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绝说:“阮凌飞,你是个油菜花之人,但是眼高于顶,绝对是不能入朝为官的,你若是能改变这个缺点,对你来说,来日之路只会更加平坦。”
阮凌飞倒是很虚心接受,拱手低头道:“大人教训的是,在下实在是失礼了。”
阮凌飞内心其实远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他实在是羞窘不已,惭愧极了。
方才他还以为自己做了文章就是什么天下第一才子了,甚至还当着陈行绝的面说自己熟读圣贤书,想来真的是让陈大人内心笑话不已?
对方如此才华竟然也不骄不躁,相比自己,简直高出不知道多少水准。
反观自己,确实太过自傲了。
“很好,你能够意识到自己的短板而改变,证明你以后大有前路。”
陈行绝无意于揪住他人的错处一直敲打,只需要一点点就行,尤其是对阮凌飞这样的人。
他很聪明。
天外有天,尤其是在文学一事上,没有第一第二,只有暂时的输赢。
武术亦是如此。
学海无涯苦作舟,不进则退。
若是骄傲了,就会退步,甚至是招致猜忌。
做官做人都是一样的。
几人还在谈论诗词,忽然,这时房间门口传来一阵阵的震动,还有吵闹声传来。
几人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只听着外边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女声:“我是冯尚书的女儿,冯珍,我就要进去,你们别拦我!”
陈行绝面色古怪,扭头看向了苏清欢。
苏清欢也是一脸懵,解释道:“不关我的事情,绝对不是我找来的。”
宋明面色一沉,将陈行绝拉到一边:“兄弟,那女人找来了!看来是我们一直没赴约,他们找上们来了。”
陈行绝微微颔首,对宋明说道:“去将人请进来。”
宋明立刻出去。
冯珍却自己进来了。
人还没见着,一身丰厚的肉已经率先闯入了陈行绝的视线当中。
楼梯都在震动,还伴随着木头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冯珍自己叉着腰走了进来,后边的侍卫拦都拦不住。
陈行绝终于见着了这所谓的兵部尚书千金。
这女子足有一米七高,体格壮硕,四肢肥大,尤其是那肚子跟怀胎十月似的,脸上都是横肉,一双眼睛小如绿豆,但是眼神犀利,嘴唇厚大,嘴角还有一颗拇指大小的媒婆痣!
陈行绝心中冷笑。
这就是靖南王要自己娶的女子,他所谓的父亲就是这么为自己筹谋的?
难怪他们不让罗风娶吗,看来是想让自己吃苦头啊。
就冯小姐这模样,娶了她那真是要短寿几十年,看着都无法进食,死得更快。
尤其她还这么样的气性,陈行绝最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骄纵蛮横,无法无天,若是娶回家中,迟早要把家中闹得鸡犬不宁,不得安宁!
冯珍一进来,就看到了陈行绝。
她先是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陈行绝长得这么好看。
她眼睛一亮,就朝着陈行绝扑了过去:“你就是那个要和我见面的男子,靖南王府的陈少爷?长得倒是白净,本小姐喜欢!”
陈行绝面色一黑,站在了苏清欢身前。
他拧着眉头,眼中都是嫌恶。
这尊荣实在是可怕。
幸好有苏清欢洗眼睛,不然的话,他就要吐了。
刚喝下去的酒都要吐出来。
“你是谁,怎么如此不要脸……”
陈行绝还没说话,此时老鸨就带着人急忙冲了上来:“哎哟我的祖宗,这是陈大人包下的包厢,您不能闯啊!”
“我怎么不能闯了?”
冯珍怒道:“我爹是兵部尚书,他区区一个侍郎,还敢拦我不成?”
“我告诉你们,我爹说了,陈行绝见了我,都要恭恭敬敬的,我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他敢拦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他的!”
老鸨都要气死了。
可这是冯尚书的独女,从小如珠如宝地养着,宠得无法无天,谁都不敢得罪她,她怎么能得罪?
可陈行绝她也得罪不起。
靖南王的儿子,又是当今陛下圣宠之人,苦熬多年,如今苦尽甘来,入朝为官,谁不给他面子?
而且听说陈行绝得陛下器重,又击退北国使臣的奸计,文斗第一才子,丹青大比圣手胡子为,深得陛下宠爱,以后前途无量。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两个不该见面的人,竟然会在自己的莲香楼碰上。
真是要了她的老命!
此时已经有很多看客在探头探脑看热闹了。
冯珍身边的冯夫人也是跟着进来了。
心腹丫鬟小春她低声说:“小姐,咱们还是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若是被人看了笑话,那就不好了。”
冯珍却不依不饶:“怕什么,我爹是兵部尚书,谁敢得罪我?”
冯珍看着陈行绝,眼神炙热,又娇羞道:“你既然说喜欢我,要见我要见我,为何又不前来赴约,莫非是……想要行那欲擒故纵的办法?”
“本小姐现在见了你,很是喜欢,你干脆直接与我成亲算了,过几日就举办婚礼,你觉得如何?”
陈行绝:“……”
他眉头紧皱,冷冷地看着冯珍,道:“冯小姐,你误会了,我可从不会喜欢什么礼数全无,嚣张跋扈的女子,你如此作为,我看不上。”
“你!”
冯珍一听这话,当即大怒,她从小到大,何时被人这般说过?
而且她觉得自己长得花容月貌,配这个陈行绝是绰绰有余的,他凭什么看不上自己?
“你竟敢如此说我,我可是兵部尚书的女儿,你是什么东西,你配吗?”
冯珍气呼呼地指着陈行绝,又看到了苏清欢,眼神一厉:“给我将这个贱人绑了,本小姐要划烂她的脸,看她长得这狐媚样子,就知道勾引男人!”
陈行绝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喝道:“放肆,这是我包下的人,谁敢动?”
“你!”
冯珍气得不轻,伸手指着陈行绝:“你陈行绝当真要和我作对,和兵部尚书府作对吗?”
“冯小姐此言差矣,你们这是不合理的胡闹,我先前说得很清楚,要的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女子。”
“可你看看你自己,有一点像吗?”
“再说了,我明明已经让人去通报要见你,是你不见的,与我无关,并非是我不赴约,而是你不见我,如今你又来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