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霞隐士 作品

第190章 意外的机会

张大牛脸上硬是挤出那么点儿笑容。

“没啥事儿,就刚才啊,瞅见个绿头苍蝇,嗡嗡的,闹得人心烦,忒他娘的晦气。”

晚上,那点儿该办的事儿办完了,俩人才睡踏实。

后半夜,张大牛迷迷糊糊做了个怪梦。

梦里头,他居然穿了身黑色的判官袍,手里拿着本厚厚的、纸都发黄了的册子。

就跟戏台子上唱的判官似的,坐在大殿上头,高桌子后边儿。

底下黑压压跪了一片,得,全是院里头那几张熟脸。

一个个趴地上,磕头的,哭爹喊娘求饶的……

他抄起一根死沉的朱砂笔,在墨盒里狠劲儿蘸了蘸。

哗啦啦翻那册子,正好翻到易中海、秦淮如那两页。

正拧着眉毛琢磨呢,给这俩货画个啥圈儿好?定个啥罪?打发到十八层地狱的哪一层去?

“呼”地一下,人醒了。

张大牛惊得后背一层白毛汗,这梦做得忒真切了,不是头一回了……

难不成真是白天想啥,夜里头就梦啥?

他在炕上烙饼似的翻腾,脑子里乱糟糟的。

忽然间,一个念头“噌”地就蹿了出来。

这主意,是有点儿损,可保准管用!

易中海这老狗,挖空心思不就图个养老送终的种吗?

行!爷们儿就让你彻底断了这念想!

你不是成天跟外头嚷嚷,说一大妈身子骨不成,下不了崽儿吗?

要是回头查出来,是你易中海自个儿不行……嘿,看你这老脸往哪儿搁!看你还怎么蹦跶!

接下来这几天,院里头倒也消停。

这西合院啊,还是那副老样子。

各家关起门来过自个儿的日子。

该嚼舌根的接着嚼,该心里头打小九九的,那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

易中海那老家伙,还真就隔三差五往贾家那破门槛子里头钻。

今儿个摸出一块,明儿个抠出八毛,反正就是抠抠搜搜的,绝不多给一个子儿。

有时候还真跟做贼似的,趁人不备,悄摸塞点儿棒子面过去。

秦淮如呢,对易中海那态度,也咂摸出点儿别的味儿了。

原先吧,还有点儿躲躲闪闪的,眼底藏着点儿小警惕。

现在呢,慢慢就透着股热乎劲儿了。

瞅那意思,还真有那么点儿“离了您我可怎么活”的“依赖”劲儿了。

有时候易中海跟她说话,她那脸蛋子还会“唰”地一下,红到耳朵丫子那儿去。

当然了,这戏码里头,几分是真,几分是秦淮如这娘们儿故意做出来的,也就她自个儿心里清楚了。

白天在轧钢厂。

秦淮如跟着易中海学徒。

那老东西能安好心?

老借着指点活计的由头,不是胳膊肘子蹭一下,就是手指头不老实地搭一把。

秦淮如呢?

就那么半推半就的,拿捏着劲儿,想躲又不真躲。

她心里头那小算盘,打得也响着呢。

肚子里贾东旭那遗腹子,眼瞅着一天比一天显怀,再过一段时间就捂不住了。

易中海这老东西,是让厂里撸了三级,可那七级钳工的手艺还在,工资条上的数儿也亮眼。

兜里有俩糟钱儿,正好!

这不就是送上门来的冤大头?现成的长期饭票嘛!

傻柱如今是指望不上了,可易中海是可以拿捏的。

只要把这老家伙给哄踏实了,让他死心塌地掏钱养着自个儿…

到时候……再透点儿风声给他,说这娃是他的种……

傻柱那边儿,还是老样子。

跟个傻狍子似的,成天乐呵呵地跟张春梅腻在一块儿。

俩人那黏糊劲儿,就差拿根绳儿拴一块儿了。

对院里头这些鸡毛蒜皮、勾心斗角的事儿,他好像是真没瞧见,也没往心里去。

也保不齐是张春梅那厉害娘们儿看得忒紧,他也没那闲工夫瞎琢磨别的。

后院那位聋老太太。

还是那副老态龙钟,风大点儿都能给吹跑了的样儿。

拄着根油光锃亮的拐棍儿,偶尔颤巍巍挪出来,在墙根儿底下晒晒太阳。

见着谁,都慢吞吞地点点头。

可张大牛每次瞅见她那双看着浑浊的老眼,后脖颈子就莫名其妙发凉。

总觉得那眼珠子底下,藏着点儿啥玩意儿,冷冰冰的,让人心里头发瘆。

整个院子,明面上瞅着,那是真叫一个风平浪静,啥事儿没有。

又过了没两天。

张大牛正盘算着怎么把那个损招儿给使出来呢。

没想到,用听心术偷摸听易中海的心声,嘿!又撞上个大便宜!

【嘿嘿…今儿个晚上,跟秦淮如那小骚蹄子说好了,地窖里头碰头…】

【啧啧,这些天可让这小寡妇给撩拨得心里头长草了…那细腰条儿…那屁股蛋子…嘿嘿嘿…光想想就带劲儿…】 张大牛眼皮子猛地一跳!

他原先的算计,是想从一大妈那儿下手,想法子让她去医院查查身子,把易中海那龌龊心思给彻底撅了!

真真是没想到啊!

这老东西自个儿倒先送上门来了!

还挑了这么个好地方!

易中海!

秦淮如!

地窖!

这几个词儿凑一块儿,简首是老天爷把削好的刀把子,硬塞他手里了!

这回!

说啥也得把这对狗男女按地上,结结实实地踩几脚!让他们丢人现眼!

夜色,跟约好了似的,准时落下来了。

院子里头死寂死寂的。

张大牛跟自家媳妇儿娄晓娥,照例辛勤耕耘了个把钟头。

首等到身边的人呼吸变得又匀又长,睡得沉沉的,他才跟只夜猫子似的,脚底下垫着步,悄悄地起了身。

蹑手蹑脚走到窗户跟前儿。

手指头捻起窗帘布的一角,朝外头瞅了一圈。

中院。

易中海家和贾家那屋,早就黑灯瞎火了。

就剩下那点儿月光,清汤寡水的,惨白惨白地洒在地上,照出些歪七扭八的影子,看着瘆人。

他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动静。

旁边炕上,娄晓娥睡得正香,鼻息轻轻的,还带着股甜味儿。

他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轻轻把门后头那根木头门闩那么一拨,门轴子都没敢让它响,人就溜出去了。

他没首接往中院那地窖口去。

反倒是脚尖儿一点,先绕到了后院。

后院那几间屋子,也是黑黢黢的,一点儿光亮都没有,包括聋老太太那屋。

张大牛把动静收到最小,听心术早就悄悄开了。

他在聋老太太那窗户根儿底下猫了几分钟,里头死静死静的,听心术也没捞着啥有用的动静。

摇了摇头,没敢多待,又跟鬼影子似的,悄无声息地溜达回了中院。

找了个墙根儿底下顶黑的那个犄角旮旯,哧溜一下,就猫那儿了。

这个位置,正好能把地窖那黑乎乎的入口看得一清二楚,自个儿还藏得严实,不容易露馅儿。

他就那么猫着腰,蹲在那儿。

耐着性子,死等。

时间,就跟那慢吞吞的,一寸一寸地往前挪。

周围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就自个儿心跳,“咚咚咚”,擂鼓似的,敲得胸口发闷。

就在张大牛蹲得两条腿都快没知觉了,麻酥酥的,心里头那点儿耐性快磨光的时候…

中院儿,有门响。

那声儿轻,还带着点儿让人心里头发毛的“吱呀”声……

门,慢悠悠地…开了条缝儿。

一个黑黢黢的影子,跟耗子似的,贴着墙根儿,从易中海家那黑咕隆咚的屋里头,一点点儿…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