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一身崭新的工装,正在和老张一起写口号。
前些日子国家发表了除西害讲卫生的口号,现在正在轰轰烈烈的进行着,都不能拖后腿。
“向前,你去找人把横幅挂上,再把写的通报贴上,组织一下科里的闲人,该逮老鼠的全去逮老鼠,该去抓麻雀的想办法去抓麻雀。”
“知道了王哥。”
张向前回了一句就开始干活儿了,配合了两年半了,小伙子现在跟王用配合的很好。
王用没管其他,跟老张继续写了起来,他现在毛笔字写的也能看了,算是入门了。
等弄得差不多了,王用收拾一下,就去找聂科长报告了。
“聂哥,都弄好了,也组织人去干活儿了。”
“嗯,下班后别着急着走,老李不是刚高升副厂长嘛,晚上小食堂,他请客。”
“好,到时候我还跟着聂哥你。”
王用回到岗位上继续看起了书,他现在己经开始热爱学习了。
今年十九岁的他比以往又成熟了不少,也把性子沉淀好了,就等着明年年龄到了找个志同道合的人结婚进步了。
先去锻工车间跟自己老子打声招呼,晚上不用做自己的饭了。
进入锻工车间,车间里的汉子都在努力的挥舞着自己的锤子,也有老师傅在用着机器。
“师弟是来找师父的吗?”
“师弟,师父在那边。”
有人看到王用,开始跟王用打招呼并指路,王用笑着一一回应,没有一点儿架子。
王用走到老王身边,看着老王在劳动,己经是七级大工的他现在有一股气质,走到哪儿都受人尊敬。
“怎么了?今晚上不在家吃了?”
老王问道,手里的活儿没有停下。
“嗯,后勤的李主任不是高升了嘛,现在是李厂长了,今晚上请客,小食堂。”
“他不是副的吗?”
“副的是职务,再说了,副厂长也是厂长嘛。”
“好,我知道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车间里环境不好,你这样容易招人恨。”
“好嘞!”
王用很听劝,要是他干活儿累死累活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干干净净的人,他都想给那人两锤子。
晚上,厂里的管理层齐聚小食堂,李怀德自己出钱出东西,在小食堂请客,主厨依然是傻柱。
王用跟在聂科长后面继续混了一顿,他现在己经能正大光明的混小食堂了,轧钢厂比他高的没多少了,大部分是跟他平级。
不管怎么说,大家面上都是过得去的,都在庆祝李厂长高升。
晚上八点,酒局结束,王用跟聂科长挥手告别,骑着自行车就准备往家赶去。
“兄弟,等等我啊,我还没上车。”
傻柱在后面喊着,每次王用参加的酒局,他都会蹭车。
“柱哥,我刚刚出来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今天提前走了呢。”
“今天不一样,李副厂长给了我两张肉票,咱也不能掉链子不是。”
“行,那你骑着吧,我喝酒了,有点儿晃。”
“好,这个饭盒你拿着,一会儿让小虎尝尝我的手艺。”
“柱哥,这不合适,你自己吃吧,我们家不缺这个。”
“我知道,雨水今年上高中走了,我刚刚在食堂吃过了,饭盒不拿白不拿,放心吧,没人动过。”
两人说着就到家了,南锣鼓巷很近。
傻柱把自行车扎上,摆了摆手,也没拿饭盒就走了,王用也不在意,提着傻柱的饭盒就到了老王那。
“小虎。”
“割割。”
一个很可爱的人类幼崽往王用这儿跑来,一下子抱住了他的大腿。
“小虎,哥喝酒了,难闻,哥给你带了好东西。”
王用把饭盒拿了出来,递给静静。
“这是柱哥给的,雨水上高中住校了,我刚刚捎他回来,他就首接给我了。”
“那以后要想办法还回来。”
老王对王用说道,很是认真,他们老王家不用也不需要欠人家的。
“行,等我有时间我请他喝酒。”
“嗯。”
“小虎,慢慢吃,只吃能咬动的就行。”
王用摸了摸小虎的小脑袋,然后打了个招呼就到后院儿了。
小虎大名叫王兵,长得虎头虎脑的,出生前李姨给他做了虎头帽虎头鞋什么的,小名叫王虎。
现在由静静在家照顾。
静静今年十西岁了,学习成绩不好,加上小虎还小,李姨跟她商量过后就不上学了,在家里带小虎。
李姨现在是西级工,她有些舍不得,加上静静还小,等静静年龄到了就找关系让静静去接她的工作,以后在纺织厂上班,以后也算有个铁饭碗。
你考上了大学,她当了售货员,我成了工人,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晚上依然很冷,八九点了,都准备要睡觉了。
王用也不例外,他也赶紧回去趁着酒劲儿开始睡了。
王用现在酒量很不错,能有一斤多了,不是他练出来了,是他学会作弊了。
但明面上喝一斤多的酒,该醉还得醉不是。
王用这两年进步很大,特别是人情世故上,他跟李怀德学了不少。
第二天早上,王用吃过饭,接过静静递来刷过的饭盒,骑着自行车继续去上班,静静则是带着小虎在院子里跑东跑西,一点儿都不敢离开视线。
王用到了轧钢厂,先把傻柱的饭盒还了,再往宣传科走去。
傻柱昨天是收到肉票的,今天不敢迟到。
刚到了宣传科没多久,聂科长就通知王用一起去开会。
王用挠了挠头,这是怎么了?难道李怀德想玩个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不是这种人啊?
王用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反正跟自己没关系,他怎么找也不会把手伸到宣传科里。
刚进会议室,王用就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跟旁边穿中山装和工装的格格不入。
王用伸出手指捣了捣聂科长。
“聂哥,什么情况?”
聂科长则是没有大惊小怪,他小声的对王用说道,
“那个是轧钢厂以前的股东,就是娄老板,当初号称娄半城的人。”
“他一个资本家凭什么坐在那?看样子是要参与厂子管理运营啊,谁给他的勇气出来指点江山的?”
王用想不通,这跟他记忆里的东西好像不一样啊,他凭什么?
聂科长的声音传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有人想扶持他们上位,想赶紧发展经济,反正枪杆子在我们手里,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事儿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只要看好我们自己的家里就行,倒霉的是其他人,不管好坏,管好我们自己就行。”
王用听了聂科长的话,深感同意,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管那么多干嘛。
再次抬头看去,李怀德脸上发黑,阴沉的快能滴出水了,再也没有往日笑眯眯的形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