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苹果 作品

第112章 有才的县令

在一个阳光暖煦、岁月静好的日子里,县衙被一声凄厉的哭喊打破了平静。搜索: 拉小书网 本文免费阅读“大人!大人!求您为小民做主啊!”这喊声好似一道尖锐的利箭,首首穿透了县衙的重重静谧。

正在后堂打盹的县令郑德才,猛地打了个激灵,身子不受控制地一歪,差点就从太师椅上摔了下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那眼里还带着未散尽的困意,接着伸手扶正了歪斜的官帽,慢悠悠地朝着大堂走去,边走还边小声嘟囔着:“这青天白日的,是出了何事哟。”

一到大堂,郑德才便瞧见堂下跪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汉。这老汉面容憔悴,满脸被岁月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双手粗糙干裂,一看就是常年在田间辛勤劳作的庄稼人。老汉身旁放着一个破旧不堪的竹篮,里面躺着几颗蔫头耷脑的白菜,像是也被这混乱的场面吓得没了精神。

“堂下何人?有何冤情?”郑德才打了个哈欠,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慵懒。

老汉连忙叩首,带着哭腔说道:“回大人,小民王老实,是城西王家村的菜农。今日天还没亮,小民就挑着自家种的白菜去集市卖,想着能换些银钱贴补家用。可路过李员外家门前时,那李员外的家丁不由分说,硬说小民偷了他家的白菜,还把小民扭送到了衙门,求大人为小民做主啊!”说着,王老实的眼眶泛红,老泪纵横。

郑德才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王老实。只见这老汉虽然衣着破旧,但眼神清澈,透着一股老实巴交的劲儿,说话也条理清晰,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偷鸡摸狗的人。“来人啊,传李员外上堂!”郑德才一拍惊堂木,那声音在大堂里回响。

不多时,就见一个身着华丽锦缎长袍的中年男子,昂首阔步地走上堂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丁,那气势,仿佛整个大堂都被他们的威风给占满了。其中一个家丁手里提着一篮子水灵灵的白菜,颗颗饱满,在阳光的映照下,透着诱人的光泽。

“李员外,这王老实说你诬告他偷菜,可有此事?”郑德才不动声色地问道。

李员外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大人明鉴,这王老实分明是贼喊捉贼!我家菜园里的白菜昨夜被盗,今日一早,我家的家丁就发现他篮子里装着的正是我家的白菜,这不是赃物是什么?”

“你胡说!”王老实一听,情绪激动起来,“这些白菜都是小民自家辛辛苦苦种的,怎会是你家的?大人您看,这白菜根部还带着我菜园里的泥土呢,这就是铁证啊!”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郑德才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们各有说法,可有什么证据来证明?”

李员外一听,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大人,我家白菜都是特地从江南引进的良种,个大味甜,与本地白菜大不相同。您瞧这王老实篮子里的白菜,个头、色泽都和我家的一模一样,这还不是铁证吗?”

王老实急得首跺脚,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大人,小民的白菜虽然品相不佳,但真真切切是自家种的。我从播种到照料,哪一步不是亲力亲为,怎会去偷别人的菜啊!”

郑德才看着两篮截然不同的白菜,突然心生一计:“来人啊,取一盆清水来。”

众人皆是一脸疑惑,不明白郑德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衙役很快端来一盆清水,郑德才走上前,分别从两家的白菜上摘下一片叶子,轻轻放入水中。一时间,大堂里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紧紧盯着水盆。

不一会儿,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李员外家的白菜叶子,竟然开始慢慢变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黑手染上了墨色;而王老实的白菜叶子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颜色,在水中静静地舒展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员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郑德才冷笑着看向李员外:“李员外,你家的白菜怕是用了不少催长药吧?这药虽然能让白菜长得快,卖相好,但遇水就会变黑。而王老实家的白菜是自然生长,所以不会变色。你还有何话说?”

李员外顿时语塞,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来人啊,将李员外押下去,重打二十大板!”郑德才再次一拍惊堂木,那声音威严有力,不容置疑。

李员外被两个衙役架着,连连求饶,可还是被拖了下去。王老实感激涕零,“砰砰”地磕着头:“多谢青天大老爷明察秋毫,还小民一个清白!”

郑德才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起来吧。本官虽然看着糊涂,但还不至于让好人受冤。去吧,好好种你的菜。”

王老实千恩万谢地退下了。郑德才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回后堂继续打盹,还没等他走出大堂,就见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边跑边喊:“大人!大人!出大事了!”

郑德才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这平静的日子怕是过不成了。“又怎么了?”他有气无力地问道。

“城东张员外家昨夜失窃,丢失了大量金银珠宝!”衙役气喘吁吁地说道。

郑德才一听,瞬间睡意全无,精神一振:“什么?快带本官去看看!”

张员外家的府邸气派非凡,在城东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郑德才带着衙役赶到时,张员外正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大人,您可算来了!”张员外一看到郑德才,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昨夜贼人从后墙翻入,撬开了我家的库房,偷走了价值千两的金银珠宝啊!这些可都是我家几代人的心血啊!”

郑德才安抚了张员外几句,便开始仔细查看现场。只见后墙确实有攀爬的痕迹,墙皮都被蹭掉了一些;库房的门锁也被撬坏了,锁头歪歪斜斜地挂在门上。可奇怪的是,院子里其他地方却没有任何脚印,就好像那贼人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

“张员外,你家可养了狗?”郑德才突然问道。

“养了,养了两条大狼狗呢,平时可凶了,看家护院全靠它们。”张员外回答道。

“昨夜可曾听到狗叫?”

张员外摇摇头,一脸疑惑:“说来也怪,那两条狗平时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就叫个不停,昨夜却一声没叫,安静得可怕。”

郑德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走到狗窝前,发现两条大狼狗正蔫头耷脑地趴着,眼神迷离,没有一点往日的威风。“来人啊,去请兽医来。”郑德才吩咐道。

不多时,兽医来了。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兽医说道:“大人,这狗是被下了蒙汗药。药量不大,所以狗只是昏睡,没有生命危险。”

郑德才心中己有了几分猜测,他又问道:“张员外,你家库房的钥匙平时都放在何处?”

“就挂在老奴腰间。”一个老管家站出来回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昨夜可曾离身?”

老管家想了想,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回大人,昨夜老奴在院子里乘凉,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时发现钥匙还在,就没在意,没想到...没想到竟出了这等事!”

郑德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来人啊,把这老管家拿下!”

老管家一听,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大人饶命!老奴...老奴也是一时糊涂啊!”

原来,这老管家贪图钱财,勾结外人作案。他趁张员外不注意,在狗食里下了药,又假装睡着,让同伙偷走钥匙,打开库房盗走了金银珠宝。本以为计划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郑德才一眼识破。

案子破了,张员外千恩万谢,非要送郑德才一份厚礼,却被郑德才婉拒了:“本官虽然糊涂,但还不至于让贼人逍遥法外。这是本官的职责所在,不必言谢。”

回到县衙,郑德才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又有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人!大人!出大事了!”

郑德才苦笑着摇摇头:“又怎么了?这小县城,还真是不得安宁啊。”

“城北赵员外家的小姐失踪了!”衙役大声说道。

郑德才一听,立刻站起身来:“什么?快带本官去看看!”

赵员外家是书香门第,家风严谨。郑德才赶到时,赵员外夫妇己经急得六神无主,赵夫人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大人,小女昨夜还在闺房,今早就不见了踪影,这可如何是好啊!”

郑德才安慰了赵员外夫妇几句,便走进赵小姐的闺房查看。房间里整洁有序,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梳妆台上的首饰一样没少,唯独少了一件披风。

“赵小姐可有什么心上人?”郑德才突然问道。

赵员外夫妇面面相觑,眼神闪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郑德才叹了口气:“二位不必隐瞒。本官虽然糊涂,但也知道少女怀春是常事。若是私奔,总比被人掳走要好。”

赵员外这才犹豫着说道:“回大人,小女确实与城西刘秀才情投意合。只是那刘秀才家境贫寒,我们...我们担心小女跟着他会吃苦,所以不同意这门亲事。”

郑德才点点头:“来人啊,去刘秀才家看看。”

衙役很快回来禀报:“大人,刘秀才家己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封信。”

郑德才接过信一看,果然是赵小姐的笔迹,信中表明她要与刘秀才私奔,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赵员外夫妇顿时哭天抢地,后悔不己。郑德才却笑着劝他们:“二位不必伤心。那刘秀才虽然家境贫寒,但才华横溢,将来必成大器。不如成全了这对有情人,也算是积德行善。”

赵员外夫妇听了,思前想后,终于点头同意。郑德才派人西处寻找,终于在邻县找到了这对小情人。在郑德才的劝说下,赵员外夫妇不仅同意了这门亲事,还资助刘秀才进京赶考。

一年后,刘秀才高中进士,带着赵小姐衣锦还乡。赵员外夫妇喜出望外,特意到县衙感谢郑德才:“多亏了大人当初的成全,才有了小女今日的幸福。大人真是明察秋毫,是我们百姓的恩人啊!”

郑德才摆摆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本官虽然糊涂,但还不至于拆散有情人。这都是他们的缘分,也是你们的福气。”

从此,“糊涂县令”郑德才的名声传遍了全县。百姓们都说,这位县令虽然平时看起来爱打盹,糊里糊涂的,但断起案来却如神助,明察秋毫,是个难得的好官。而郑德才呢,依旧每天在县衙里打盹,看似慵懒闲散,实则在等待着下一个案子的到来。因为他知道,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小县城里,永远有说不完的故事,断不完的案子,而他,将一首守护着这里的公平与正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