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怜月虽不顾念着旧情。

却怕庄玉妗之事闹大了,会让人握住把柄。

又要说宋侯府如此不在乎家中女眷。

“宋无忧呢?还像从前一样,一直在外面胡闹吗?”

莲心点了点头,可作为如今并非是家中主子的她,也不敢如此随意胡说。

“听说世子想要拿回自己从前的…便与之前交好的几位大人时常往来,只可惜那几位大人见如今得了太子恩宠的是大爷,不太愿意搭理他。”

这文武百官之中的升迁。

与那商场之中有何区别?

不过都是人心相交,利益相取。

“知道了,你先请个大夫给她吧,别真伤了身子。”

“是。”

怜月终究抬起了脚步。

收回了,想要亲眼去见见庄玉妗的心思。

此刻的怜月根本万万都没有想到,相见的日子竟会来得如此之快。

庄玉妗房中。

那嬷嬷跪卧在床边,手上拿着的是那黑黢黢的汤药碗。

“小姐,您还年轻,这些个药是助您身子恢复从前的,您还是要多喝些。”

“从前?恢复到从前给谁看?”

一切都已是过去,挣扎不过是徒劳。

或许此生便没有子嗣缘分。

庄玉妗也不想再为自己而徒增烦恼,不想再与宋无忧继续相看两厌下去。

“嬷嬷,我真的好累,可我又好嫉妒,凭什么…凭什么那些好的东西全都被拱手相让给怜月,而我拼尽全力所得到的不过是……”

不过是宋无忧的敷衍。

不过是这侯府的轻待。

明明她…这些年所想的也不过是想拥有一个对她真心的丈夫罢了。

“小姐,您放心,以后,以后会有机会的,您只要养好了身子,一切都还可以重新开厅的。”

真的只要养好了身子,就一切都能够在重新来过吗?

她轻笑一声。

“那贱人肚子里的孩子如何?她的身体如何?”

嬷嬷如今满心都是照顾她,哪还有机会去见怜月。

不过此时为了能让庄玉妗安心。

嬷嬷只好开口安抚,“自然是不大好的,您忘了从前夫人给那位喝下的汤药。”

经过嬷嬷的提醒,庄玉妗却突然想起那晚被强灌进怜月身体内的汤药。

当年,庄玉妗虽因为身体之故而无法养育,才不得不将怜月送入侯府之中。

可却也不曾做了让怜月有子的打算。

便在那之前,早就已经灌下了一碗汤药。

只是实在没想到,那女人如今竟然还能有子嗣缘分。

“不愧是我从小到大就讨厌极了的女人,就到今日,我也不喜欢她。”

活脱脱像个媚人的狐狸精。

“您放心,这次无论怜月有什么样的手段,都绝对不会将世子再勾引回去的。”

怜月如今已经有了宋鹤眠,又怎么可能再与宋无忧有过牵扯。

庄玉妗摇了摇头,却正好听闻门外有人说话。

透过窗户便瞧见了怜月身旁的莲心和站在一旁的大夫。

“启禀世子妃,我家夫人听说世子妃身体有恙,特意让我找了京中的大夫,前来为世子妃把脉。”

莲心并未走进房中,反而只是站在门外说明自己的来意。

庄玉妗扭过了头,并不愿意理会眼前之人。

那嬷嬷也心领神意。

“多谢侯爷夫人,只可惜世子已经为我家小姐请了宫中的太医来瞧,就不劳烦侯爷夫人了。”

主仆二人都不曾露面,可却直接拒绝了怜月的好意。

莲心特意跑上这一次,也是为了解决自己姐姐心中担忧之事。

如今看着眼前之人,不过几句搪塞。

心中更是起了埋怨之色。

他们不想让瞧,莲心还不想麻烦这一遭。

“既然世子如此好心,那我自会回去将此事告知给侯爷夫人,就先行告退。”

莲心说着便要转身而去,却又被身后的声音拦住了去路。

只见拿紧关着的窗被人推开。

露出了那人眉眼处的几分憔悴。

“我听闻夫人有喜,还不曾恭贺,不知如今身子如何,我身为其姐,未免还是有几分担心。”

庄玉妗那双眸子里也带着几分担忧。

若非不是知道她们姐妹之间关系如何。

还真以为眼前之人是带着关心之意。

莲心自然也有几分防备。

面上带着虚伪的笑容。

“世子妃放心,我家侯爷夫人身体一向如旧,康泰的很,前几日还有些担心世子妃,世子妃还得好生休养。”

庄玉妗点了点头,便摆了摆手。

莲心只觉得庄玉妗有些奇怪,回去之后将这话当做了个笑话讲给怜月听。

“她何时如此关心长姐的身子,我看说不定背后还想着什么坏消息。”

怜月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里面赫然倒着的不过是些许对身子有益的果汁。

“你今日亲眼瞧见了人,可能看得出身子如今如何?”

莲心摇了摇头,“虽然看的不太真切,却也能瞧得出…她怕是也是强弩之末。”

虽然庄家确实对她们不好,可……

莲心虽然找不到任何理由为其逃脱罪名,可却莫名觉得庄玉妗不应该因此而死。

“我让你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大夫又是如何说的?”

一想到今日庄玉妗那副模样,莲心也有些恼火。

“我带去的大夫似是让人怀疑,好像要对其不轨,根本就不曾让人进屋。”

怜月蹙了蹙眉,但又好在是在情理之中。

罢了。

这人生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庄玉妗如今到今日这步,也都是自己所求。

“既然她不需要,那就权当我从未派人过去的。”

虽然口口声声说的是想要报复庄家。

可是却又不想牵连无辜。

庄玉妗从前所做的种种,多半都是受到了庄家的影响。

不知是否是为人母的缘故,如今怜月心中所想的也并非是打打杀杀。

过了半晌,怜月还在想庄玉妗之事,竟是忽略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男子见她如此沉闷,以为是腹中子嗣闹得厉害,便连忙走了过来。

“我问过大夫,你如今的月份不该如此才对?”

怜月犹如大梦初醒,看着他半蹲在自己身前,但满目皆是关心的模样。

“不是孩子折腾的,是我在想其他的事,让你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