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
初夏的晚风裹挟着城墙砖缝里蒸腾的热气,掠过西安府斑驳的青石长街。·5′2\0?k_s-w?._c!o.m^
巡抚府邸的外面还等着十几个人,他们分别是布政使和知府大人的书吏、参随、轿夫、差役。
反正也无聊,布政使大人的书吏便开始和知府大人的书吏聊天,
布书吏说:“你听听,里面又有人叫唤,这年头稀罕事儿就是多。”
知书吏点点头:“就是,也是闲的淡疼没事儿干!”
“唉?”布书吏疑惑道:“你听这声音像不像有人淡疼,哈哈哈哈哈,你说的还真对!”
(此时正值那个仆人被蹬了一脚,跳着脚骂街的时候。)
知书吏也跟着哈哈大笑,
可是很快,巡抚府又传出一声惨叫:“嗷呜——————————!”
布书吏和知书吏二个人也是没心没肺,依然越听越开心,哈哈大笑。
知书吏说:“我听这声音怎么越听越像你们大人。~精¢武\晓-说-旺* ~罪*新/章.截\埂`歆!快+”
布书吏连连摇头:“不能,我们大人叫不了这么响。”
两个人再仔细听,府中最后的那个声音嗷嗷起来己经没完了了,
他们从没听有人叫的那么凄惨过,上老虎凳都不至于叫成这样,
听声音就知道,那人是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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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府邸的影壁附近。
布政使王廷玉在打着滚惨嚎,嗓子都快喊哑了,胖脸上全是泪水,
其实也不怪他,活了几十年一首是三角状态保持平衡,短短几秒钟就给抻首了,谁受的了!
嘎巴一声,重重的墩在地上,没有鸡飞蛋打都算他好运。
三十秒之后,甘学阔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也是瞠目结舌:
他自己一个家仆在单腿蹦,捂着裆嘴中还呼呼吸气;
李文谦满头满脸的血,还和两个皂隶撕巴在一起,两个皂隶压着他的胳膊,他一会儿翻到上面,一会儿又滚到下面,嘴里骂个不停,逮着机会就冲着两个皂隶吐口水;
最惨的是王廷玉,胖脸都肿成了猪肝色,滚得身上全是泥土。*r·a+n′t?x¢t../c¨o¨m¢
甘学阔愣了那么三五秒钟,决定还是按照原计划行事,
他轻轻咳嗽两声,从绯色的衣服袖子中掏出手谕,站在台阶之上,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陕西布政使王廷玉,西安知府李文谦,食君之禄而忘报国之恩,贪墨成风,结党营私,致边疆糜烂,民不聊生!
更与山贼暗通款曲,私授西安府机密,罪不容诛!
着即......”
甘学阔又咳嗽两声:“着即......陕西巡抚甘学阔锁拿正身,严刑究审,毋得宽纵!家产尽没官!凡隐匿者,连坐九族!”
有一说一,甘学阔长的还真不错,
虽略显佝偻但身材颀长,眼尾下垂却目光如炬,鼻梁挺首如刀削,唇色淡青,他蓄了三绺长须,以银丝梳得一丝不苟,末端垂落胸前,更添几分威严。
但长得不错,念的好也没用啊,李文谦可不肯吃这种亏,抄家下狱的亏吃了就完蛋了,
旁边王廷玉疼的晕菜了李文谦可没有,
李文谦也顾不上和狗衙撕巴了,大声叫骂了起来:“狗官!”
“甘学阔!”
“老匹夫!”
“这种手谕老子也有!”
“你等老子拿出来给你也念上一念!”
那......甘学阔当然不能让他念了,命令仆人:“堵上他的狗嘴。”
甘学阔纠集的衙役们往后面躲,不想参与这种烂事儿,
但甘学阔的家仆们全部扑了上去,
按腿、拽胳膊、堵嘴,一阵忙活。
李文谦在地上拼了命的挣扎,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西安府知府大声喊了起来:“救命呀!”
“甘学阔杀人啦!”
“狗官你敢矫传圣旨!”
“啊~~~~救命啊!”
另一边,王廷玉终于也疼明白了,终止了打滚也跟着一起喊:“救命!救命啊!”
“巡抚要杀人了!”
“老子
腿好疼啊!!”
“......”
............
府外,没心没肺的俩书吏还在聊天呢!
“布书兄(布政使的书吏简称),你听说手电筒了吗?”
“知书兄(知府的书吏简称),万万不可如此称呼,你年纪大你是兄长!”
“唉?达着为兄吗,布书兄跟着布政使大人,自然你是兄长。”
“唉?知书兄这就说的不对了,你我二人平辈论交,自然要以年龄为主。”
“唉?”知府的书吏摇摇头:“不妥不妥,你我二人同为书吏,不然我们还是文学建交吧,你出一联,我出一联,谁对的好对的妙谁为兄长。”
布政使的书吏拍手称好:“妙啊,就该如此,那就请知书兄先出上联。”
知府的书吏摇头晃脑:“我这个上联是......”
旁边的随从、轿夫都看不下去了:“二位,能一会儿再逗闷子吗?”
“你们两个听不到王大人和李大人喊救命是不是?”
“你们两个是不是聋子??”
“赶快想办法吧,不然你们两个就失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