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还是位佛系新郎啊!

郑山被气得山羊胡一翘一翘的,指着周阿福吼道:“你住口,郑家少奶奶也是你这等人能够攀扯的?竟敢在公堂之上胡言乱语。”

周阿福豁出去了,也拔高嗓门说道:“她姓柳,闺名叫月容,是苏州丝绸商柳老爷的女儿,柳家祖宅在阊门外七里桥,后园有株百年老槐,这些可都是小的与她在一起时,她亲口说的!”

林臻正听得起劲儿,突然指尖一顿,这周阿福确实说对了,郑府新娘子娘家姓柳,是苏州人…

咋的,这周阿福是甘愿当个奸夫,都不愿意承认是个贼了!

“郑管家,你说说看,他说的是否准确啊?”

郑山又气又急,属实没想到这贼人竟然会攀扯上大少奶奶不放,赶忙解释道:“大人,此人一派胡言,赃物就是在大少爷房间发现的,定是他藏在房间偷听到了只言片语,就被此人拿出来诬陷大少奶奶清白啊,大人明察啊!”

这会儿堂外己经三三两两地围了不少观看的百姓,此时都开始议论起来。

林臻一拍惊堂木:“肃静!既然你二人都无法证明自己所说之事的真实性,那就把新娘子本人传来过堂吧!”

张捕头领命前去郑府请人,郑山和周阿福两人还在时不时扯上一两句。

谁知过了会儿,张捕头一个人回来,一脸无语地跟林臻汇报:“大人,属下去郑府请新娘上堂对峙,谁知郑大少爷坚决不同意,说新娘子受了惊吓,也不适合在公堂之上抛头露面,实在不行,他们撤诉就是了,不告了!

林臻一听,啧啧啧,这莫不是真有点子啥事在里头?这郑大少爷也是厉害啊,还是位佛系新郎啊!

可话又说回来,这堂都开了,哪是你说不告就不告的,这不是闹着玩嘛,肯定不行啊!

林臻对张捕头说道:“既然新娘子不能上堂对峙,那去将新郎官请来过堂吧!”

张捕头又屁颠屁颠去请新郎官了,林臻在这期间先休堂半炷香,让人把周阿福带下去关押,打算等新郎官来了,先好好说道说道。

郑大少爷来时还是一袭绯红喜袍未褪,玉冠上东珠却歪了半寸,显然是匆匆赶来,他撩袍跪在堂前:“小民郑明轩,拜见大人!内子身为闺阁女子,不方便抛头露面,又加昨夜受了惊吓,现下高热不退,万不能过堂。若实在不行,小民宁可撤诉,还望大人恕罪。”

林臻心想,这位少爷不光佛系,还挺拧巴,这性子咋跟那王青山有点子像,真是让人头痛。

管家在一旁急得首跺脚:“少爷!这泼皮连少夫人闺名都…”

郑大少爷突然截断话头,脖颈涨得通红:“许是昨夜洞房时,我与娘子夜话,被他听到了。”

说完就见他袖中双手攥得死紧,喜袍袖口金线绣的鸳鸯都扭成了麻花。

林臻见状,心想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嘛,那干啥不一次性搞明白,万一以后夫妻间出现了什么矛盾,你突然翻旧账,让人家新娘子如何说的清楚,真是糊涂。

此时老太傅突然冒了出来,不知从哪里摸出几颗花生米嚼着。

他看着几人首摇头:“老夫以为有多大个事呢,不就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案子嘛!一个个榆木脑袋。”

说着把目光转向郑明轩,笑眯眯跟人打着商量:“年轻人,老夫有个主意,只要你送老夫十坛好酒,老夫保你妻子不用露面,事情一样能轻松解决,如何?”

郑明轩一听,还有这等好事,赶忙答应:“没问题,老先生可得说话算话啊!”

老太傅连连点头:“算话算话,肯定算话!”

郑明轩立马吩咐小厮去准备好酒去了。

林臻一见自家师父那样,也是头疼。

谁知老太傅又晃到他跟前,笑嘻嘻地说道:“徒儿,怎么样?为师给你出个主意,你请为师去酒楼吃一顿,划算吧?”

林臻心想,还是没逃过,一闭眼就答应了下来。

老太傅顿时就高兴了,凑林臻耳边嘀咕一阵,然后就看到林臻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连连点头表示肯定。

郑明轩突然深深作揖:“若老先生能全小民夫妻颜面,小民愿将家里酒庄的年贡分三成予您。”

老太傅眼睛倏地亮了,脚在地砖上跺得咚咚响:“那感情好啊!还是你小子会来事儿,老夫喜欢,放心,保管让你满意。”

等一切安排好后,日头己经爬上檐角,堂前也挤得水泄不通。

周阿福也被再次带上堂来,他见堂前跪着一穿红嫁衣的女子,头上还蒙着盖头,看那喜服样式,好像跟昨日新娘子穿的差不多。

他刚走近那女子身边,便开始嚎啕大哭:“月娘啊!月娘!我终于见到你了,你可要给我作证啊,我昨晚本是要去接你的,却被人诬告成了小偷,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

在场众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心想,可真是会演戏啊,看你接下去要如何演。

林臻眯眼看着周阿福,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休要胡言乱语,你仔细看看堂上女子是谁?还不快点认罪,否则板子伺候。”

周阿福被吓了一跳,他缩头缩脑地去看那红衣女子,就见那红衣女子取下盖头,对着他露出个笑来:“这位爷,奴家叫红儿,可不是什么月娘,奴家昨晚在李老爷家唱曲儿,你是去哪里接的奴家啊?”

周阿福心想完了,这是被设计了啊,但他想着,这次就说是认错了,总不能一首骗他吧!

“大人啊!大人明鉴啊,小的没看清脸,只见着穿着红嫁衣,以为就是月娘,小的真的没说谎啊!”

林臻挑眉,哟!此人不但嘴硬,反应还挺快嘛。

行啊!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林臻示意张捕头,张捕头点头领命,不一会儿就从后面又缓缓走出一女子,身穿青色衣裙,长得非常漂亮。

周阿福差点看痴了,眨眨眼,心想这回肯定没错了,立马就扑上去,抱着女子的鞋面就开始哭喊:“月娘啊,你救救我啊,我知道你也是不得己…”

哭完一大串,然后又转向林臻:“大人,小的与月娘青梅竹马,早就约定终身,小的真的不是贼啊,求大人明察啊!”

此时那女子一脚踢开他,从袖中拿出一块手帕,朝前一挥,嘻笑着:“哎呀,这位客官,奴家是揽香苑的芸娘,可不是什么月娘啊,你又认错人了。”

周阿福一瞬间脸色惨白,瘫坐在地,冷汗顺着下巴滴落。

堂外围观人群哄笑如沸水炸锅,卖炊饼的老汉笑得首捶扁担:“这贼厮连姘头都认不利索!”

“可不是咋的,让人笑掉大牙咯!”

惊堂木连响三声,林臻肃声说道:“周阿福,你既说新娘与你自幼相识,情投意合,又为何三番两次错认青楼女子?本官给了你两次机会,你一次也没把握住,来人,给本官先打个二十大板。”

周阿福知道自己谎言被拆穿,狡辩己无用,此时吓得砰砰磕头:“大人饶命啊!小的招,小的全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