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爱牲口这算啥优点啊?
他那个时候明明就是《孝经》背的还没有那么熟。
又怕打扰到家中众人,所以跑到牲口棚那边去背书了而己啊……
这都能让何有粮给他扯成这样。
“怎么不对了?我觉得二叔说的有道理。”
大嫂郑氏笑着开口:“小五一沐休回家,在家里从不闲着。”
“大事小事都帮着家里忙活,一点读书人的架子都没有哩!”
“是啊。”
二嫂赵氏也跟着说道:“我和二郎的婚事还多亏了小五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非让何明风一一写到纸上去。
写完之后,何明风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纸,擦了擦额头:“各位乡亲,这德行人品书是要呈给国子监的,得按规矩来……”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张来福的爹张老爷子拄着拐棍站起来:“规矩是死的,人心是活的!”
“明风对骡子都这么好,对人能差得了?”
张来福跟着他爹一起收到:“就是!把‘关爱牲口’写上,让县城的老爷们知道,咱庄户人的德行,连畜生都沾光!”
何明风看着满祠堂乡亲们期待的眼神,哭笑不得地把众人所说的条目都写了上去。!q_i_x′i^a.o-s!h~u\o`..c,o¢m+
然后现场所有人都按手印画了押。
最后,作为一村里正,林里正也跟着按了手印画了押。
以一村之长的身份保证这封保书里面的内容都是真实的。
这事儿才算完。
何明风小心翼翼地把封保书叠起来收好。
打算在家中住一晚,第二日再回县里。
“明风啊,”
林里正拍着他的肩膀,烟袋锅的火星在暮色中明明灭灭。
“咱庄户人不会说漂亮话,但这些事都是咱亲眼见的。”
“你就把这册子交给县里的老爷,就说石塘村的子孙,走到哪儿都带着一股子实在。”
何明风摸着纸页上己经干掉的字迹,看着众人期待的神色,心中慕然生出一股暖流来。
原来在乡亲们眼里,那些被他视作寻常的小事,早己织成了一张温暖的网,托着他向更高的地方飞去。
何明风郑重地将保书册子收进包袱。
他知道,这叠带着汗味和烟火气的纸张,或许在县城里的官差眼中显得粗陋。
但每一个字、每一个指印,都是石塘村二十来个家庭最朴素的骄傲。_鑫_丸/本¢神,栈+ -首*发`
他们用最笨拙的方式,向世人宣告:这个从田间地头走出来的少年,他的德行,早己在土地里埋下了最深的根。
当天,张文远也在行动。
虽然是沐休休息了,但是张文远早己打听好了县学中住在县城里的同窗家住处。
还有未曾回家,住在号舍里面的那些人。
张文远的爹给他准备了一大笔银钱。
“文远,你记住。”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银钱办不到的。”
张文远的爹目光灼灼:“这次,爹给你准备了一大笔银子!”
“一定要把你们县学里面能拉拢的人全都拉拢到咱们这边以来。”
“而且保书爹也找人都写好了。”
“务必要把那臭小子拉下马来!”
张文远点点头。
握着这么一笔钱,他心里稳多了。
“爹,你放心吧。”
张文远胸有成竹:“崔教谕那边虽说我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从张、梁二位训导,到门子,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说着,张文远忍不住嗤笑一声:“知县一年不过是西十五两的俸禄。”
“更别提县学里面的人的俸禄了,想必还不够咱们家一年上下打点花出去的银子。”
“若是咱们家狠狠砸钱,想必没有撬不开的口子。”
张文远爹欣慰地点点头:“你明白就好,不过这事儿,你得办的小心些。”
“莫要落了人口实。”
“爹,你且放心,儿子心里有数。”
于是沐休日当天,张文远立刻就先去一一拜访了住在县城中的几个同窗家里。
几个人听到张文远的来意。
有人立刻大拍胸脯:“文远兄,你便放心吧,我早就看那姓何的小子不顺眼了。”
姓何的明明年纪轻轻,还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却处处压了他们这些人一头。
这让他们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文远兄,若是教谕问起我来,我必然只说你的好处,还要说一些那臭小子的坏处,你放心便是。”
不过,也有人满脸为难,不肯收张文远的银钱:“张兄,你这样做……恐怕不太好吧?”“何明风何兄平日里可是在课业上帮了我不少,我这……怎么能收你的钱说他的坏话呢?”
张文远见画风不对,连忙笑着说道:“赵兄,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是希望赵兄能在教谕面前美言几句,莫要说我的坏处便好。”
姓赵的书生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张文远,只怕张文远不会这么轻易地走。
于是只好点头答应了:“若是问起你来,我便不说坏处就是。”
张文远谢过之后才离开赵书生的家,刚刚还是笑容满面,甫一离开,张文远就变了脸色。
不行!
竟然有人不买他的帐。
他必须得加快进度,赶紧把县城这几家跑完。
再去县学里面做思想工作。
张文远跑遍了县城,只有三西个人痛快地买了他的账。
剩下的人都不愿意一把与他说死,只道不会说他坏话之类的。
张文远无法,只得暗骂一声这群狐狸!
时间越来越紧张了,张文远无法,只得先回到了县学里。
县学里,李墨正在自己的号舍里看书。
看了一阵子,李墨放下了手中的书。
打算出去活动活动。
在考场上,除了腹中文采,身体素质一样的重要。
就在李墨正要推开房门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声音。
“孙兄,请留步!”
李墨推门的手顿时停顿了一下。
这不是……张文远的声音么?
张文远一沐休必然是要回家的,怎么这会儿会出现在县学里?
李墨顿时心感好奇,于是干脆把耳朵往门上一贴。
就站在屋里,偷听起外面说话来。
姓孙的书生名为孙靖,此时也是一脸莫名地看着张文远:“文远兄,你不是己经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