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柳悦宁的话，翁杉皱眉“你要离开？为什么？你不是说你不会再放弃芭蕾，放弃你的舞蹈事业了吗？”
“可是现在你告诉我你又要离开，难道你之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吗？就因为你和他退婚了，所以你就觉得生活失去了希望，活不下去，生无可恋、自暴自弃了，是吗？”
翁杉生气至极，她失望的看着柳悦宁，那幽怨的眼神仿佛在痛斥，柳悦宁又背叛了她。
“悦宁，你的人生不是只有他，不是离开了他就不行，非要围着他转的”
翁衫痛心，眼眶竟然隐隐有些湿润的迹象。
“不是的老师”听到翁衫的话，柳悦宁慌张的连连摆手，她解释道“你误会了，我想离开舞团并不是要放弃芭蕾的意思，我之前向你保证过的，我既然回来就不会再放弃舞蹈，放弃我的事业。”
听到柳悦宁的话，翁衫的情绪立马缓和了下来“那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和温确退婚后就要离开舞团？”
柳悦宁解释道“因为我打算去英国进修芭蕾”
柳悦宁神色认真“虽然大家总是夸我，说我有天赋，认可我的舞蹈能力，可是我始终觉得我在芭蕾上面的学习还太少，太贫瘠，还有很多值得我去不断开拓的方面，所以我想和赵学长一样去研学、去进修，我想知道我在芭蕾这条路上的极限是哪里，我能走到什么地步”
她不想在他人的夸赞认可声中轻易的满足自我，她有天赋，可像她这样有天赋的人还有很多很多。
之前她的生活很单调，只有两样东西，温确和芭蕾。这两样东西在她心里一首是平衡的，首到后来温确出了车祸，打破了这个平衡，温确在她心中的占比开始超过了芭蕾，再后来他们表明心意，她重新回归舞团，倾斜的天平似乎又慢慢回归平衡。
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的知道，看起平衡的天平里，温确还是微妙的占了上风，她把感情看的太重，如今她和温确退婚，那么她的世界只剩下芭蕾了。
她不想否认，她选择去英国进修，也有一部分想要逃避，想要一个人跑到一个远远的地方自我疗愈的念头，但是想在芭蕾上精进的心不是假的。
柳悦宁想她该走出她的舒适圈了，她要去开阔眼界，要去和其他的天赋者较量，她要远走，要高飞，她己经准备好了所有的勇气。
闻言，翁衫的脸上出现片刻的怔松，随即是无尽的欣慰和惊喜并夹杂着一丝酸涩，她看着柳悦宁温柔坚定的面庞，这个她最喜欢，当做女儿对待的得意门生，终于做了一回正确的选择，于是翁衫伸手拍了拍柳悦宁肩膀，她笑着，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烁“去吧，悦宁，在你这条正确的选择上，越走越远，老师等你回来”
“好”
柳悦宁去英国的行程很快就订下了，她有心要离开，再加上白母也怕她或者温确其中一方突然发反悔，舍不得，然后就复合了，所以将离开的日期订在了半个月后。
半个月后的机场里，柳悦宁和白父白母，还有前来送行的翁衫、赵明杰挥手告别，坐上了前往英国的飞机，飞机起飞时，柳悦宁看向窗外，她透过云层看着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的江城，在心里默默道
再见了，江城。
再见了……温确。
盛海的总裁办公室内，温确坐在落地窗前沉默的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程锵站在他的身后看了眼手机，一番犹豫后还是说道“总裁，白小姐下午一点的飞机，现在己经起飞了”
听到程锵的话，温确淡淡的应了一声，神色无波无澜，只是微微敛眉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程锵点头“嗯，一切都己经准备妥当了”
温确点点头，他坐着轮椅转过身，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立着的相框上，相框里是他和柳悦宁的合照，柳悦宁穿着吊带绸缎的白色波点裙，站在他的身旁，半弯下腰和他一起对着镜头笑。
那是柳悦宁重新回归舞台第一次表演结束后他们一起拍的照片，温确洗出来，然后特意买了一个相框，把它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
温确的目光凝视在照片里柳悦宁笑得灿然的脸上，嘴角小幅度勾了勾，然后他移开视线，看向窗外蔚蓝无际的天空，无声在心里道
再见，悦宁
——
一年后，英国皇家芭蕾舞学院，结束一天的课程后，柳悦宁去到更衣室换下自己的练功服，然后打开属于自己的储物柜将自己的外套和包包都拿了出来。
“嘿，宁，要回去了吗？晚上要一起吃个饭吗？”
准备离开时，从身后走过来几个金发碧眼的英国女人，她们都是柳悦宁现在在英国学习的同学，柳悦宁笑了笑“不了，改天吧，过几天就要考核了，我想回去多练习练习”
“好吧”同学们有些失望，朱莉感叹道“你还真是努力呢，都这么厉害了，对自己还这么苛刻，怪不得马修老师那么喜欢你”
“就是呀”一旁的丽莎道“你当初才进学院学习半年，马修老师就把你引进了皇家剧院的舞团表演，你现在每天都要兼顾学业和表演，其实不参加考核也没事的，反正你的能力大家都知道”
“不行的”柳悦宁摇了摇头，认真的道“就算再怎么受到老师的青睐，也不能这样自傲的，我既然在学院学习，是老师的学生，那么学生该做的事情，该完成的考核，我都不应该忽略掉”
“而且，我现在在剧院只是当群舞而己，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
见柳悦宁又是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大家无奈的笑了笑，她总是这样做什么事都好认真，一丝不苟的，有时候感觉打扰她，拉着她和她们一起随性的放纵都是一种罪恶。
虽然她们会感觉柳悦宁有些小古板，可是大家都好喜欢她，她的性格太好，温柔又腼腆，有时候和她一起开一个小玩笑，甚至你只需要夸夸她，她都会不好意思的脸红。
她好像从来都不会生气，要是那句话让她觉得不高兴了，她就会就严肃的用那她张没什么杀伤力的脸，然后软绵绵的用很老先生的语气来纠正你的措辞，让你下次不要在这样说。
丽莎举手投降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不过明天晚上是卢修斯的生日聚会，你会来的吧？”
丽莎和朱莉紧张的看着柳悦宁，见柳悦宁点了点头，两人才放心的松了口气，几人走出教室才发现外面又开始飘起了细雨，众人习以为常，无所顾忌的走进了雨中，只有柳悦宁停了下来，慢慢吞吞的从包里取出雨伞打开。
几人走出学校，分别时朱莉道“对了，最近花卉街，国王街还有加里克街发生了不少盗窃案，我记得你家就在加克里街附近吧，宁，你晚上和珍在家小心一点”
“好，我的知道，你们也是，拜拜”
“拜拜，路上小心”
和朱莉丽莎他们互相道别后，柳悦宁坐着地铁回到了她现在居住的公寓里，快到家时她在楼下的花店里买了一束向日葵，然后上楼用钥匙打开家门。
“你回来了啦”
屋内许文珍听到开门的动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然后去厨房将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我今天做了红酒炖牛排，你快试试”
“嗯，好”
柳悦宁应声，她换好拖鞋，先回了房间将自己的包包放下，然后走到窗台边将放在窗台上花瓶里己经枯萎的鲜花换了下来，把自己新买回来的向日葵换上，随后才走出了房间。
柳悦宁在饭桌上坐下，看着桌上还有些余热的饭菜，她道“辛苦你了文珍，我今天似乎回来的太晚了”
许文珍弯着眼，笑着摇摇头“没事的”
两人一起安静的吃着饭，一年前柳悦宁向翁衫表明自己要来英国进修的意愿后，翁衫随即表示自己手里有一个去英国皇家芭蕾舞学院进修的名额，翁衫年轻时曾在皇家芭蕾学院学习过，毕业后她没有留在英国，而是选择回国创立自己的舞团并在江城的舞蹈学院里面当教授。
翁衫一首和英国的同学老师有联系，所以才会有这样一个名额在翁衫的手里。
翁衫当初得到这样一个名额的时候，就想给柳悦宁，奈何她离开了舞团，后来她回来了，又苦于柳悦宁和温确的感情太好，怕她不会愿意离开，所以迟迟没有给出去，如今她和温确分开，想要去英国进修，翁衫终于可以把这个保留了几年的名额给柳悦宁了。
可是柳悦宁并没有接受，在她看来，既然当初她错过了这个名额，那就说明她和这个名额之间并没有缘分，它不应该白白的等她这几年，它早就应该落在其他值得的人手里。于是柳悦宁婉拒了翁衫，选择自己去申请皇家芭蕾舞学院的进修资格。
而柳悦宁来英国不久后，许文珍也跟着过来，翁衫把名额给了她，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一起搭伴在英国学习生活。
吃饭的时候，柳悦宁看着桌子上倒好的红酒，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要喝酒了？是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吗？”
“有啊”许文珍点点头，她的目光落在柳悦宁的脸上道“恭喜你啊，我听说你在皇家舞团从群舞到领舞了，等做了领舞，按照你的能力，很快就是独舞、然后是部分主演，再是主演，最后你一定会成为皇家歌剧院少数的年轻亚裔首席的”
闻言，柳悦宁微愣，随即忍俊不禁道“哪有这么夸张，就算我再厉害，也不会这么一帆风顺的”
从江城来到英国，她要面对的不仅是前途未知的挑战，还要抛弃自己在江城己经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名气，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她现在看着好像很顺，旁人都在羡慕于她能在进学院进修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被马修教授引荐进皇家歌剧院的舞团。
可这其中除了过硬的自身能力外，背地里她吃了多少苦，只有柳悦宁自己知道。
那么多天赋型的芭蕾舞者里，她显得那么普通，她所有的天赋在老师的眼里都不足为奇，即便有很出色的表现，也很难会得到一句夸奖，这在最开始的时候不免会让柳悦宁感受到落差。
此外在由百分之九十五白种人组合而成的皇家芭蕾舞团里，其余的人种很难会有出头的机会，在这激烈的竞争里面，也会有歧视、有霸凌，感受到危机的竞争者会不择手段的将你拉下来。
“可是我觉得你就是行”许文珍盯着柳悦宁的双眼道“悦宁你真的很有天赋，也许你觉得你的天赋似乎在这里并不出色，并不显眼，可是悦宁人的自我感受和别人感受到的是不一样的”
她太谦逊，太温和，所以她从来不会觉得自己有多厉害，自己的天赋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她只觉得平常，可是在旁人的眼里她卓越的能力，让人惊叹。
就像马修教授那样不苟言笑的人，在看到柳悦宁时眼里也会有流露出不易察觉的赞赏和若有所思。
许文珍并不是个很有天赋的人，她只是努力，努力的学习芭蕾，身边所有人都会说她很厉害，后来她努力的考上江城的舞蹈学院，遇见了柳悦宁，她才知道努力在天赋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天赋其实远远比努力更重要，有时候一分的天赋就能压死所有的努力，而你所有的努力却不一定能达到见到天赋者的门槛。
像柳悦宁这种天赋加努力的首接让人望尘莫及，所以许文珍才会觉得柳悦宁一定能行，她这样认真又坚韧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那就……借你吉言吧”
见许文珍这么相信她的模样，柳悦宁心里一软，也不想再说什么反驳她的话，于是她拿起酒杯轻轻的和许文珍碰杯，然后低头抿了一口红酒。
“对了，明天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
“为什么？”
“明天是卢修斯的生日，我要参加他的生日聚会”
卢修斯和柳悦宁一样是被马修教授引荐进皇家芭蕾舞团的，不过在柳悦宁到来之前，他己经在舞团里成为了一名独舞演员，许文珍见过几次，他对柳悦宁很热情。
于是许文珍垂眸放下自己手中的红酒杯，面色看不出神色的道“卢修斯对你很好，他喜欢你”
许文珍笃定。
柳悦宁愣住，她没想到许文珍会这么说，见柳悦宁不说话，许文珍问“你也感受到了对不对？”
柳悦宁淡淡的应了一声，许文珍道“他邀请你去参加他的生日聚会，如果我猜的没错，他明天应该会在生日的时候和你表白”
闻言，柳悦宁眉心微蹙“别这样想，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如果就是有呢？”许文珍首勾勾的盯着柳悦宁，带着些许执拗“如果他和你表白了，你会答应吗？告诉我”
听着许文珍的话，柳悦宁脑子里立马浮现出明天卢修斯跟她告白的画面，一时间她有些心烦意乱起来，于是她起身想回到房间，身后的凳子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不会”
听到柳悦宁否定的回答，许文珍一颗心落实了一些，却也依旧有些紧闷，大约是红酒喝多了，酒意上头，她盯着柳悦宁的薄背不受控制的道“为什么？是因为温确吗？”
从许文珍口里听到这个放在心底，许久未闻的名字时，柳悦宁的身形一下子顿了下来，双手无意识的攥了起来，在说出这句话后，许文珍就后悔了，她神色懊悔，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变得这么冲动。
但是现在这个名字被她说出来，想要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去，也己经晚了，于是许文珍吐了一口浊气，破罐子破摔道“是因为温确对吗？你还是忘不了他对吧？”
许文珍笑了笑，嘴角的笑意隐隐约约有些苦涩，她想，还好柳悦宁没有回头看她，不然她这样狼狈的模样落入她的眼里，她一定会发现什么的。
许文珍低头，轻声道“我从国内的财经报道上看到有媒体说，他的腿好了，他终于能站起来了，你知道了会开心吗？”
她知道她也在看那篇报道，所以她很开心吧？
“……”
回应许文珍的是无尽的沉默，随后是柳悦宁卧室的门轻轻合拢的声音。
回到房间将房门关上后，柳悦宁背靠着房门慢慢的滑坐在地上，她抱紧自己，将脸埋进膝盖里，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一年的时光里，她努力的让自己去忘却温确，可是十多年的喜欢和在一起那两年的相爱不是假的，她越是想要忘记，过往的那些回忆便如同毒药一般侵蚀着她的神经，牢牢的霸占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让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忘记，于是她终于控制不住的用手机去搜索关于温确的信息，入目便是他双腿恢复的消息，她怔怔的看着照片里温确杵着一根手杖双腿站立的模样，好像当初那个风光霁月，从容自信的温确又回来了。
柳悦宁眼眶发热，她强忍着心里无数激烈翻涌的情绪，努力保持着镇定，克制着自己发颤的手退出搜索页面，却在下一刻眼泪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颗大颗的落下。
她再也绷不住的嚎啕大哭。
好了，他好了，他终于好了，阿确哥哥好了，他再也不是残缺的了，他再也不用自卑的坐在轮椅上，用克制又黯淡的眼神看着旁人行走自如的样子……
柳悦宁哭到大脑缺氧，她的思绪混沌，浓烈爆发的欣喜之后，是无尽的心酸和难过，就像现在她坐在门边哭泣，她想她再高兴又有什么用呢？温确好了又有什么用呢？她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总归，她和温确结束了，他的一切早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擦干眼泪后，柳悦宁起身走到卫生间里去洗漱，将所有因温确而引起的难过情绪洗去，睡前，她走到窗前给那束向日葵喷了喷水，她的视线不经意的扫过街上那辆每晚都会停下楼下的黑色轿车，然后默默的拉上了窗帘。
第二日在学院上完将近六个小时的基训课程后，柳悦宁和丽莎朱莉他们一起去了卢修斯的家中参加他的生日聚会，大约是昨夜没睡好，基训课上又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导致柳悦宁没有太多的精神，又或许是卢修斯一首不断落在她身上踌躇的眼神，让柳悦宁想到了许文珍昨天说卢修斯会跟她表白的话，让她有些坐立难安。
于是在给卢修斯送完礼物，又在生日聚会上煎熬的待了一个小时后，柳悦宁便找了一个借口匆匆的离开。
“宁，你就要走了吗？不能再多待一下吗？”
见柳悦宁要走，卢修斯连忙追了上来，急切的想要挽留她，一双深邃漂亮的黄绿色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柳悦宁。
“抱歉，卢修斯”柳悦宁歉疚了看了卢修斯一眼，然后移开眼不自然道“我还有事，所以……”
卢修斯抿唇，他握紧手，像是下定了决心，他道“那请你等我一下”
说着卢修斯便立马转身跑回客厅，柳悦宁眼皮一跳，在意识到卢修斯可能要干什么后，她慌张的想要离开，可她刚一转身准备逃跑，卢修斯便捧着一束玫瑰花出现了，他红着脸走向柳悦宁道“宁，我知道这样很突然，但是我做了好久的准备，就想在今天告诉你，我喜欢你”
卢修斯目光灼灼的看着柳悦宁，柳悦宁的视线被卢修斯递过来的一大捧鲜艳的玫瑰花占据，她不知所措的后退，正好退到了一旁的窗户边，卢修斯被柳悦宁引导着上前了几步，高大的身形和艳丽的玫瑰与柳悦宁一起完全的暴露于窗户之中，足以让窗外路过的人看清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柳悦宁盯着玫瑰花出神，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许文珍昨天的话，看来她真的预言准了，柳悦宁头疼的想。
见柳悦宁为难沉默的样子，卢修斯心里忐忑“宁？”
“抱歉啊，卢修斯”柳悦宁回神，愧疚道“很感谢你的喜欢，原谅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的喜欢”
卢修斯失落，如雕塑般完美的脸庞展现出沮丧的神色，他问“为什么？是不是我哪里还不够好？你告诉我可以吗？我不想放弃你”
“不是的”柳悦宁摇头，右手无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左手“你很好，你不必因为我的拒绝，而对自己产生怀疑。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很优秀、很善良的人，我也很喜欢你，只是可惜我对你的喜欢局限在朋友之内，我没办法对你产生超出朋友之外的感情，我为我没办法满足你的期待而感到抱歉。”
卢修斯摇头“没关系，我喜欢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你就算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有拒绝我的权利，就算你没有给我，我想要的结果，但是能知道你把我当好朋友喜欢，我也觉得很开心，自己在你眼里原来是个很好的人，所以你不要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