想你也不愿意听，对吗。”


    “没错，你想得真对。”即便是在高速行驶中，杰森也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反思一下为什么你是鸟妈妈。”


    “唉...”迪克叹了口气：“起码把速度降低一点，你也知道哥谭警察追不上你，对吧？”


    蝙蝠家的大哥发出了：我真的很担心你的声音。


    “停停停，可以停了。”


    杰森瓮声瓮气的打断：“说你是鸟妈妈你还没完了是吧，我就不该看在你被禁足的份上可怜你。”


    “......我只是，”迪克被杰森的直白噎了下，底气不足的反驳道：“这不是禁足，B只是担心我。”


    杰森没有说话，一片沉默中，迪克最先绷不住，他破防般狠锤操作台：“天哪！我不敢相信他竟然不信我！”


    杰森顿时一乐，他学着迪克刚才的说法：“他只是在担心你？”


    迪克捂着脸呻|吟道：“我们已经打过一架了，看在阿福的份上，杰森，别让下一次世界大战来的这么快，好吗？”


    杰森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他忍着没笑出声，却没法忍住语气中的幸灾乐祸：“我之前就说过，如果你们有一天能够感受过我感受过的，就知道我当时不是在发疯了。”


    “是的，是的，你是对的。”


    迪克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承认过去的我太肤浅了，所以杰宝，你是怎么搞定他的？”


    “都说了不要叫我杰宝！”杰森怒斥：“让这个该死的昵称离我远点，把它丢进小红的咖啡杯里，让那只焦糖鸭子吃了！总之我不想在听到这个名字从任何人的嘴里说出来！”


    “任·何·人！”杰森阴测测的警告道：“否则你们明天的早餐都给我喝蔬菜汁吧！”


    频道内的其他人不得不开口。


    “我没有得罪任何人。”咖啡焦糖鸭子说道：“我的咖啡杯也不是垃圾桶，谢谢。”


    刺客带着小奶音不屑道：“tt，托德，你在恶心谁？”


    “well，没关系，杰宝。”家里的长姐语气淡定：“我不在韦恩庄园吃饭。”


    “我们明天可以不在韦恩庄园吃，杰宝。”搅局者语气欢快，隔了几秒，她继续说：“卡斯也同意了！”


    “是吗？”


    杰森冷笑：“那你们最好永远也不要来韦恩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