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清秋 作品
62. 鞭刑
画舫宽敞,高三层,船身每层至少十间房,珠帘翠幕,纱幔飘曳。
灯火昏暗,了无人迹,宋涟清摸索进屋里,清淡脂粉香扑面而来,她的眸光凄寒。
三楼倏然传来物什掉落声音,宋涟清抄起只瓷杯绕上去。
可雕花隔板在前,她忽生退意......
新州、官场、冀北,她能感知郎君先前待她的好不做假,并不想两人再走到撕破脸皮的地步,还是徐诺阿姊说得对,直接上门退亲为上策。
越斟酌,宋涟清眼前越模糊,她轻搁下瓷杯,强忍着眼泪转身。
下一瞬,她只觉天旋地转,落进一方软榻里。
她嗅到了裴照林衣物特有的雪松香,来不及推搡,湿热的吻铺天盖地袭来,不给她丝毫躲避逃离的机会。
眉眼,唇,脖颈,再到耳骨,伴着轻微舔舐的软软湿意,末了他戏弄似的咬了下她的耳尖,又缠到她的唇厮磨。
宋涟清浑身颤栗着,热意臊得她理智全消,黏在郎君织起的情网里,小半刻钟,她心底的膈应与屈辱感灼烧,压下那点羞耻欢愉之意,燃烬大网。
她垂头狠狠咬在他的锁骨上,郎君闷哼一声,意外没躲,她便也不给他机会,松开齿,一掌打在他的左脸上,“你瞧瞧清楚,我是谁?!”
巴掌声清脆响亮,郎君清隽的面上多出五个通红指印,他眉心微拢,但很快染上笑意。
裴照林牵起小娘子打他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反问她:“一巴掌,夫人够解气吗?”
他的丹凤眸里藏着汹涌痴缠的情欲,宋涟清错愕动了动唇,抽手反被他握得更紧,连着后腰一并被他托起。
待落定,她淡漠睨他一眼,“拿开,脏。”
她这个“脏”自然指他每一处都脏,郎君勾唇收回手,侧身移开,露出身后绛红的长案。
宋涟清眸光微闪,案上,去鞘的青剑、带刺的刑鞭和一枚小瓷瓶。
“一命呜呼,太便宜,夫人这般犹豫,先来鞭子可好?”
郎君凹自评价,那根刑鞭塞进宋涟清手里。
她握着黑玉质地的鞭柄,正犹豫要不要抽一鞭,便听见细微的衣料窸窣声,她的眸光躲了躲,“你这是何意......”
郎君单手解着衣带,群青色外衫敞开,里衣最后一根衣带摇摇欲坠。
他淡笑着一步一步靠近,“脏不脏,夫人挨个查看才知晓。”
结实有力的光景暴露,各处却布满大大小小的剑伤、枪伤,宋涟清微张着唇,哑口无言。
她的鞭子不自觉松开,稳稳落进裴照林手里,他重又塞进她掌心,牵起她另一只手描摹着他的条条伤口,“冀北回京师不过十日,旧伤暂且不提,这些新伤将得空结痂,动辄裂开,求夫人仔细查看可有一条新伤裂开。”
见小娘子眼底还是无半分怜惜之意,他补充道:“背上,也请夫人一并查看。”
闻言,宋涟清扫了几眼,他新结痂的伤口确实没有撕裂痕迹,她唇边忽地沾上几分自嘲笑意。
上午,朱屹透露自己还要多考虑一段时日改科举。
不到晌午,他最终点了拥护新制的状元郎。
下午,孟钧撺掇徐诺阿姊来告状,裴照林星陆河会佳人。
果真是裴照林的好哥哥好弟弟们,一环扣着一环,将她耍得团团转。
宋涟清手里的鞭子“唰啦”骤响,郎君眼里没有一丝恐惧,反倒盛满了戏谑促狭的笑意,隐隐透着兴奋期待。
看得她生出一团无名火,鞭柄末端略带的勾刺轻抵在他心口,“鞭子亲自递到我手里,裴照林,你真以为我不敢教训你吗?”
连名带姓唤他的名字便是真恼了,裴照林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半步。
小娘子薄怒里略带委屈,眼尾绯红,然鞭柄末端又追着朝前几寸。
她打定了主意不服输,裴照林只好败下阵来,轻叹道:“涟涟如何不敢教训,可我也好生委屈,你今日推两月,明日推三月,后日便是退亲了。”
“你我之间的情意如此脆弱吗?你委屈,就能与旁人这般戏弄我吗?”宋涟清心中委屈崩溃,眼泪簌簌。
她扔下鞭子,背过身去抹眼泪,带着哭腔:“你今日这种下作手段多试探两次,再深的情意也该碎了。”
小娘子最是明事理,总憋着脾气,裴照林怕她憋坏了才惹她宣泄情绪,如今哭起来,他又颇有几分棘手无措。
速速系好衣带,他绕过去将她搂进怀里,垂头轻哄着:“涟涟知晓的,我不择手段哄骗你欢喜裴思淼,后来涟涟可怜我,得知真相没与我置气许久。
从那时起我便时常不信你当真宽恕于我,总是寻着你欢喜我的凭据。
其实这般下作手段出自陛下,当然,我也实在算不得好人,我想得到涟涟欢喜我、在乎我的更多凭据,一时鬼迷心窍......”
宋涟清哭累了,眼圈湿红,揪着他的衣领,直视他,“你竟这般听信他的话!他这位兄长是兄长,我这位夫人便不是夫人了吗?你为何不等等,我当时分明再等一日便会向你坦白!”
她眼角又涌出些金豆子,裴照林靠近替她吻去,湿咸的泪水入唇便成了青涩的苦味。
他柔声下气道歉:“思淼知错,真知错了,往后若再犯起,夫人便差人将我吊在房梁上鞭笞,可好?”
“这可是你说的!”
“是,明日我便去刑部立字据盖官印。”
......
春夜沉沉,河边寒意更浓。
岸边,徐诺有些奈不住冻了,她下午来得急,外衫丝绸制,薄薄一层。
孟钧解开自己的披风为她披上,“天凉,不若回马车里等。”
宋涟清进去至少有小半个时辰,起先有些动静,后来声响消逝。
徐诺心绪焦灼,“不可,现下正是涟涟最需要我们的时刻,她随时可能招呼我们。”
她的话音刚落,画舫的灯火陡然熄灭。
徐诺研究医术之外,最欢喜各类杂书,情爱、志怪、悬疑等等等无不涉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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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海里俨然生出深夜杀妻抛尸的戏码,吓得哭出泪来,“完了,完了,杀千刀的裴照林要对涟涟动手了,我们快些上去!”
她翻出火折子和针包,抽了几根锋利银针,快速与孟钧商议战术:“待会儿你近他身,我伺机封住他的穴位......”
今夜月光皎洁,徐诺依稀能辨出小郎君木讷神情,气不打一处:“你愣着做甚?行动啊!”
徐诺走了几步回头见他还没迈步,以为他怕了裴照林的权势,怒火中烧:“羊质虎皮的胆小鬼,你不去我去!”
孟钧素日虽不通情事,但先前执勤不是没撞见过私会情形,郎君与娘子情难自禁......
他压下心中窘迫,慌忙上前劝阻她。
徐诺一心要救宋涟清,却在二楼扶梯口便被人从后捂着唇揽进怀里。
耳边传来小郎君微微喘息,“阿诺仔......仔细听......”
不知怎的,他的声音莫名低哑,惹得徐诺听不出其他声响,好半晌才集中心神,深蹙着眉听探动静。
这艘画舫隔出许多厢房,但隔音委实不算好,加之无边黑暗里声响本就格外敏感,徐诺无比清晰听见宋涟清的嘤咛声,夹杂着“轻些”、“乖卿卿”等言辞。
她瞳孔旋即震颤!
也曾走南闯北,她并非不谙世事的小娘子,拽着孟钧出了画舫,两人火速离开星陆河。
直至客店,徐诺纤长的颈子依旧满片酡红。
她气急败坏揪起孟钧的耳朵,“先前裴照林为了请我帮他埋名求娶涟涟,连母亲都唤得出口,如今你也故技重施,还真是蛇鼠一窝!气煞我也,一个两个竟敢将主意打到我头上!”
孟钧耳朵生疼,奈何一句疼不敢叫唤,差点给她跪下了,桃花眼里水光潋滟,“我有苦衷,阿诺,我有苦衷的。”
徐诺冷笑收手,环起双臂,坐于榻边,“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苦衷!”
孟钧殷勤为她奉茶,搬了小凳挨着她坐下,“我知阿诺瞧不上世家纨绔子弟,偏生那些个花蝴蝶最欢喜往你跟前凑......”
徐诺骄矜睨他,“别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为何算计我!”
孟钧几欲哽咽:“我在世家行列名声也不大好,自我发觉心悦阿诺起,我便筹谋着博些功名得阿诺青眼,年前,周边几府的大案可都是我破的,冀北一战我也立下许多战功。”
“可归来,陛下姊夫硬给我按了个玩忽职守的罪名,加之先前新州私茶一案,他听说我落入私牢,总之极为不满。”
“原先宋无庸弑母一案,他便答应提我为千户,拖到今日没影不说,我如今直接被撤职思过,他非要我应下这缺德差事,才肯让我官复总旗原职。”
小郎君说得泪眼婆娑,试探地扯起徐诺的袖襟擦眼泪。
徐诺嫌弃抽走袖子,对他与裴照林的怒火渐渐转移,“行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这般大的人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岂料,郎君眉开眼笑,垂头蹭了蹭她的罗裙,“阿诺终于不嫌我年岁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