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师徒颠倒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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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恢复与尤珈的来往后,希尔诺的睡眠质量得到显着提升。

结束一天的疲惫,躺在床上,希尔诺感慨着想:默文说的没错,自己就是害怕寂寞了,所以才喜欢和尤珈呆在一起。

确认了这一点后,先前的那些犹豫与纠结突然就烟消云散,整个心境豁然开朗。

仔细想想,自从毕业后,朋友们天南海北地跑,大家都各有各的事务要忙,聚少离多。在遇到尤珈前,他很久没有和别人愉快地用餐了。

还有一起散步,一起看书,一起外出游玩,甚至是单纯地坐在一起发呆……希尔诺觉得对他而言,尤珈倒不像是年幼的学生,更像是一位相交多年的朋友,相处起来轻松自在的朋友。

严格来说,他其实不算尤珈的老师。毕竟身为校长与首席,他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几乎没有时间为学生们授课。

他为尤珈做的事,也不过偶尔几句答疑。尤珈是个聪明的孩子,不需要他多说什么,很快就能领悟到。

有时候希尔诺甚至怀疑,这个聪慧过头的学生在故意装傻,拿一些本已弄懂的疑惑来请教。

“尤珈,这个理论确实很新,大多数学者甚至都还没触及。可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理解呀。”希尔诺拿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打量着桌对面的学生。

他的学生表情不变,冷静回答:“我理解得不算透彻,想听您细致讲述一遍。”

“这样啊……”

希尔诺没有拆穿对方,只轻笑一下,给两人的杯子里又添了点水。

尤珈喜欢呆在他身边,喜欢做他的小尾巴,这件事希尔诺是知道的。不过他的小尾巴很是羞涩,像只矜贵的猫,不肯将这份心思表露出来,每每只会用上一些借口。

“老师,我有问题想要请教您。”

——要是连尤珈都不懂的话,这个研究存在的意义在哪里?

“老师,您也刚好在这里用餐吗?”

——我坐在天台上看到了哦,有人一路问了不少人,才找到我用餐的位置。

“老师,院长拜托我给您送来一份文件。”

——马库斯老师说他走在路上时,被某个小家伙截胡了文件,那人理直气壮地表示要代送。

“老师,后天的舞会……我不会跳舞,到时候我就不去了……”

——噗。

希尔诺如往常一样,没有揭穿尤珈可爱的小心思。

说尤珈从前不会跳舞,希尔诺是信的,毕竟这孩子的生长环境不算多好。但以尤珈的学习能力,哪怕只是在前一天突击学习,也能在舞会上完美表现。

好可怜,看来不会跳舞的小朋友需要心软的老师来教教。希尔诺在心底里替尤珈把这句话说出来,突然起了逗逗对方的想法。

与尤珈相处了快一年,他差不多也摸清了这孩子的脾气。自尊心很高,但偏偏喜欢在他面前示弱,展现出离不开他的样子。

这完全就是撒娇嘛!

希尔诺忍着笑意,状似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哎呀,怎么办呢,我也不会跳舞。本来还想要尤珈你教我的,结果你也不会……看来我只能找别人教……”

他撇着脑袋,装作看桌上仙人掌的样子,实际上用余光观察着尤珈的表情。那张精致的脸没什么太大变化,除了嘴角微微耸拉下来一点,以及周身萦绕不散的委屈情绪。

他其实还挺会看人的,这么多年下来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领,连那些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都难以在他面前掩饰想法,更别谈尤珈这样才十八九岁的孩子。

尤珈大概从来不知道,他自己抿着嘴板着脸时,就像只被欺负了的小动物。既不会哭也不会闹,就那么安安静静立在那里,让人很想去戳戳那张脸。

希尔诺如此感慨着,并完全忽视了他自身的浓厚滤镜。

“尤珈,时间快到了,我还有个会议,就先走啦。”

希尔诺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啜饮着,直至杯中见空,才慢悠悠站起身,理了理衣摆,擡脚朝门外走。

这是一串极为拖沓的动作,给足了身后某人纠结的余地。

一,二,三。

当希尔诺在心里面默数到第三声时,他的衣角被一股轻轻的力道牵停,像是被小动物叼住。

希尔诺在尤珈看不见的角度揉了揉嘴角,把藏不住的笑意揉浅,才故作茫然地侧过脸去。

“怎么了,尤珈?”

尤珈牵着手上的一丁点布料,抿嘴没有立刻出声,像是仍在犹豫。

“没有事的话,那我……”

“我可以教您。”

生怕希尔诺直接走掉,尤珈又立即重复了一遍:“您不会跳舞的话,我可以教您,您不需要再去找别人。”

“可是你不是说……”

“我可以学,只要一天,不,半天我就能学会,学得很完美。到时候我可以来教您,我一定比任何人都教得更好。”

尤珈说得很认真,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擡起来,撞进希尔诺的眼中,把希尔诺逗弄的心思都撞出了脑海。

希尔诺看着这海一般的眼,看着这比平日亮上许多的眼,有一种被海水所包裹的错觉。

这是富有生机的海水,被太阳照亮的海水,与晴空交相辉映的海水。

尤珈认真起来时,变得没那么可爱了,但却很让人……心动。

希尔诺恍惚了一下,在词汇库中搜刮一番,最终只找到“心动”这么个形容。

等再长高点,离开校园,褪去青涩,估计会有更多的追求者吧。他稍有些许惆怅地想着,并将这份惆怅归于对后辈的不舍。

尤珈就像他的弟弟一样,等以后看到自己亲密无间的“弟弟”有了更亲密的人,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希尔诺逐渐走神,于是得不到回答的尤珈彻底不安了。

他难得升起一抹慌乱,走马灯一般回顾起过去的种种,那些可能让希尔诺讨厌他的种种。

希尔诺老师终于发现他总在说谎了?还是发现他其实没那么“乖巧”?是上次被撞见告白的时候,还是下雨被希尔诺老师借伞的时候?

可这次他是真的不会跳舞……老师是不是不再相信他了……

尤珈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试图分析希尔诺神情的每一丝细节。可这位总笑意盈盈的青年把情绪藏得很好,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温润的样子,让人看不清也捉摸不透。

他头一回有了身为“后辈”的自觉,发现自己在希尔诺面前相当无力。不知道是否被看透,也不知道哪些地方被看透。

希尔诺回过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略显笨拙的尤珈。有点小心翼翼,又有点不安。

他思索两秒,立即明白了原因,擡手揉了揉那手感不错的发顶,欣赏眼前瞬间泛红的面庞。

“放心,我只会让你来教我跳舞,这个位置谁都抢不走,好不好?”

“好、好的……”

尤珈说起话来像含了块石头,希尔诺都怀疑这颗脑袋被烧坏了。看,多红,显然煮熟了。

他牵起这只煮熟的红虾,在对方提问前就解释:“尤珈你可以来旁听这次会议。毕竟你申请了提前毕业,预计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这次会议对你来说……”

希尔诺轻柔的声音像是透过手掌爬到自己的肌肤,尤珈只觉得整个人都酥酥麻麻,走起路来带飘。

老师揉他的头发了。好舒服。他第一次被人摸头。老师说那个位置谁都抢不走。

不是第一次被希尔诺牵着走,尤珈却第一次脸红心跳,险些忘记了怎么握住对方。

纯白的长发在他的视野中晃荡,随着主人的行走一摆一摆,吊在腰后,像是故意勾着他扑上去的玩具。

想摸一摸,想把这长发缠在手上,还想咬一咬……等一下,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尤珈被这突如其来冒出的想法打得有些懵,就像一只被自己尾巴打了脑袋的猫,茫然不知所措。

他的理智停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往哪走,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情感欲望肆意生长,欢快地溜达。

希尔诺老师应该没有被摸过头,至少没有被同龄人摸过。呃,自己当然是同龄人了,才不过十岁差距而已,哪有什么隔阂。

也就是说,自己可以做那第一个,甚至是唯一一个。除了自己,没有谁能够被希尔诺老师允许去摸头。

教老师跳舞的时候,可以不着痕迹、装作无意地摸上去,手感一定很好。

嘿嘿。

尤珈走着走着,脚步逐渐轻盈,开始将先前的迷茫丢至九霄云外,又熟练地计划起下一份“巧合”。

希尔诺走在前头,并未意识到他的头发已经遭到惦记,只是勾着嘴角回忆尤珈发顶的手感。

这头一直想摸的黑发果然又软又厚,手指陷进去像毛绒玩具一样,细细绵绵。这可比撸猫还舒服,看来正餐还是要比代餐更好。

想起他的学生被摸得一副呆滞又羞耻的样子,希尔诺的手禁不住蠢蠢欲动,还想再来一次。

和尤珈练习跳舞的时候,可以上手rua一rua。嗯,既然跳舞的时候可以把手搭在对方肩膀上,那再往上移一点点,“失手”搭在了头顶,也不是不可能嘛。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