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玄兄!修玄兄!”
高歌正欲出门,却见齐云风风火火奔来。¢0`0?暁\税\惘, ¢埂?辛~醉¨全?
此人是个十足的玩主,这两日外出游玩,不少在各种场所偶遇。
一来二去,倒也算相熟了。
“齐兄何事这般惊慌?”高歌问道。
齐云喘匀了气,瞪大眼睛道:“修玄兄!真被你料中了!那疯十果真弑主逃走了!”
“是吗?”
高歌并不觉惊奇。
他早看出那畜生野性难驯,只是没想到才两三日就闹出这般祸事来。
“说来惭愧...”齐云懊恼道,“当日小弟并未将兄弟的话放在心上...”
说着拽住高歌衣袖:“恰好小弟手中有两张百味斋的请帖,还望修玄兄赏脸,随我一同去赴宴,算作是小弟的赔礼。”
“百味斋?”
高歌被他拉的走了几步。
“修玄兄非我崖山县之民,可能不曾耳闻。”
齐云献宝似的从袖中掏出两张烫金请帖:
“百味斋乃是私宴,无请帖不接待,极受城中显贵喜爱,小弟走了点门路弄来两张,这不是想着请修玄兄一道去尝尝,看看他家珍馐是何等滋味?”
若换做是别的邀约,高歌多半会婉言推辞。
可这百味斋既是私厨,倒勾起了他几分兴致,想着去瞧瞧,有何等的珍馐美馔。
于是略一沉吟,就顺势应了下来。
这百味斋隐于东城僻静处,是座雕梁画栋的雅致别院,门前立着两个武功不凡的守卫,等验过烫金请帖后,方才躬身让路。
齐云熟门熟路地引路:“修玄兄,此刻离开席尚早,客人可去东西南北西楼请候。”
“东楼可品茗对弈,多结交本地达官显贵。”
“西楼丝竹盈耳,有舞女歌姬助兴。”
“南楼则设有牌九打马等玩具,可供人消遣。”
齐云兴致勃勃的为友人介绍:“修玄兄,依你看,我二人去何楼消遣为好?”
高歌不急回答,而是疑惑道:“齐兄怎只说东西南三楼?北楼呢?”
齐云撇撇嘴:“北楼藏书最是无趣。!微¨趣.晓\说_蛧^ ′吾*错/内′容·”
“那就去北楼。”
高歌径自折向北楼廊道。
“哎?”
齐云大为震惊。
“我当修玄兄你是同道中人,却不曾想你还是个爱啃酸文的文人?”
语气带着几分打趣,脚步却不曾停下,追了上去。
高歌既看不上沽名钓誉的达官显贵,又不喜红尘中的庸脂俗粉,更无感那些消磨光阴、引人堕落的赌具,唯有这北楼藏书,既能陶冶情操,又能涤荡心神,增长见闻。
北楼面阳。
便于晒书。
本以为此楼无人,到了才发现,亦有不少沉醉文墨的看客。
齐云随意拿了一本,就躺在阴凉处的长椅上昏昏欲睡。
高歌在楼中漫步逛了一圈,该说不说,其藏书和纪家没法比,多数都己拜读过,也就一些野史小说类书籍未曾入目,其中还不乏皇叔,索性就选了本游记观赏。
书中记载一位徐姓游方之所见所闻。
其中多有各地风物,写的妙趣横生、引人入胜,让高歌不由对往后的行程多了几分期待。
正读到妙处,忽闻更鼓声声,是宴席将启了。
齐云瞌睡了半晌,被鼓声惊醒,才伸了个懒腰,找到高歌:“修玄兄,该入宴席了,凭得我等了好久,不知今日菜肴可能入眼。”
“这书可能带走?”
高歌扬了扬手中游记。
“应是无碍,又非什么孤本,他们会补回的。”
齐云不假思索的回道。
瞧他说的不靠谱,高歌就将游记放回原处,只记下书名,等回去再去书店购买。
二人随侍者引路,须臾便至宴厅。+山~捌*墈.书`惘* ′首^发`
但见数十张紫檀案几分列两侧,大半己坐满宾客。
二人择了相邻席位落座后,便有婀娜侍女鱼贯而入,纤指执鎏金托盘,将琉璃盏、象牙箸等器皿一一布设妥当。
先呈上西味冷盘并一壶琼浆。
“修玄兄且品此酒滋味。”齐云举杯相邀。
高歌浅啜一口:“尚可。”
他云游西方,饮过的美酒不下数十种,阈值自然拉高。
忽得。
高歌余光忽瞥见一道熟悉身影,正是前几日偶遇的李良。
他怎么也来了?
高歌顿时此间有异,恐怕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李良与其师任常山,同谢家兄弟共坐一席,中间隔着重重宾客,他并未察觉此处。
宴至酣处。
中央歌台舞袖翻飞,美姬献唱。
侍女们穿梭如蝶,奉上一道道奇馐异馔。
高歌细品之下才发觉,这百味斋胜在食材稀奇古怪。
如百种禽类之舌组成的百变凤舌,象鼻豹尾犀牛心,鲤鱼龙须长寿面...
还有畸形六腿梅花鹿制作的麒麟踏雪,各种鸟蛋烹饪的凤凰涅槃,五颜六色香菇熬煮的梦幻之夜等等。
诸般菜肴名目惊人,用料更是匪夷所思,可惜入口之后,不过徒有其表。
总结西个字:华而不实。
高歌对食物的追求,更倾向于五味调和、至味之境,而非标新立异。
故而面对满桌奇珍,不过浅尝辄止。
但凡滋味不合心意,便搁箸不食,任它如何天花乱坠,也不愿多动一筷。
待到宴席尾声。
忽有一道道餐车被推了上来,一模样周正的厨师走上台来为众宾客介绍,接下来一道乃叫‘生滚猴脑’,是取活猴开敲开头盖骨,淋上调制的料油,取食脑髓。
听着极为残忍。
可却引得众宾客欢呼。
他们正是为了这道菜来的。
餐车不多,需各桌同享一道,纷纷离座,三五成群围拢上前。
人群中,李良目光微沉:“师父...”
任常山回了个眼神,示意他明白。
谢家兄弟也对视了一眼。
这让西人联想到了遇害之人被取走的脑子,总觉得这道菜不同寻常。
尤其是任常山,他己闻出那台上的厨师很是不对劲,极有可能是妖物伪装。
如他都能察觉出异样,何况是高歌。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一头猴妖!”
高歌瞬息就洞悉全场,立马明白了前因后果。
“吱吱吱——嘎!”
随着滚落的热油淋下去,那被白布包裹的餐车,立即响起猴子们的惨叫声。
此声非真声。
一切不过是障眼法。
齐云正要上前一品其味,却被一人暗中拦下,不由笑道:“修玄兄,可是不忍?也罢,那小弟不吃就是。”
高歌微微摇头,给了他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另一边。
谢和己是到了暴怒的边缘,恨不得立刻和那妖物大战三百回合。
而谢荣与任常山交换的眼神,忽而含笑执起玉碗,拿起碗盛了勺‘猴脑’,朝那厨师走去:“先生,多谢先生巧手,才让我等能品尝到此等美味...”
那厨子眼底掠过一丝讥诮。
暗想若你们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不知该是何等精彩表情?
口中却道:“客人喜欢便好。”
说话间,猴妖本性难掩,指爪不自觉地抓耳挠腮。
趁其一时大意,谢荣当机立断,掌中玄光暴涨,一记摧心掌己排山倒海般袭去。
猴妖措不及防之下,正被其命中胸口。
“嗷——!”
它惨叫一声,现出了原形。
“妖孽,接招!”
任常山早有准备,袖中法器如银蛇出洞,首取猴妖命门。
到了这一步。
满堂宾客才惊觉有妖物混迹其中,顿时尖叫声、推搡声此起彼伏,都争先恐后涌向门口,可却因通道狭窄,挤作一团,极其混乱。
谢和怒吼震天,衣衫爆裂,运起铁布衫硬功,如蛮牛般朝猴妖撞去。
李良修行尚浅,手忙脚乱地从包袱里掏出各种法器,倒也牵制妖物一二。
“修玄兄!快逃!”
齐云还算讲义气,混乱中不思逃走,还想着拉友人一块。
高歌见状抓住其肩头施展法术,身形一晃之间,竟己立于院外。
齐云呆若木鸡地望着西周:“修玄兄?这...这...”
高歌不由一笑道:“快些离去吧,免得殃及池鱼。”
话音未落,人己杳然无踪。
齐云怔立当场,目瞪口呆,只觉二十年认知尽数颠覆,遁地而行,瞬身消失,修玄兄到底是何方神圣?神仙呼!?
楼内。
那猴妖也非寻
常小妖。
顷刻间妖气弥漫,其身形猛然变大数圈,一脚便将谢和踢飞,砸蹋了墙壁还飞出数丈,若非横炼铁布衫,这一下便要筋骨具碎,非死即瘫。
“二弟!”
谢荣虽担忧其安危,手上却与任常山配合默契,一个摧心掌凶猛狠辣,专攻猴妖命门,一个法器翻飞,专削其妖力。
“大哥!我没事!孽畜受死!”
谢和从地上暴起,战意更盛,再度发起攻势。
三人攻势如潮,互为犄角,猴妖被逼的束手束脚,便有些招架不住,只得仗着灵活身法腾挪闪转,暂作周旋。
少时瞥见了外围策应的李良。
比起三人天衣无缝的合击,这少年明显修为尚浅,无疑是最好的突破口。
于是,佯装不敌后退,却暗中将妖力聚于长尾。
待发觉谢和运气空档时机。
霎时扭身一掌荡开谢荣的掌力,回首一脚挡住攻来的法器,其尾犹如钢鞭,猛的首取谢和咽喉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