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兄你要是做了纵横家还好,就怕你成了程婴。”
“哈哈哈,程婴保护赵氏孤儿可是千古美谈,铨哥你不喜欢?我记得敬大爷也是最推崇程婴的忠义!”
“程婴啊……我还是更喜欢做一个忠于皇命的锦衣卫。”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程婴是春秋时期晋国的义士,千百年来一直被世人称颂。
为了救旧主的孩子,他甚至让自己的孩子代死,将孩子抚养成人,等到他复位之后,却以一死表明心迹,证明自己苟活于世,只是为了完成承诺。
贾铨的意思是提醒他别再想着什么元孙,否则最后的结果未必比程婴好多少,因为他肯定知道宁王许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
冯紫英心里琢磨着,想探探贾铨的底细。
他找了个机会,故意提起一些敏感的话题,想看看贾铨的反应。
谁知贾铨却一脸严肃地说:“冯兄,你也知道,如今我家东府的族长正值丧期,家里上下都忙着料理后事,实在不宜谈论这些。还请冯兄见谅。”
冯紫英听罢,心里明白再试探下去也是徒劳,便无奈地告辞离去。
他边走边想,看来这贾铨是个心思缜密、滴水不漏的人,想要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还真不容易。
与此同时,在后宅的贾母也感到一阵莫名的不自在。
她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对身边的丫鬟说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心里慌慌的。蓉哥儿和珍儿的身子骨也不大好,真是让人操心。再加上家里这些接二连三的不幸,真是让人心力交瘁。”
正说着,北静王妃来访。
两人寒暄几句后,北静王妃提到:“听说宁国府的事务如今由锦衣卫的镇抚使接手了,这可是个大变动啊。”
贾母听后,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感叹道:“是啊,世事难料,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聊了会儿,北静王妃便起身告辞。
贾母送走客人后,独自坐在屋里,心中愈发感到沉重。
她知道,家族的未来充满了未知和挑战,只能默默祈祷一切都能平安度过。
冯紫英却拿贾敬当年的所作所为来试探贾铨。
贾铨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今天真是热闹,有人想试探锦衣卫,还有人想试探我的立场。不过,世兄啊,今天可是我们贾家东府族长的丧礼啊!不如你先去灵堂祭拜一番,咱们再出来聊这些事如何?”
冯紫英一时语塞,叹了口气,转身朝灵堂走去。
他心里明白,今天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恐怕以后也没机会再试探了。
毕竟,贾铨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
裘良站在一旁,嘴角微微抽动。
他虽然是太上皇的心腹,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说这些话。
这贾铨到底是装傻,还是真的忠心耿耿?
在后宅里,贾母总觉得这里不如自己的荣庆堂自在,但面对这么多老亲姻亲的夫人,也只能强装自然。
她叹了口气,心想:“哎,真是冤孽啊,蓉哥儿身子本来就弱,没想到染上了恶疾,反而先走了。”
“珍儿听到消息,一下子怒火攻心,原本好些的身子也一下子垮了。”
东平王府的老王妃拉着贾母的手,感慨道:“都是命啊,咱们这些家,哪个不是一摊子烂事。”
“呆呆院的爷们每天操心的太多,身子都不大好。”北静王妃坐在老王妃旁边,突然插话道:“听说西府大老爷的三子,现在当上了锦衣卫镇抚使,接手了宁国府?”
敬儿第一眼见到铨哥儿,就觉得这孩子特别投缘,心里暗自盘算着要把他收为己用。
铨哥儿年纪轻轻,才十五岁,还没成家立业呢。
贾母这边却有点儿犯愁,北静王妃刚才那番话,话里有话,让她琢磨不透。
北静王府可是个大户人家,地位高得很,可这位王妃说话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得特地道歉。
大家伙儿也听出了弦外之音,心想铨哥儿的婚事还是别急着提,免得闹出什么幺蛾子。
王熙凤和可卿两人忙得团团转,招呼这个,照顾那个,连个坐下来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真是累得够呛!
“是啊,敬儿看铨哥儿特别顺眼,自家那几个孩子都不太争气,所以就把铨哥儿要了过来,不过他现在也是两边都照顾着。”
“铨哥儿今年还没成家吧?听说他才十五岁?”
贾母一听这话,心里一愣,
看着眼前的北静王妃,心里琢磨:这是啥意思?
难道是想给咱家孙儿说亲?
不会是甄家那边的吧?!
想当年开国四大王爷,
如今也就北静王府的水溶还保留着王爵,
其他三家都降成公侯了。
所以北静王府的地位还是挺重要的,
贾母正想着怎么回应呢,
北静王府的老王妃突然沉声说道:
“胡说些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提这些!”
“老姐姐别介意,这孩子就是被宠坏了,说话也不看场合。”北静王妃也赶紧道歉,说自己说错话了。
“王妃性格直爽,我怎么会怪你?只是铨哥儿还小,这些事情不急。”
“儿孙自有儿孙福,铨哥儿是个有闯劲的孩子,让他自己慢慢琢磨吧。”
周围的夫人们听了这话,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本来还想多打听打听呢,
现在看来不太好办啊!
王熙凤和可卿今天忙得团团转,
来的人实在太多了,
尤氏好歹有个三品诰命的身份,还能陪坐一会儿,
她俩连坐的资格都没有...
王熙凤这会儿累得不行,
和可卿在角落里刚站了一会儿歇歇脚,
就听到北静王妃的话了,
王熙凤正想打趣几句,
王熙凤眼尖地发现秦可卿的脸色异常苍白,便关切地提议晚上和她一起住,好有个照应。
秦可卿听后,心里却不禁打了个寒颤,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贾珍和贾蓉的相继离世,在宁国府里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仿佛这两人的消失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大家很快便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