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度 作品
8. 守渊人·解
“你去黑市干什么？”林羡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买东西。”
“衣服，鞋，背包，匕首……再来一张机票……”随七正好顺便给自己列了个清单。
林羡嘴角抽了抽：“……买这些需要去黑市？”
“黑市便宜啊。”随七理所当然地说。
而且她是要用星灰兽的心脏结晶先换钱的，当然只能去黑市才能卖个好价钱。
她整理完清单，又用通讯器上网看了看关于遴选的消息，发现和往年没什么两样之后，这才放心。
距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路，随七注射抑制剂的副作用还没过去，干脆靠在座位上，准备再睡一觉。
谁知刚合上眼，就感觉到归墟有波动，好像是钟离雪在叫她。
她将意识沉入其中，就看钟离雪正抱着手臂，一脸不满地看着她。
随七：“？”
“我可是堂堂战神，就让我在这里一直站着，你就不觉得失礼吗？”钟离雪抱怨道。
归墟还是老样子，自从完成第一次印.心之后，钟离雪就一直留在归墟的空间里了。
随七有些不理解：“那你也可以坐着。”
钟离雪：“……”
看着钟离雪乌云罩顶的脸色，随七意识到自己好像是理解错了方向。
“你有话可以直说，光说失礼，我也不明白你的意思。”随七坦白道。
钟离雪似乎有些郁闷：“我不说，你就不会动脑子想想吗？你们人类供奉神明的传统都被你忘光了吗？”
供奉神明？
“你的意思是，你想要神龛？水果？还是花？”随七面无表情道：“要是想让我跪地赞美你，我劝你还是打消念头的好。”
钟离雪一脸无语，沉默片刻道：“……房子。”
随七：“？”
“我说，房子。”钟离雪抱着手臂，偏过头去，“为战神建造一座宫殿，这是最基本的礼节吧。”
随七：“……”
这是谁规定的基本礼节？
“这里是归墟，你让我在这里给你建一座宫殿？”
先别说她会不会建，这里根本就连一片平坦的地面都没有吧！
“这有什么难的？”钟离雪反问：“你没见过宫殿吗？”
“……”
这是见没见过的问题吗？
“我见过宫殿，就一定能给你建一座？”
“为什么不能？”钟离雪指了指身后的大片空旷空间：“这里这么空，你随便动动精神力，不就建好了。”
“……”
随七大概是因为抑制剂的作用太困了，这才反应过来钟离雪的意思。
按照钟离雪之前的说法，归墟是在她的“心”里，难道说在这里只要她动动心念，就能创造出任何她想要的东西？
这个发现让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随七回忆了一下过去在教科书上见过的古代宫殿样式，然后试着传达出要让这座宫殿出现在这里的心念。
一瞬间，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而钟离雪身后的空间中的确出现了一道宫殿的幻影。
只不过，仅仅维持了几秒就涣散了。
看样子“建宫殿”这件事比她想象的要耗费精神力。
钟离雪应该是看到了那一瞬的幻影，转过头问她：“你这是在哪里见到的宫殿？看起来——”
“有点气派。”
那当然气派了，那是她在过去的世界见过的最气派的皇家宫殿，不但金碧辉煌，而且相当雄伟。
就是因为太雄伟了，她的精神力才完全不够用。
“虽然样式不如我原来的宫殿，但还是不错的。”钟离雪点头表示认可。
“你原来住在宫殿里？”随七需要时间恢复精神力，随口问道。
“嗯，本公主成为战神之前，自然是住在宫殿里。”钟离雪理所当然地说。
什么……？公主？
叮！
-对守渊人的理解加深。
-【守渊人·解】可启动，是否确认？
两行文字忽然像是被打字机逐字打出一样，出现在随七眼前。
随七盯着这两行字，虽然不知道这个【守渊人·解】有什么用，但她没理由放弃这个机会。
“确认。”
-【守渊人·解】：随着对守渊人的理解加深，有机会获得来自守渊人的特殊奖励。
-当前守渊人：战神·钟离雪。
-理解度：5%。
随七看了看这个“特殊奖励”和“理解度5%”，再次抬头看向钟离雪，面色不动地说：
“原来你是公主，那刚才那座宫殿肯定不合适，你能不能具体描述一下你过去的居住环境？不然我也不好复原。”
这个要求很合理。
钟离雪抱起手臂：“我小时候住过的宫殿是白色的，屋顶是尖锐的锥体形状，下方挂着许多银色的灯，在夜晚会发光，宫殿的墙壁上雕刻着《雪夜图》。”
“总之，那是一座非常美的宫殿。”
随七听她的形容，确定这的确不是她所接触过的任何一个世界的建筑。
“你小时候住过，长大后就不住了吗？”她继续问。
钟离雪沉默了，银色的眼瞳微垂，良久才回答：“我放弃了公主的身份，离开了那座宫殿，后来再也没有回去。”
“为什么？”
“要成为战神，当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钟离雪的眼神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坚韧，“我从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现在让你建一座宫殿，也不是要你复原当初的那一座。”
这你就不用嘴硬了。
随七心想。
在这里待得无聊，第一个要求就是建一座宫殿，看到她脑海中的宫殿第一反应就是“样式不如原来的”，还说不想要原来那一座。
这分明就是离家多年的战神在思乡。
随七想了想：“我现在的精神力还不足以支撑大规模的建设，我就按照你描述的样式，建一座小型的宫殿，你先暂时住着。”
说完，她集中精神力，想象着钟离雪刚刚描述过的建筑风格。
很快，一座尖顶的白色宫殿就在两人身后的空间中生成了。
宫殿悬浮在水流上方，一道白玉色的阶梯通向宫殿的大门，屋檐下环绕着银色的灯，在暗色的流水上方散发出微光。
钟离雪银色的眼瞳微微一亮。
宫殿虽然不大，但的确足够精致了。
随七精神力消耗有点大，但看到钟离雪的神色，就知道这些精神力没有白费。
叮！
-对守渊人的理解度加深。
-当前守渊人：战神·钟离雪。
-理解度：10%。
钟离雪围着新建好的宫殿转了一圈，回来之后看到随七注视着她的目光，立刻收起欣喜的神色，微微偏开视线道：
“……勉勉强强还可以，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上，就勉为其难住一下吧。”
随七算是看明白了，这位自封“格斗之王”的战神，原来是这种性格。
叮！
-对守渊人的理解度加深。
-当前守渊人：战神·钟离雪。
-理解度：20%。
随七对于理解度的这种增长速度十分满意。
“你的精神力消耗了不少吧？我也不能白收你的房子。”钟离雪从披着的长袍里取出一样东西来，“这个给你，就当是谢礼。”
-获得守渊人送出的特殊奖励：【公主的妆奁】。
随七看了眼文字中显示的奖励名字，又看了看从钟离雪手中接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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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只金属质地的盒子，通体漆黑，上面有某种银色金属缠绕而成的纹路，非常精致。
她打开盒子的盖，里面空无一物，这就真的只是一只盒子而已。
-【公主的妆奁】：公主用来存放私人物品的妆奁，没有人可以窥视，传闻里面存放的不是梳妆用品，而是公主不为人知的秘密。
随七看得一头雾水。
所以，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她正想问钟离雪，却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
“……醒醒……”
“随七，醒醒！”
是林羡的声音。
随七只好把这个用途不明的特殊奖励暂时搁置，将意念抽离了归墟，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
“前面好像出事了。”林羡的声音有些凝重。
随七抬起眼看向车外，货车已经驶离了73区的主城区，来到北方偏僻的城郊，建筑密集度降低，人口数量也减少很多。
这里应该是位于贫民窟的交易市场，各种摊位摆在街边，从食物、酒、药到日常用具，什么都有。
小城区的黑市，往往就藏在这种贫民窟里。
可就像林羡说的，前面不少人正在往反方向逃离，就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们似的。
随七打开车窗，听到有跑过去的人喊着：“……怪物……怪物来了……快跑！”
很多人连摊子都来不及收，就跟着往城里跑。
怪物？
在这个世界上能称为怪物的就只有异形种了。
随七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难道是异形种跑到城里来了？
她过去常年住在中心区，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了。
中心区防卫森然，极少发生异形种入侵事件，但序号靠后的城区就不好说了。
根据资料记载，依靠序号来划分城区，是在异形种出现之后才施行的。
那时候人类社会遭遇了史上最大的冲击，为了最大程度保护现有资源和人口，才制定了这个分区制度。
这样一来，拥有像万宁这种大财团总部或是图灵总部的城区，就成为了最繁华，最安全的区域。
后来人们也管这些城区叫做中心区。
中心区的排列序号基本都在20以内，这也是大财团们彰显权力的象征。
这里是73区，序号已经到了50开外，安全系数大打折扣。
碰上异形种入侵，也是无可奈何。
随七的身体还没恢复，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你先把车停在隐蔽一点的地方，看看情况再说。”
“嗯。”
林羡把货车开进了小路，最后停在了一栋小楼后面。
透过车窗，能看到大部人都已经躲回了屋里，窗户后面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紧张地往外张望。
很快，远处就传来微弱的轰鸣声。
“轰——”
“轰隆——”
声音不断向着这边接近，直到地面都开始震动起来。
随七微微皱起眉。
不会吧……
就算是异形种，这动静是不是也有点太大了？
随着震动越来越明显，居民口中的“怪物”终于出现了。
原本把车开到这么远，已经不可能看到几个街区以外的怪物了。
可那怪物的身体实在是太大了！
随七难以置信地看向对面大楼的上方。
那栋楼大概有十层高，却依然没能完全遮挡那怪物的身形！
从街道的缝隙中，能看到它黑灰色的庞大身躯，还有粗壮如同巨柱的前肢。
在它抬起头部的时候，分裂成数瓣的嘴部大张，发出强烈的嗡鸣声。
震动就是由这嗡鸣声和它四肢的移动共同产生的。
这是……星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