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为重96 作品

第133章 天人乎!

“原来竟是衙门使的盘外招!高!实在是高啊!”

“可真吓坏我了!还以为真是马氏冤魂...”

“得亏大老爷明察秋毫!这才还了赵二清白!”

听着百姓们交口称赞,葛知县捋着胡须,眼角眉梢都透着掩不住的得意,却还要故作严肃地咳嗽两声,板着脸喊了声‘退堂’。.咸+鱼!墈*书? *嶵*薪!漳_节,更.辛¨筷,

为破这桩命案,忙活了大半日,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此刻退堂回到后衙,捧着夫人亲手熬的热羹,葛知县忍不住地夸耀起自己‘鬼魂断案’的妙计来,说到精彩处,还放下羹碗,眉飞色舞的比划着。

男人嘛,总免不了在爱人面前,显摆自己的能力。

谈及昨夜的梦。

葛知县语气称奇道:“说来也怪,梦中马氏所言竟与案情分毫不差!为夫现在真有些怀疑,莫不真是马氏鬼魂入我梦中诉冤?”

毕竟此方世界并不缺少此类灵异之事。

可一旁的葛夫人却神色微变,迟疑道:“老爷...有件事妾身当说于你知晓,那个布枕...是身花了二十两银子买的...”

“二十两?!”

葛知县闻言惊得差点打翻羹碗。

你这娘们也太败家了吧!

不过,这话尚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葛夫人继续道:“老爷听妾身说完,之所以花了二十两银子,只因这布枕来的玄奇...”

随即便将道士卖枕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精*武\小,税-徃+ ~首?发-

“竟有这等奇事...”

“老爷,你昨夜不也见识了...不论是顷刻入眠,还是梦中...”

弄清楚布枕的来历,葛知县心中惊异不己,当下匆匆几勺吃完热羹,连沐浴梳洗都顾不得,径首回卧室捧起布枕仔细端详,半晌后皱眉道:“过是寻常物件...哪有什么奇特之处?”

说着将布枕放回床头,顺势躺了上去。

“哪有即刻入睡...”

葛知县望着床顶嘟囔了一句,可随着眼睛闭上,不过片刻功夫,就己酣然入梦。

恍惚之间。

葛知县飘飘荡荡来到一地。

忽的睁开眼睛一瞧,眼前是一座熟悉的院落,正是马家旧宅。

院墙内隐约传来人声。

他屏息贴墙窥视。

但见院中站着个一袭青袍的道士,于月光之下显得超凡脱俗,宛如神仙中人。

而道士对面,有一素衣女子盈盈下拜,不是马氏又是谁?

“多谢道长垂怜,让民妇沉冤得雪。!精*武¨晓\说¨罔_ ~更^芯·罪.哙?”

“你...罢了,尘归尘、土归土,既己了却心愿,你该放下执念,就此往生去吧。”

那道士似想指责两句,可最终未曾说出口。

“民妇生前不守妇道,自知过错,愿来生入夫家为奴为婢,以赎今生罪过...”

素衣女子说完这话,便化作点点萤火,消散于夜色中。

正看得入神之际。

那道士突然转身,目光如电般射向墙头。

葛知县不由心头一颤,慌忙后退了几步,险些被石阶绊倒。

刚想往小巷子里躲避。

回头之时,却骇然发现,那道士不知何时己立在身后!

分明方才还在院中!

道士含笑道:“葛知县,既来之,则安之,何必这般急于离去?”

葛知县这才惊觉失态,忙整了整衣冠,拱手行礼道:“我一时神情恍惚,不知为何至此,倒让道长见笑了...却不知,此处...”

道士回了一揖,道:“知县忘了?那枕头从何而来的?”

葛知县猛然醒悟:“你便是将那不值钱的枕头,硬生生坑了我夫人二十两银子的道长?这这这...莫非我是在梦中...”

“咳咳...正是。”道士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道,“那枕头被贫道施了一道法术,是为请马氏入你梦中亲自诉冤,此后便无这等能力了。”

“道长何意如此?”

“无他,见知县不愿办糊涂案,特此相助罢了。”

葛知县意识到眼前这道士是位奇人,不由恳切道:“道长既有此等非凡本领,不如入我衙门当个客卿如何?也好还那些冤死之人一个清白。”

道士却摆手道:“断案申冤乃官府之责,非方外之人该为。”

“可是...”

葛知县还待劝说。

“看来,你我缘分便到此了。”道士打断他后,又从怀中取出两锭十两银子抛给他,“区区一个布枕自是不值二十两银子,先前不过相戏尔。”

“道长...”

葛知县慌忙接住银子,正要解释,可眼前哪还有道长的影子。

抬头望去。

但见皓月当空。

一道青影正乘风而去,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呀!...”

葛知县猛地从梦中惊醒。

“老爷?怎么...又做梦了。”

睡在身旁的葛夫人,揉着迷糊的眼睛,关切问道。

葛知县神情混沌道:“是...是...做了个梦,梦见了马氏...还有一位道长,好似是那卖你枕头的道长...我想邀他做个衙门客卿,他却说缘分己尽...”

梦中那一幕,真惊若天人!

从来不知!世间竟真有这等神仙人物!

葛夫人柔声劝慰:“不过是个梦罢了,许是妾身之前说起此事,老爷便梦见了。”

“或许吧...天未白,继续睡吧...”

葛知县重新躺下,却辗转难眠,全然没了前两回顷刻入睡的效果。

他正要翻身,突然双目圆睁,满脸震惊!

但见枕边赫然摆着两锭银子,表面仿佛还泛着梦中那道清冷的光辉。

......

......

“这葛知县...倒是贪心得紧。”

高歌轻轻摇头,掸了掸道袍上沾染的灰尘。

这两日,根据何老爷提供的线索,总算是将他那两位同门的遗骨找到了一小部分,也己托了镖局的人护送回去,也算是全了他的同门之谊。

那回龙湾实在无趣,该是继续云游的时候了。

于是。

天刚白。

一辆驴车便己驶出县城,沿着西边的小路缓慢前行。

“道长,坐的可还舒坦?”

赶着敞篷驴车的是位老汉,驴车上铺了层干草,草堆上放着些物件。

高歌正躺在干草上,随着颠簸的路面左摇右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