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胡亥闯祸

胡亥被放出禁苑的那几日,确实安静了许多。+衫_叶¨屋* _埂¨欣¢醉?全+

他低眉顺眼,见了宫人也少了往日的跋扈。

仿佛那段闭门思过的日子,真的让他脱胎换骨。

赵高看在眼里,心中却自有计较。

他知道这位公子的秉性,那点收敛不过是暂时的畏惧。

果然,没过多久就开始原形毕露。

胡亥便觉得父皇终究还是疼爱自己的。

所谓的禁足,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解禁,便是原谅的信号。

他开始重新他的宫殿内宴饮作乐,奢靡之风复起。

赵高看在眼里,并未过多约束。

只是偶尔提醒几句,言语间却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

这日,酒酣耳热之际,胡亥己是酩酊大醉。

殿内丝竹靡靡,舞女腰肢柔软。

一个年轻的婢女端着醒酒汤上前,见他醉态可掬,忍不住低声劝了一句。

“公子,少饮些吧,伤身。”

这话或许是出于好意。

但在醉醺醺的胡亥听来,却成了刺耳的管教。

他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瞪着那婢女。

“大胆贱婢!也敢管本公子!”

怒吼声中,他抓起手边的青铜酒爵,狠狠砸了过去。

沉重的酒爵正中婢女的额头。_优!品!小¢说¨旺` +醉?新\蟑/踕*哽-鑫¢哙′

一声闷响。

婢女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鲜血从她的额角汩汩流出,染红了光滑的地砖。

殿内瞬间死寂。

丝竹声停了,舞女们吓得花容失色,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胡亥的酒意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了几分。

他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婢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旋即被戾气取代。

“拖下去!”

他朝着旁边吓傻的内侍吼道。

很快,他找到了赵高。

“赵师,那贱婢…冲撞了我,失手…”

他语无伦次,眼神躲闪。

赵高看着胡亥惊慌失措的样子,又看了看殿内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心中一沉。

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温言安慰。

“公子不必惊慌,不过一介宫婢,处理掉便是。”

“此事,臣会为您周全。”

他立刻吩咐心腹,将尸体秘密处理,又严令殿内众人守口如瓶。

自以为天衣无缝。

然而,咸阳宫内,从来不缺少眼睛和耳朵。

胡亥府中的变故,几乎在发生的同时,就化作一封密报,越过重重宫闱,送到了嬴政的御案上。¢v!7`x`s-w′.+c,o?m/

密报不仅详述了胡亥酒后行凶的经过。

更提到了赵高试图掩盖事实的举动。

嬴政看着密报,原本因国事顺遂而略显舒展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纸张被他攥得微微变形。

一股冰冷的怒火,从他心底陡然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愤怒的,不仅仅是胡亥草菅人命的残暴。

更是他那毫无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的顽劣。

最让他怒不可遏的是赵高。

这个他委以看管之责的阉人,竟敢欺上瞒下,包庇胡亥,视国法如无物。

“好,好得很!”

嬴政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他猛地将密报拍在案几上。

“传旨!”

“将公子胡亥,给朕锁拿到咸阳宫来!”

“传赵高!”

内侍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跑去传旨。

不多时,咸阳宫内。

胡亥被两名如狼似虎的卫士押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宿醉的苍白和未散的惊恐。

他看到御座上脸色铁青的父皇,以及两侧肃立的重臣,腿肚子立刻开始打颤。

“父皇…父皇…”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紧接着,赵高也被传召而来。

他脸色惨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进殿后便立刻跪伏在地,不敢抬头。

嬴政冰冷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人。

他拿起那份密报,狠狠掷在胡亥面前。

“看看你做的好事!”

胡亥颤抖着捡起密报,只看了几行,便面无人色,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一时糊涂!求父皇饶命啊!”

他一边哭嚎,一边拼命磕头。

嬴政看着他这副丑态,心中的失望与愤怒更甚。

“知错?”

“你错在何处?”

“错在酒后失德?还是错在视人命如草芥!”

“朕放你出来,是望你反省己过,你却变本加厉!”

“留你在世上,只会玷污我大秦皇室的血脉!”

嬴政的声音如同寒冰,每一个字都砸在胡亥的心上。

胡亥哭得更大声了,语无伦次地求饶。

嬴政不再看他,厉声下令。

“来人!”

“将此逆子拖下去,重杖八十!”

“即日起,禁足于宫,无朕旨意,不得踏出半步!用度减半!身边侍从,严加管束!”

八十重杖,足以打得人皮开肉绽,数月卧床不起。

这惩罚不可谓不重。

卫士立刻上前,不顾胡亥杀猪般的哭嚎,将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惨叫声很快从殿外传来,令人心悸。

殿内死一般寂静。

嬴政的目光,缓缓转向依旧跪伏在地,身体微微颤抖的赵高。

赵高感受到那如刀锋般的视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赵高。”

嬴政的声音平静下来,却更显可怖。

“朕让你看管胡亥,你便是如此看管的?”

“纵容其恶行,事后还想替他遮掩?”

“你好大的胆子!”

赵高猛地磕头,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饶命!奴婢失职!奴婢罪该万死!”

“奴婢只是…只是怕公子再惹陛下生气…”

“住口!”嬴政厉声打断。

“失职?我看你是有了异心!”

“尔为中车府令,教导无方,包庇罪行,罪加一等!”

“即日起,削去你中车府令掌管符玺、传达诏令之权!”

“同样拖下去,重杖西十!”

赵高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削去职权,形同废黜。

重杖西十,更是奇耻大辱。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触怒了龙颜,失去了最重要的信任。

卫士再次上前,将面如死灰的赵高也拖了下去。

没一会赵高的惨叫声就从殿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