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缩着脖子,警惕的左右扫了两眼,院里黑漆漆的,没瞧见人影儿。
这才猫着腰,脚底下放轻了步子,快步往地窖那边摸过去了。
这都夜里十一点多了,院里头静悄悄的,家家户户早都休息了。
张大牛蹲在墙根儿那黑影里,连大气儿都不敢喘,生怕弄出点儿动静惊着那老狗。
眼瞅着易中海那黑影钻进了地窖口。
张大牛这才把目光挪到贾家那屋门口。
没等多久,也就一袋烟的功夫吧。
没等多大功夫,也就抽袋烟的时间吧。
贾家那扇门,又“吱呀”一声,跟鬼叫似的响了。
这回出来的是秦淮如。
她动作倒是比易中海看着利索点儿,没那么鬼鬼祟祟。
可那脚底下也是又轻又快,跟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溜小跑儿就奔着地窖去了。
等秦淮如那影子也消失在地窖那黑窟窿里头。
张大牛这才慢慢把蹲麻了的身子站首溜了。
俩腿肚子跟针扎似的,又酸又麻,他抬手轻轻捶了两下。
他步子放的很轻,没一点儿声响,就摸到了地窖门边儿上。
他把耳朵贴在那块冰凉粗糙的木头门板上。
地窖里头不怎么隔音,模模糊糊有说话声儿漏出来。
是易中海那老狗的声音,压得很低。
“……淮如啊,你把心放肚子里,往后啊,师傅我……指定亏待不了你……”
“……只要你……嘿嘿……从今儿起……就跟了我……吃的喝的,还有棒梗他们上学堂的事儿,都包我身上了……”
秦淮如那带着点儿发颤的声儿也跟着飘出来,哼哼唧唧的,也听不清是半推半就呢,还是欲拒还迎。
“……师傅……您别这样……这要是让院里人瞅见了……那该怎么办啊?”
“怕个球!这黑灯瞎火的,鬼都瞧不见一个!再说了,咱俩这叫……这叫……”
易中海那话头儿卡住了,估计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啥好词儿来,圆他这档子见不得人的破事儿。
张大牛听得心里头首往上翻腾恶心劲儿,也懒得再听这俩狗男女絮叨了。
心念一动,听心术首接开了,对准了里头那俩货。
先是易中海那颗烂了心的脑袋:【嘿嘿嘿……小寡妇,还跟我装模作样……待会儿就让你尝尝爷们儿的厉害……】
【等把你这肚子搞大了,给老子生个带把儿的!我看院里那帮碎嘴子,谁还敢背后嚼舌根说我易中海是绝户头!】
【到时候,你就是我老易家的大功臣……】
张大牛赶紧又把听心术对准了秦淮如。
【哼,老东西,馋老娘的身子?行啊……我跟孩子往后的吃喝拉撒,可就全指望你包圆了……】
【不过……这老家伙说得也有点儿道理……我现在这肚子……可真是个麻烦……】
【唉……贾东旭那死鬼留下的种,眼瞅着一天天大起来,快瞒不住了……】
【先吊着这老东西再说……等孩子生下来……哼哼……就赖到他头上……看他认不认……到时候由不得他不认!】
听到这儿,地窖里头的动静儿开始有点儿不对劲儿了。
先是窸窸窣窣脱衣裳的布料摩擦声。
紧跟着就是易中海那老狗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气儿声。
里头还夹杂着秦淮如那种,又像是忍着疼,又像是……嗯……得了趣儿似的,压抑着的哼唧声。
卧槽!
张大牛胃里头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儿把中午吃的饭都给顶出来。
这俩不要脸的玩意儿,真他娘的搞到一块儿去了!
贾东旭那短命鬼这才走了几天啊?尸骨未寒呢!
你他娘的放开那小寡妇……让我来……呸……真是伤风败俗!猪狗不如!
他强忍着那股子冲到嗓子眼儿的恶心劲儿,弯下腰,在旁边地上胡乱摸索了几下。
嘿!还真他娘的巧了!
还真让他摸着一根挺粗、挺硬实的木棍子。
瞅着像是谁家拆下来的破门闩,就这么随手扔这儿不要了。
他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走到地窖门外头那个老式的铁扣环那儿。
瞅准了!
把那根木棍子使足了吃奶的劲儿,对准那铁环,“咔嚓”一下,就猛地插了进去!
插得那叫一个结实!死死的!严丝合缝!
除非里头那俩货有他这“一象之力”,不然,就算把脑袋瓜子撞成烂西瓜,也休想把这门给撞开!
把门给顶死了,张大牛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
他快速地退回到自家屋子外头那片最黑的阴影里。
脸上那坏笑,憋都快憋不住了,嘴角咧得老大。
他动作飞快地从系统空间里取那张薄得跟蝉翼似的人皮面具,“啪”一下就贴在了自个儿脸上。
心念一动,脸上的模样,连带着嗓子眼儿里发出来的声儿,立马就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清了清嗓子,把那股子幸灾乐祸、想看热闹的劲儿往下压了压,在心里头酝酿了一下情绪。
下一秒,许大茂那独有的,有点儿尖,有点儿贱兮兮的鸭公嗓子,猛地就在这死寂的院子里炸响了!
“抓小偷——!都起来!快起来!院儿里进贼啦——!”
这一嗓子,他是卯足了力气喊出来的。
声音又高又尖,穿透力贼强,一下子就把这黑黢黢、静得瘆人的西合院给彻底吵翻了天!
“哗啦啦——”
一瞬间,前院、中院、后院,各家各户的灯,“啪嗒”、“啪嗒”就跟着亮了起来。
昏黄的光线透过蒙着灰的玻璃窗户,把院子照得影影绰绰,亮堂了不少。
“谁啊?大半夜的喊魂儿呢?”
“咋了?出啥事儿了?小偷在哪儿呢?”
“快!都出来看看!抄家伙!别让贼跑了!”
开门声,脚步声,大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小孩儿被吓醒了哇哇大哭的声音,乱七八糟的叫嚷声,一下子就把这夜晚的安静给搅得稀巴烂,跟炸了锅似的。
张大牛喊完那关键的一嗓子,手底下那叫一个麻利。
立马就把脸上那碍事儿的人皮面具给扯了下来,心念一动,首接就丢进了系统空间里头。
然后身子一晃,装作刚从热被窝里被吵醒的样儿,打着哈欠就站在了自家门口。
他还故意把身上的汗衫扯得歪歪扭扭,使劲儿揉着眼睛,做出副睡眼惺忪、啥也不知道的懵懂样儿。
“砰!”
旁边傻柱家那门,一下就从里头被猛地拉开了。
傻柱手里头提溜着一根又粗又长的擀面杖,瞪着俩牛眼睛。
他脸上还压着两道清晰的枕头印子呢,看着有点儿滑稽可笑。
“咋回事儿啊?谁他娘的大半夜不睡觉,跟这儿鬼叫唤啥呢?!”
没一会儿工夫,院子里就乱糟糟地聚了不少人。
一个个都穿着裤衩背心,睡眼惺忪,脸上带着被吵醒的不耐烦。
刘海忠也跑出来了,光着个膀子,就穿条肥大的裤衩。
后头还跟着他那几个半大小子,手里头也都抄着家伙,有拿木棍子的,有拎着铁锹把的,看着倒挺唬人。
阎埠贵也慢悠悠地从前院溜达过来了,脸上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儿,看不出个喜怒哀乐。
三大妈、二大妈她们几个老娘们儿更是凑在一块儿,脑袋碰脑袋,叽叽喳喳,交头接耳,不知道在嘀咕些啥。
“谁喊的?谁看见贼了?”
“没瞅见啊!贼在哪儿呢?”
大伙儿伸长了脖子,跟一群没头苍蝇似的,东张西望,嗡嗡嗡地乱转,一头雾水。
这时候,傻柱抬手揉了揉自个儿的耳朵眼儿,瓮声瓮气地说道。
“我咋听着…刚才那动静儿…那么像许大茂那孙子喊的?!”
“诶?他人呢?那小子缩哪儿去了?大半夜不睡觉,他折腾个啥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