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秦河说出那些话时,张景却只注意到秦河对自己的称呼从朋友变成了兄弟。_如~文^网* ^追?最?新^章,节!
霎时间,他按着伤处的手臂微微僵了一僵。
“报上你的名头吧,无论你家中长辈是谁,找个能做主的过来。站在这里欺负一个女人总不是事。”
曹晖深吸几口气后,语气终究还是平缓下来:“事情总不能一直僵在这里,要么就去找衙门办,相信你应该并不情愿。”
他的这些话也算是斟酌过一番的,毕竟不论是谁,家中的小辈将如此贵重的东西偷拿出来,也不是个小事。
“我就喜欢欺负女人。”
秦河却像是只听到了曹晖中间的半句话一样,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眯眯地看了过去,随后像个真正的流氓一样翻着白眼,无赖道:
“无论是在床上还是床下都喜欢,尤其是你们曹府里的女人。”
曹晖怒极反笑,眼睛狠狠瞪着秦河,喃喃开口:“我曹府……”
“曹府?”
他的话语还未说完整就被秦河高声打断了,“知道这牌子能让你在刑部大牢待多久吗?能把你曹府全家上下都给砸死!”
秦河点点了腰间别着的云纹金牌,声音里再听不出丝毫玩笑,而是透露出浓郁的寒意。.5-4!看¨书` ·更^新-最^快?
曹府夫人的呜咽卡在喉咙里,她没来由想起了去年自家老爷为求见一个二品大员,在人家府外不知等了多少天。
此刻她被掐着的脖颈阵阵发麻,糊成一片的胭脂在脸上显得无比滑稽。
这几句话如冰锥一般扎进曹晖后颈。
他死死盯着秦河的双眼,颊边腮肉都气得微微发抖。
张景靠在廊柱上擦去鼻血,瞧着曹晖从涨红到煞白的脸色,心底积郁的火气化作冷笑:
“曹大人,这是不是你方才所说的京城规矩?”
曹晖喉结滚动,视线在秦河的腰牌与张景染血的衣衫间徘徊,周围看客的窃窃私语如银针般刺耳。
“是在下失言了。”曹晖猛地躬身作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沉的气息,“犬妻酒后糊涂,惊扰贵人。在下愿出黄金百两——”
“谁要你的脏钱?”
秦河摆了摆手,不再正眼看他,反倒是歪头看向张景,醉眼里透着狡黠,“你想怎么玩?”
张景看了看曹晖那张态度与先前截然不同的脸,刚要开口,忽听街面传来了甲叶碰撞声——衙门来人了。
“怎么回事?”进来的捕头用凌厉的目光扫过几人,可就在看清秦河腰间那块金黄色腰牌的时候,眼神瞬间涣散。·x_x*n′y!d+..c^o\m¢
曹晖见状倒是如遇大赦,刚要开口告状,却被秦河抢先开了口:“没事,就是曹大人想跟我兄弟探讨探讨规矩。”
他像是扔垃圾一般将怀中的娇躯扔向了曹晖,随即抽出腰间金牌朝捕头晃了晃,金光灿灿照得让人睁不开眼。
“不过曹大人,要是往后敢在太医院给我兄弟下绊子——”
秦河摇摇晃晃地从曹晖身边走过,拖长语调,声音里满是讥笑:
“我不介意请你和你的花魁夫人一块去刑部吃两顿牢饭。”
原来是刑部大官!
曹晖抱住花容失色的曹府夫人,脸色阴沉,无数刑部高官的名讳顿时在他心头掠过,可始终想不起眼前之人到底是谁家小辈。
捕头的脸色瞬间变了变。
眼前的两个人他虽然只认识那位太医院的院判曹晖,但人家至少也是五品官员。
而另一个尽管他不认识,但从那块腰牌和话语间都能看出来,喝醉了的英俊公子正是刑部的二品高官!
捕头看清形势,立刻堆起笑,走上前做起了和事佬:“两位大人,既然是误会,那就各退一步吧。”
“我倒是无所谓,就看曹大人同不同意了。”秦河笑眯眯地看着曹晖。
曹晖看着捕头递来的台阶,又看看秦河似笑非笑的眼神,终于咬咬牙:
“是,是误会。”
“曹某往后在太医院,自会多加照拂。”
秦河闻言不再说话,将手随意搭在了张景肩上,拍了拍他染血的衣襟:“听见了?你上司说要关照你。”
他转身朝捕头摆摆手,“没事了,你们忙吧。”
捕头如蒙大赦,带着衙役匆匆退去。
曹晖看着秦河揽着张景往外走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直到两人
消失在了街角,他才猛地踹向身边的柱子,怒喝道:“查!给我查清楚那小子是谁!”
街边秋风卷起落叶,张景感受着秦河搭在肩上的力道,忽然觉得胸口的疼痛轻了些。
但从他身上的伤势可以看得出来,分明是狼狈至极——他身上的袍子早就被撕成一缕一缕,露出了里边的衬衣。脸上也是鼻青脸肿,满是灰尘。
“风流倜傥秦公子。”
在返回太医院的巷子里,张景一边与秦河蹒跚走着,一边叹了口气,“我看你是惹事闯祸秦公子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他随即停下脚步,拉住埋头走着的秦河,目光灼灼地问道:
“所以那块腰牌是什么?”
秦河也停了下来,回过头,脸上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笑容:“我偷的。”
他似乎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牵扯许多,说完这句话后,就径直转身,欲要继续朝前走去。
但张景接下来的一句话喊住了他:
“是肃正院的吧?”
闻言,秦河身形猛地一顿,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挂着复杂而又僵硬的笑容。
“你知道了?”
他看着张景的眼睛,眸子里同时充斥着冰冷和炙热两种情绪,声音更是微微发抖——
“所以在白河县,真的是你?”
张景眯了眯眼,沉默地注视着眼前之人。
此前他一直以为两人之间已经无比熟悉了,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是这么的陌生。
“你今天问的那些话,和假装喝醉惹出事情,不都是为了试探我的么?”
张景冷冷开口:“既然你想知道,直接问我便是,何必费尽心思?”
“甚至,连你一开始说要与我交朋友,带我去勾栏酒楼,就是在为此事做准备吧?”
“只是,我不知道在白河县时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听闻此话,秦河苦笑着摇了摇头,眼中凉意消散了许多,他从怀中摸出一根细细的银针,神情复杂地看向了张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