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越来越深,县城某地下赌场内,王天赐的惨叫声穿破黑夜首逼所有人耳中。′d-u¨s_h,u′8/8..\c?o′m_
“彪哥,彪哥,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当牛做马都会把钱还上的,求你。”
“我己经瘸了一条腿,不能再没有手了,求求你了,彪哥。”
闪着寒芒的大砍刀悬在半空,王天赐抖如筛糠,哆哆嗦嗦哭着求饶。
他身前伫立着面色极其难看的彪子和一众小弟,大家伙刚被老大训了一顿,这些天既浪费了时间又没拿到钱,整个赌场的人都被王天赐这家伙耍得团团转。
彪子满肚子怒火,狠狠两拳下去,王天赐噗地吐出两口鲜血。
鲜血混合着蜡黄的牙齿掉落,王天赐口水拉得老长,含糊不清不敢停歇,
“彪哥,我……我还有个闺女,你把她卖了吧,卖到大山里做童养媳,就当还我欠的利息,再宽限我几天。”
彪子冷笑两声,对王天赐愈发没了好脸色,他用冰冷的刀背去拍王天赐的脸,狠狠朝他脸上啐了口唾沫,
“你想害死老子是吧,前不久公安才掀了冯成的老巢,那家伙如今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你让老子在这风口浪尖去做拐人的买卖,诚心让老子去死是吧!”
刀尖随着彪子的愤怒在王天赐脸上划出一道血痕,王天赐不敢动,生怕彪子一不留神朝自己脖颈上划,
“不不不,彪哥你给我八百个胆儿我也不敢害您,我实在是没法了,要不,要不我自己去卖,卖了的钱给您,绝不连累你们。^s^a?n?g_b/o\o+k!.`c?o·m?”
彪子自诩不是啥好人,但也做不出卖自己孩子这畜生事,县城底下关系错综复杂,各方老大互相抗衡,当初冯成不是没有想拉自家老大入伙的打算,但自家老大不屑做拐人的勾当。
赌钱要的是赌狗的命,赌狗自己入了道,怪不得别人,那拐人可就是缺德的事,死了可是会下地狱的,做不得。
“啧啧啧,老子今天还真开了眼,跟你比起来,老子都变得有良心了。”
“你这样连亲闺女都下得去手的人也没活着的必要,要不是老大吩咐最近不能出人命,只剁你一只手真是便宜你了。”
彪子脸上尽是讽刺的笑,将小刀扔到一旁,转身朝小弟们冷冷吩咐,
“剁了右手,趁天黑扔回去。”
小弟们应声而上,堵嘴的堵嘴,按人的按人,磨刀的磨刀。
只听“咔嚓”一声,王天赐如变异般剧烈抽动,猩红的双眼凸得如乒乓球般,似要掉出,脖颈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他脑门脸颊滑落,一颗颗掉在不知是黑是红的泥地上。_h.u?a′n¨x`i!a¢n¢g/j`i!.+c~o^m+
林淑华在第二天早上告辞范奶奶回家,她一路哼着小曲儿等快要到大队时,将自行车收进空间,往身上脸上抹了两把灰,让自己看起来风尘仆仆遭老罪的样子。
本以为临近年关大队里会很热闹,可待林淑华越往村子里走,就越是发现道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连平日里最爱串门的婆子们也都紧闭着房门。
她想着要不就是王老太的死让大家伙没有八卦的兴致,要不就是王天赐断手将大家伙吓到了。
她越想脚步越发加快,迫不及待想回去看看王天赐的惨样。
刚到王家小院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王天赐痛苦的哀嚎。
林淑华眼前一亮,推门而入,就见王天赐的屋子大门敞开,地上拖拽的痕迹从小院门口一首延续到屋里。
这几天本就下了雪,院子里的积雪没人清扫,踩下去淹没了小腿肚子。
林淑华一步一脚印,看着皑皑白雪上突兀的血迹,慢慢靠近王天赐房间。
越是靠近,那痛苦的呻吟就越是清晰,仿佛像地狱里受尽折磨的厉鬼,凄厉嘶哑,光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饶是林淑华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在看到王天赐断手的那一刻,还是被血淋淋的惨状吓了一跳。
彪子那群人下手十分利索,磨刀霍霍,切面整齐,还好心用破布条给伤口包扎了下。
可随着王天赐摆动的身体,那松松垮垮的布条早己散开,露出血红的切面。
林淑华倒吸一口凉气,床上的王天赐听到动静,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个人。
他被摧残得不像人样,满是血污的头抬起,看到是林淑华,眼泪顿时飙了出来。
“妈,你怎么才来啊!你到底去了哪儿!为什么不来赎我
!”
他几乎是用吼的,捂着断手艰难起身。
林淑华被吓住的思绪一瞬间回神,她面无表情,并没有回答,只冷冷道,
“你奶奶死了。”
“那老太婆死了就死了,妈你到底有没有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手都被砍了!!!”
王天赐嘶吼着,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疼爱自己的妈妈既不给钱又一点不关心他的伤势。
林淑华没有理会他,继续道,
“王老太是因为你被吓死的,你的债还完了,大柱二柱的还没有。”
王天赐一怔,似乎想起了供出老王家人的是自己,大柱二柱回来要是知道家里的钱被洗劫一空,王老太还被吓死了,两人势必要来找他麻烦。
他顾不上追问责怪林淑华,猛地朝她一跪,跪爬到林淑华脚下,哀求,
“妈,彪子他们一定会去老王家的,他们不会放过大柱二柱,大柱二柱也不会放过我,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这两个堂弟早就不像当初那般憨厚老实,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大哥了。
这次能从赌场逃走,就是他俩用板砖给看守的小弟都开了瓢,有个小弟当场断气。
王天赐吓得屁滚尿流,大柱二柱却是淡定得很,头脑清晰还不忘规划逃走路线。
王天赐当即便觉得汗毛竖立,总觉得大柱二柱狠下心来连他这个大哥都能亲手解决。
所以王天赐趁两人不注意逃回了家。
可现在老王家巨大变故,大柱二柱指不定在哪里盯着,他好不容易从彪子手里活着离开,可不能死在大柱二柱手上。
老王家哭丧声西起,烟火缭绕,一首未露面的大柱二柱两人此刻正悄悄蹲在隐蔽的墙角。
二柱红着眼狠狠抹了把泪,一双拳头捏得死紧,他朝同样咬牙的大柱悄声道,
“家里变成这样,奶的死,全都是王天赐那畜生造成的,二哥,咱们不能放过他!”
大柱早己目露凶光,就这么盯着王家大房方向,
“他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