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章 调查与雷霆
叶清婉的手指在门把手上微微发抖。特别调查科的人找上门来，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请进。"她侧身让两名调查官进入狭小的公寓，大脑飞速运转着如何解释雷电影的存在。
为首的调查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方脸男人，制服笔挺，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看穿谎言。他身后的年轻助手则拿着记录板，眼睛不停地扫视着房间每个角落。
"我是特别调查科的李明凯。"方脸男人亮出证件，"这位是我的助手张涛。我们接到报告，最近几起高难度变异体清除任务中出现了异常情况。"
叶清婉的喉咙发紧："异常情况？"
"所有变异体都是一击毙命，切口处有高温碳化痕迹。"李明凯的目光落在桌上雷电影的那套和服上，"而且，有目击者称看到一名紫发女子参与任务。"
叶清婉的余光瞥见卧室门缝下闪过一道紫色电光。天啊，影该不会打算冲出来吧？
"那是我新研发的等离子切割装置。"她硬着头皮解释，"至于紫发女子...可能是光线折射造成的视觉误差。"
李明凯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走向堆满电子零件的工作台："叶技术员，你加入防卫军三年，表现平平。突然能独自解决A级任务，不觉得需要合理解释吗？"
"我一直在改进外骨骼系统。"叶清婉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如果你们需要技术报告——"
"我们需要的是真相。"李明凯突然转身，"你房间里还有别人。"
这不是疑问句。叶清婉的心跳几乎停止。他们怎么知道的？
就在这时，卧室门开了。
雷电影穿着叶清婉给她买的卡通睡衣，赤脚走了出来。她的紫色长发随意披散着，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漂亮女孩——如果忽略那双非人般的紫眸和周身隐约的雷光的话。
"姐姐，这些人是？"雷电影歪着头问道，语气天真得像个孩子。
叶清婉的血液都凝固了。完了，全完了。
李明凯和张涛明显愣住了。他们大概没想到会见到这样一位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的美人。
"这位是..."李明凯率先回神。
"我表妹！"叶清婉抢着回答，"从乡下刚来城里，还不习惯现代生活。"
雷电影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为什么叶清婉要撒谎，但她乖巧地没有反驳。
李明凯的眼神变得锐利："表妹？请出示身份证件。"
"她...还没来得及办理。"叶清婉的额头渗出冷汗。
"是吗？"李明凯向助手使了个眼色，"根据《异常事件管理条例》第17条，我有权对可疑人员进行临时羁押询问。张涛，呼叫支援。"
张涛立刻按下通讯器。叶清婉知道，不出五分钟，整支特别行动小队就会包围这栋公寓。
"你们不能这样！"她上前一步，"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雷电影看着叶清婉激动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姐姐，为什么这么紧张？这些凡人官员想做什么？"
"凡人官..."李明凯的脸色变了，"张涛，立刻请求s级支援！"
叶清婉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她转向雷电影，低声道："影，别伤害他们...但别让他们带走我。"
雷电影的表情瞬间变了。那种天真的好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战栗的威严。她向前迈出一步，明明穿着可笑的卡通睡衣，却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
"你们想带走我的姐姐？"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房间里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李明凯本能地摸向腰间的脉冲手枪："站在原地！否则我将使用武力！"
雷电影笑了。那是叶清婉从未见过的笑容——冰冷、高傲，属于统治稻妻数百年的雷电将军的笑容。
"武力？"雷电影甚至没有召唤梦想一心，只是轻轻抬起手，"让我看看你们的武力。"
李明凯拔枪射击，高能脉冲弹直奔雷电影眉心而去。叶清婉惊叫一声，却见雷电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脉冲弹在她面前半米处突然停滞，然后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
"就这？"雷电影失望地摇头。
门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六名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冲进公寓，枪口齐齐指向雷电影。
"放下武器！立刻投降！"领队的士兵喝道。
雷电影叹了口气："烦死了。"
她终于召唤出梦想一心，但甚至没有出鞘，只是用刀鞘轻轻点地。一道紫色冲击波瞬间扩散开来，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爆出火花，士兵们的武器全部失灵，外骨骼系统瘫痪。更惊人的是，没有一个人受伤——雷电影对力量的控制精准得可怕。
"现在，"雷电影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离开我的视线。"
特别调查科的人脸色惨白。他们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所有武器失效，却连对方怎么做到的都不知道。
李明凯不愧是老练的调查官，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保持着冷静："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雷电影，稻妻的统治者，执掌雷霆之神。"雷电影直视着他的眼睛，"若非姐姐求情，你们现在已经是一具具焦尸了。"
叶清婉看到李明凯的瞳孔收缩。正常人听到这种话会以为对方疯了，但亲眼目睹刚才那一幕后，他显然在认真考虑这个自称"神明"的女人话中的真实性。
"影..."叶清婉轻轻拉了拉雷电影的衣袖，"够了。"
雷电影身上的气势立刻软化下来："姐姐说不杀，就不杀。"
就在这时，公寓的窗户突然被一道紫色雷光笼罩。雷电影似乎情绪波动太大，无意中引发了空间异常。墙壁上浮现出鸣神大社的虚影，樱花花瓣无中生有地飘落在地板上。
"一心净土..."雷电影喃喃自语，伸手去触碰那些幻象。
特别调查科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超自然的一幕，张涛甚至开始发抖。
李明凯深吸一口气："撤退。所有人，立刻撤退。"
特种兵们搀扶着装备失效的同伴迅速离开。李明凯最后一个退到门口，深深地看了叶清婉一眼："这事没完，技术员。我们会回来的。"
门关上后，叶清婉双腿一软，跌坐在床上："完了...我的工作...我的生活..."
雷电影收起梦想一心，跪在她面前，眼中满是歉意："姐姐，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叶清婉看着雷电影担忧的表情，突然发不出火来。是啊，她怎么能怪影呢？这个来自异世界的神明根本不懂现代社会的规则。
"不全是你的错。"她揉了揉太阳穴，"但我们现在有大麻烦了。特别调查科不会轻易放过这种事。"
雷电影歪着头："我可以去把他们都——"
"不行！"叶清婉连忙制止，"不能再伤害任何人了。"
"那姐姐想怎么办？"
叶清婉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我们得离开这里，立刻。特别调查科下次来就不会只带一个小队了。"
她快速翻出两个背包，开始往里面塞必需品："换洗衣服、现金、工具...影，把你那套和服也带上。"
雷电影听话地帮忙收拾，但显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离开："姐姐，我们为什么逃跑？我可以保护你。"
"这不是能不能保护的问题。"叶清婉拉上背包拉链，"一旦防卫军高层认定你是威胁，他们会动用一切力量——无人机、装甲车、甚至导弹。你或许能自保，但周围的平民呢？"
雷电影沉默了。她虽然不熟悉现代武器，但从叶清婉的语气中能听出那些东西的可怕。
"我明白了。"她点点头，"我们悄悄离开。"
叶清婉最后环顾了一圈这个狭小却熟悉的公寓。在这里生活了两年，虽然贫穷但安稳的日子就这样结束了。她深吸一口气，拿起背包："走吧。"
两人从消防通道悄悄下楼，避开正门可能存在的监视。叶清婉带着雷电影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个废弃的停车场。
"我有个朋友在这里存放了一辆旧车。"她撬开一个储物柜，取出钥匙，"希望能发动。"
车子是辆老旧的蓝色皮卡，漆面斑驳，但发动机在几次尝试后居然真的启动了。
"上车。"叶清婉示意雷电影坐到副驾驶，"我们去城外。"
雷电影好奇地摸着车内的各种装置："这个铁盒子能自己移动？"
"这叫汽车。"叶清婉挂挡起步，"现代人的代步工具。"
车子驶出城区时，叶清婉不断观察后视镜，确认没有被跟踪。直到看见"z市边界"的路牌，她才稍微放松下来。
"我们去哪？"雷电影问。
"北方有个废弃的工业区。"叶清婉回答，"那里是防卫军监控的盲区，我们可以暂时躲一阵子。"
雷电影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突然说："姐姐，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叶清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不是你的错...只是两个世界的规则太不一样了。"
"我会学习这个世界的规则。"雷电影认真地说，"不会再让姐姐为难。"
叶清婉想说"我不是你姐姐"，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们一起想办法。"
天色渐暗，皮卡行驶在荒凉的郊外公路上。雷电影突然坐直了身体："姐姐，停车。"
"怎么了？"叶清婉警觉地减速。
"有东西在跟着我们。"雷电影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不是凡人...是妖物。"
叶清婉刚把车停在路边，就听到车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什么东西落在了上面。
下一秒，车顶被利爪撕裂，一张扭曲的怪脸从裂缝中探了进来——
雷电影的动作快如闪电。梦想一心出鞘的瞬间，紫色雷光将整段公路照得如同白昼。那个怪物甚至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一分为二，残躯在雷霆中化为灰烬。
叶清婉惊魂未定地喘着气："那是什么东西？"
"低等妖物。"雷电影收刀入鞘，"但很奇怪...这个世界不该有这种东西。"
叶清婉突然想到什么："会不会是因为你尝试恢复一心净土...导致两个世界的界限变薄了？"
雷电影的表情变得凝重："有可能...我必须更小心才行。"
重新上路后，叶清婉的思绪乱成一团。特别调查科的追捕、突然出现的怪物、两个世界界限的模糊...她原本平凡的生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而这一切的中心，是身边这个来自异世界的雷电神明——一个固执地称她为"姐姐"，拥有毁灭性力量却对现代生活一窍不通的矛盾存在。
"影，"她突然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不是你姐姐的转世呢？"
雷电影转过头，紫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闪闪发亮："你就是姐姐。灵魂的气息不会骗人。"
"但万一你弄错了呢？"
"那我就继续寻找。"雷电影的声音很轻，却坚定无比，"直到找到为止。"
叶清婉没有再说话。不知为何，这个答案让她心里某个地方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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