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牙膏 作品
18. 金钱的魅力
“蕾娜司祭大人托我转达，这些房产您都可以随意挑选。”
莱伊和蕾娜一同离开，应当是还要处理圣殿之中的事情。
塔雅也暂时和他们告别。
蕾娜让白袍侍从将他们带到了另一间会客室装潢的房间。
侍从很快退下，阿莎德隆随意拿起其中的一张纸契。
“是穆亚城很好的地段，也不会过于显眼。”阿莎德隆简单浏览了大致的内容，转身看向梅芙。
梅芙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好奇地看向阿莎德隆。
“说起来，你在穆亚城……有工资吗？”
虽然阿莎德隆不算圣殿的一员，但作为穆亚城的“守护者”，也应该会有类似供奉的东西存在？
阿莎德隆将放在茶桌上的契约纸整理好，走到梅芙的身边，无奈地将羊皮纸递给梅芙。
“按照新穆亚城最初建立时的约定，圣殿一定比例的财产名义上的确都是归我所有。”
梅芙陷入了沉思。
她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阿莎德隆似乎、或许、大概、极大可能、应该比她有钱。
*
称得上是贵族的出身，梅芙倒是没有什么金钱上的烦恼。
她与维内兰达家族的关系只能称上一句平淡，因为魔女的身份，她很小的时候便与老师离开了家族，幸运的是她的老师似乎有着令人艳羡的财富。
这也让她养成了“挥霍”的习惯。
这个材料看上去不错，买下吧。
这个或许能在之后的研究中派上用场，可以先买下。
这是什么？挺有意思的东西，直接买下。
秉持着要用就用最好的这样的人生信条，梅芙在短短的人生中就已经挥霍了无数令人扼腕叹息的珍宝。
即使梅芙本人声称，这些材料在她手里进行研究才算是发挥了它们最大的价值。
事实上，出于梅芙手上的东西的确值得这个价值。
直到赫卡里亚学院的建立——
卡弥拒绝给她报销科研经费。
“魔女学院的运转需要很多资金，你知道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过家家游戏。”
哪怕她们刚从王城的财政大臣那里大赚了一笔，也很难完全覆盖建立一所成熟的学院的费用，甚至为了建立这所学院，卡弥连三个魔女的口袋都没放过。
钱袋最丰富的梅芙首当其冲，而莉莉乌斯则再从财政大臣残余的家族中捞了一笔扔给了卡弥。
只有剩下的希莉安，穷得简直令魔女发指。
看着一朝清空的积蓄，梅芙万般无奈，又看见卡弥反手拿出一张契约。
梅芙看了看硕大的标题——
《赫卡里亚学院教师守则》
末尾是她的亲笔签名。
梅芙心虚地移开眼，好吧，她承认她的预算远超这份守则的要求。
自此，梅芙开始了在赫卡里亚学院打工的日常。
名誉上的魔女学院建立者，实际上每天只能炼制一些无聊至极的药剂来赚钱充满铜臭气息的钱财。
什么时候才能做一些更有意思的研究呢？
梅芙一边神游，一边面无表情地搅动着坩埚，然后控制着魔药精准地流入一个个试管。
终于在赫卡里亚学院逐渐稳定之后，梅芙神清气爽地给卡弥写了一份辞职书，然后将东西一卷，找了个荒无人烟的森林钻了进去。
开始了她真正自由的、能够真正践行科研精神的研究生涯。
或许是微薄的同事情谊发作，那几个家伙或许真的害怕她在森林里长出蘑菇，给她塞了一个见习魔女。
只是可惜伊莉安娜并没有继承梅芙的师门传承，拥有着勤俭节约的良好美德。
据说人类魔法师都很看重传承，梅芙决定让伊莉安娜明白什么叫做“再苦也不能苦了自己”的人生真谛，与她和老师两代人的真知灼见。
“哪怕只是细微的差别，对于一份高级的魔药而言都是十分重大的影响。”
梅芙说出了让无数为了魔法耗材，钱包比脸还干净的魔法师咬牙切齿的话：
“在这方面，哪怕只是练习，也没必要委屈自己。”
伊莉安娜懵懵懂懂，看了看梅芙身后摇摇欲坠的工坊，不确定地问道：
“可是，梅芙老师……我们真的有那么多钱吗？”
仿佛是为了验证伊莉安娜的话，前两天才被炸过一次的工坊终于结束了它的一生，在巨大的声响之中倒下了。
梅芙：……
伊莉安娜刚刚被送到她手里，还没有习惯每一任工坊的宿命。
想着重新搭一个工坊比仔细修补要方便不少，梅芙干脆将工坊当作了消耗品。
于是她的工坊变得越来越敷衍。
卡弥带着伊莉安娜来找她的时候，另外几个魔女也凑热闹地跑了过来。
然后看着歪七扭八的建筑陷入了沉思。
希莉安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随即谴责地看向卡弥。
卡弥：……
不关她的事情，她可没有克扣过梅芙的工资。
下一秒，森林之中再次传出巨大的声响。
由尊贵的天才魔女、大贵族维内兰达家认可的继承人、赫卡里亚学院的建立者、整个大陆的魔法学专家、梅芙莱塔·维内兰达阁下亲手搭建的工坊，塌了。
四周的烟雾散去，梅芙这才看清不远处竟是占满了熟人。
好多人啊。
梅芙泰然自若地站起身，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魔法。
莉莉乌斯对着她挥了挥手，赞美了一句：“你的新工坊，造型挺别致。”
卡弥：“和希莉安的字一样，都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存在。”
希莉安：……
梅芙：……
梅芙和善地笑了笑，“这里站不下这么多人。”
然后就看到一个稍矮的身影把头埋得更低了。
或许是第一次的印象过于深刻，伊莉安娜在她手下充分发挥了勤俭持家的美德。
总体而言，梅芙和伊莉安娜的生活还称得上平静，梅芙上下打量了一番伊莉安娜。
新来的小魔女哪里都好，就是胆子太小。
“第一个问题，伊莉安娜。”梅芙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梅芙：“如果你想买魔法材料，但资金不够，你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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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做？”
新来的小魔女明显有些拘谨，伊莉安娜试探性地回答道：“先……赚钱？”
梅芙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仔细想想，是谁推荐你来这里的？”
“卡弥院长。”
伊莉安娜如实回答道。
梅芙点了点头，继续诱导着伊莉安娜说出解决方案：“那么，当你缺少经费的时候，你应该找谁？”
伊莉安娜磕磕绊绊地回答：“卡弥院长？”
梅芙打了一个响指。
“没错，就是这样。”
“你想要什么材料就去找卡弥报销吧。”梅芙笑眯眯地递给伊莉安娜一份材料单。
“顺便把我的也报了。”
卡弥这次别想再驳回她的申请。
梅芙如愿以偿地拿到满意的材料，又一头扎进了工坊。
伊莉安娜手里还拿着卡弥的回信。
【有时间的话，多陪陪梅芙吧。】
在伊莉安娜眼中，梅芙老师是一个很好的人，很厉害、也很会照顾她的情绪。
也许是她对于别人的心思总会过于敏感，伊莉安娜总觉得，梅芙老师其实对所有人都有一种疏离。
就好像没有人能够真正走到梅芙老师的身边。
用梅芙老师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种毫无趣味性的研究到底有什么意义。”
梅芙不耐烦地拒绝了王城里五花八门的邀请，然后将处理信件的任务也扔给了伊莉安娜。
这样的生活依旧平静，伊莉安娜很喜欢这样的日子。
在她的努力之下，梅芙终于改掉了随手炸工坊的习惯。
只是前段日子，那名叫做莉莉乌斯的银发魔女突然来访，梅芙老师难得地支开了她，伊莉安娜乖巧地泡好花茶，准备好茶点。
不知为何，明明梅芙老师教她做实验的时候，动作精准的像是魔法机械，但到了其他需要动手的时候，就开始变得惨不忍睹。
比如那些造型神奇的工坊。
梅芙和莉莉乌斯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在那之后梅芙似乎就投入了一项全新的研究。
伊莉安娜看着再次走到寿命尽头的工坊，叹了一口气。
梅芙老师在这项研究上花了很多心思，甚至打破了这些年来不爱出门的习惯。
*
梅芙开始计算她的身家，然后发现了一个悲伤的事实。
阿莎德隆的确比她有钱。
准确的说，阿莎德隆实际积累的财富或许才真的称得上富可敌国。
这样一来……似乎不能用金钱攻势让阿莎德隆继续留下来当她的研究对象兼助手了。
梅芙有些心累。
她不再是那个可以用钱压人的人了。
有些东西，或许真的只有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梅芙忧郁地接过阿莎德隆递给她的羊皮纸。
阿莎德隆摩挲了指尖短暂接触的部分。
他得快点找到新的……能够留在梅芙身边的理由。
简单看了看蕾娜的准备，都是完美契合她的要求的地方。
随意挑出一张，梅芙对着阿莎德隆伸出手：
“我们先过去吧。”
“今晚的实验……我有了一些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