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度 作品
21. 创造历史
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灰白色的金属，就像是棺材盖一样，距离她的身体只有不到半米距离。
耳边有机械运转的声音和轻微的水滴声，空气里混合着消毒剂和人造植物香精的气味。
随七判断，自己应该是正泡在医疗舱的某种药水里。
她眨了眨眼，没过一会儿，眼前的灰白色金属舱盖就向上抬了起来。
一道人影站在医疗舱旁边，探头过来看了看她。
“你感觉怎么样？”
随七看着眼前穿白色工作服的棕发青年，如实答道：“有点累。”
青年神情温和地点了点头：“感到疲劳是正常的，三型血液基因病末期，不但自主觉醒，还能活着通过遴选，你已经开创了史无前例的先河。”
随七没太关注其他，就只听到了“通过遴选”这四个字。
心中一颗大石头总算落地，她看向青年的眼睛，问：“我躺了多久了？”
青年正观察着医疗舱提供的全息数据，边看边回答：“今天是第二十九天。”
随七：……？？几天？
虽然知道人晕过去是不会有时间概念的，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躺了整整一个月！
“我是医疗科主任肖时宇，这里是总部的医疗室。你放轻松，既然人醒了，就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似乎是看她脸色不太好，年轻的医生安慰她道。
“……嗯。”随七还沉浸在自己一躺就是一个月的震惊中，含糊应了一声。
“还记得遴选当天发生的事吗？”肖医生问。
随七这才动脑子想了想，点头道：“记得，我是第270号，之前发生的事都有印象，但是‘二次接触’开始后没多久我就晕过去了，之后就不知道了。”
肖时宇做着记录，连眼皮都没抬，“嗯，为什么晕过去的，还记得吗？”
随七当然记得，但她对这里的情况还不熟，暂时并不打算把自己的能力和盘托出。
“有点不记得了。”
肖时宇点头，也没再逼她回想。
“那之后发生什么事了吗？”随七问。
“你的确晕过去了，”肖时宇淡淡道：“‘二次接触’引发了你的基因病发作，要不是送来的及时，你差点就没命了。”
提到基因病，随七的脑子终于正常运转起来。
“我的基因病，能治好吗？”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现在肯定是根治不了。”肖时宇直言道：“不过以后你要是能突破基因锁，再搭配新型医疗舱的治疗，应该有希望。”
听到这，随七总算是放下心来。
情况和她之前预估的一样，现在通过遴选，就算成功通过了第一道考验。
肖时宇查看完了数据，将全息屏幕关闭，说道：“你的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但是暂时还不能工作，连续三次复查过后没有异常，才能去外勤部接任务。”
这种安排随七完全可以理解。
“那我现在能干点什么？”她问。
肖时宇指了指外面：“可以先熟悉一下环境，让图灵带你去宿舍、食堂还有训练室之类的地方转转。”
“另外，新人培训已经结束了，图灵应该会给你安排单独的培训，你听它安排就行。”
他说着，走到门口，“出来吧，我正好有点事要办，顺便带你去领通讯器和工作服。”
随七从医疗舱里出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这才走到门口。
肖时宇穿过金属门进入了走廊，随七跟在后面，拐了没几个弯，遇到几名同样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所有人都用新奇又古怪的目光看着她。
随七：？
又拐了个弯，遇到另一批人，还是用同样的目光看她。
随七忍不住问肖时宇：“他们干嘛这么看我？”
肖时宇回答：“大概是没见过。”
随七：？？？
大概是意识到这话有歧义，肖医生解释道：“你别误会，不是看猴子的那种没见过。”
随七嘴角微抽。
肖时宇看她一眼，目光中带着某种拜服，“你是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在遴选现场把图灵干瘫痪的。”
随七：……
她一时有点没跟上趟，“图灵……瘫痪了？”
“虽然只有半分钟不到，但已经是创造历史了。”肖时宇说：“图灵自从掌控总部以来，从没有瘫痪过一毫秒。”
随七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怪不得她会晕得那么彻底，连基因病都犯了。
能把图灵干瘫痪，这得消耗多少精神力啊？她不透支才怪。
“图灵……它怎么说？”随七问。
她不确定图灵对当时发生的事能监控到多少。
“说是空间故障。”肖时宇耸了耸肩，“之前不是有个女孩把防护罩震断了吗？大概是受了影响，所以防护罩失灵了，造成了神秘物的能量外泄。”
随七没说话。
这话肯定不全是真的，要么是图灵在故意遮掩真相，要么是它确实不知道她和神秘物接触的经过。
如果是故意遮掩真相，那很可能图灵和那种神秘物质是可以“交流”的。
神秘物质显然具有自主意识，肯定不希望自己被人反向暴揍的事泄露出去，那多丢脸——虽然它不一定有脸这种东西。
如果图灵不知道她和神秘物接触的具体经过，那它在分析不出结果的情况下，这么说就更加合理了。
随七还在思考，肖时宇已经领着她走到了一道金属门前。
图灵自动验证两人身份之后，“滴”的一声，金属门自动打开了。
金属门后是一间看起来像是接待厅的房间，接待台也是全金属的，有点像是大公司的前台。
一名同样穿白色工作服的年轻女人正坐在接待台后。
肖时宇走过去，对她说道：“今年最后一个新人，刚醒了，我带她来领东西。”
那女人抬头看向跟在后面的随七，点头道：“好的。”
这个人看到她的反应就正常多了。
肖时宇适时给她解释：“她是业务型仿生人，设定的性格比较严谨，适合这种分发物资的工作。”
随七：……
仿生人不会八卦，也不会吃瓜，这一点倒是挺好。
很快一大一小两个盒子就被摆在了接待台上。
随七拿起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通讯手环和一枚入耳式通讯器。
这手环显然比她从人贩子那顺来的那种要高端多了，金属质地但重量很轻，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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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设计简洁流畅。
随七把它戴在左手腕上，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她打开另外那个大盒子，盒子里是两套衣服。
一套是黑色的作战服和靴子，另一套是训练服，包括短袖、长袖外套、运动裤和运动鞋。
衣服的料子质地上乘，做工也没的说。
“为什么不是像你们一样的白色工作服？”随七疑惑地问。
“穿白色工作服的是内勤部的普通工作人员。”肖时宇解释道：“你这两套是外勤部的训练服和作战服，至于武器配备，等你通过新人培训之后就可以领了。”
“你戴上通讯器就能随时连接图灵，至于其他需求，图灵都会负责替你解决。”肖时宇指了指小盒子里的入耳式通讯器。
随七将那枚通讯器戴在了耳朵上，同样贴合舒适，而且从外边看不出来任何痕迹。
肖时宇点头：“通讯器是全部设置好的，你启动就行了，那我就先走了。”
随七点头：“谢谢。”
肖时宇离开了接待厅。
随七启动了手腕上的通讯器，耳朵里听到“滴”的一声轻响。
“激活完成，很高兴为你服务。”图灵的电子音响了起来：“恭喜你通过遴选，随七。”
随七愣了下，总觉得图灵这时候说话比在遴选大厅要人性化一些。
她抱起了接待台上的那一大盒衣服，“能不能先带我去宿舍？”
她得先洗个澡，换个衣服。
“当然。”图灵回答。
熟悉的绿色圆点在前方亮了起来，为她指路。
这一次，她跟随圆点离开了整栋金属大楼，从后门来到一片打理的十分规整的花园。
花园绿草如茵，鸟鸣不止，花香四溢，然而随七却一眼就看出来，这不过是一座人造花园，一草一木，包括鸟，都是假的。
花园的道路四通八达，跟随图灵的指引，随七走上了靠左边的一条路，又穿过一座玻璃花房，终于来到一座同样形制的金属大楼前。
“这里就是员工宿舍。”图灵介绍道：“所有员工都可以登记宿舍房间，房间有多种规格可供选择。”
“在哪里登记？”
通讯手环亮了一下，随七看到自己面前展开了全息屏幕，上面是一张登记表。
房间分为三类：单人间，双人间和多人间。
不同类别的价格也各不相同，都是按月计费，只不过价格那一栏并不是货币单位，而是积分。
图灵尽职尽责地介绍：“总部采用积分制度，薪水和任务奖励也是以积分的形式发放。凡是通过遴选的觉醒者新人，都会发放100初始积分作为奖励，你可以通过手环查看。”
随七找了下，果然看到右上角有个积分栏，可那里显示的数字不是100，而是-34700。
“……？”
随七又确认了一遍，那三万多的数字前边的确有个负号。
“我这怎么是负数？系统故障了？”
“没有故障。”图灵解释道：“新型治疗舱使用一小时是50积分，你连续使用了二十九天整，总共是34800积分，减去100初始积分，正好是34700积分。”
它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是负数没错。”
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