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乌镇!
在苏州住了两日,我和东方卿日夜兼程,一路上小心翼翼,为了避免官兵追查,我们绕路走了整整一大圈,一个月多才行至江南,此时正值阳春三月,江南阴雨连绵,自小在京城长达,我极喜爱雨点打在脸上,身上酥酥麻麻的感觉,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东方卿从对面走来,他脸上的笑容像彼岸花般孤独的绽放,我一惊,他的落寞被深深的埋在眼底,带着点点时光错落的感觉,我恍惚。他走近,握住我的手,极力的笑着:“怎这般凉?”说着和着我的手放置唇边呵气。心中一动,一股暖流流淌而过,定定的望着他掩去落寞的双眸,含笑:“东方,我们是否很早以前就认识了?”他的身子明显一震,眸中哀伤涌现,却又急急掩去,终是被我探到,握着我的手顿了下,转身牵着我漫步行走。走了好久好久,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故沉默着,忽而停下身来,认真的看着我:“溪儿,你愿意和我走么?”这是他第二次这么问我了,我浅笑看着他,“我不正跟着你走么?”虽然知道他问的不是这个意思,但我不想伤害他,我的心中只有南宫祁,只有他,那个像是命中注定一般,怎么躲也躲不过,既是爱了,伤有多重我都承受!他眼眸暗了暗,既似无奈又似自嘲般笑了笑,“是啊,溪儿正跟着我走!”‘东方,对不起!’我在心中默叹!
望着绵绵细雨,心境通透,我喜欢这儿,这是在我初见到江南的雨时心底的声音,是的,我爱这儿,这儿远离了南宫祁,似乎就远离了悲伤,若是没有粹玉阁的事,我想我极愿在这儿长住下去!我笑着把我憧憬着的告诉东方卿时,他喝着茶盯了我好久好久,愣笑着,不语。我疑惑:“怎么了?”“没有!”仿佛憋笑着太久他的脸微微透着一丝红晕。见他不回答,再三追问他还只是笑而不语,假装生气,转过身不去理他。
不过一个时辰,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束鲜花,愣愣的捧到我眼前,傻笑着,眼中充满期待:“喜欢么?”我惊讶,看着他不知如何作答。许久,见我未接过花,他的笑容牵强的挂在脸上,自嘲着道:“我就知道溪儿是特别的,肯定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说着便要一旁丢去,我匆忙接住,“我,喜欢!”他眼中满是惊讶跟欣喜,又带着点疑惑,见我又重重的点头,才露出笑来,“如此,不生我气,可好?”恳切的请求着。“东方。。。”发觉自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刮了下我的鼻子,邪笑着道:“一束花儿就这般感动,那要不要以身相许?”我没好气的呛声着:“我哪只值一束花!”又好奇的问道:“怎知我喜欢蓝色鸢尾?”“猜的!”我知他不想回答,未有追问下去,从我出生到现在,从未见过如此鲜艳的蓝鸢尾,偶尔得知是在荆山的时候,原先师父总是逼着我认识各种花花草草,我原本极不喜欢这些玩意儿,却在见到枯萎的蓝色鸢尾时心中莫名的欢喜,好似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它一直隐藏着,似曾相识的感觉太过浓烈,我便疯狂的喜欢上荆山上的一草一花一木,可它从未在荆山的山头出现过,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从荆山回到京城之后我便再也没有想到鸢尾。我盯着手中的鸢尾愣愣发呆,脑中晃过一个白色的画面,“喜欢吗?”模糊的面容一遍遍的重复询问着。
粹玉阁总部我回不去,想不到在江南的总分舵我也进不去,东方卿怪我太过冒然行事,这下我的身份暴露可能会迎来杀身之祸。虽然我露了脸,不过他们只知道我是新任的阁主,除了老阁主跟凝粹之外,没有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劝东方放宽心,事情未必会那么糟糕,可是我不懂任何阴谋的背后都藏着惊天的秘密,也许我的真实身份早已被他们窥探的一干二净。
探听粹玉阁的消息毫无进展,我急得焦头烂额,心中难安,一路上留下那么多记号,凝粹应该早已发现,为何都没有半点消息,心中不禁暗暗担忧着各种逃出之人会否就是凝粹?正思索间东方卿门被匆忙的撞开,东方卿面容焦急,拉着我的手,“溪儿,快走!”来不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密密麻麻的箭射来,我一惊,只听:“把这儿全部包围起来,不准放过任何人!”一边躲着射来的箭,一边忙问着东方卿:“东方,发生什么事了?”“我们的行踪败露,恐怕这会儿朝廷已经知晓了!”正说着看了我眼一支箭,直直朝他射去。我惊恐万般,飞速飞身过去,挡住射来的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可以有事!利箭在空中花开,化成万朵花瓣,纷纷洒洒下落,露出东方卿和白子轩的笑脸,渐渐合为一体变成东方卿的脸,仍旧笑看着我。“溪儿!”一声惊呼声,我感觉漫天花瓣飘扬,身子缓缓坠落,一双盛满焦急心痛的眼,白衣纤尘不染,抓着我缓缓坠落的身子,低声轻呼:“有我陪你!”东方卿撕心裂肺般焦急痛心的呐喊惊醒了我,哐当一声利箭落于地上,他发了狂般乱挡下密密麻麻的箭雨,飞身过来了,一扯,我落入他的怀抱,紧紧的抱着我,一如京城竹屋前般,似要将我嵌进他的体内。四周不再有箭射来,我疑惑的擡起头,一抹白色立在门前,我一惊,推开东方卿,愣愣的看着门口,许是光的原因,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依稀记得嘴角的一个轮廓,他的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许久,我反应了过来,瞪大眼:“子轩?”他悠闲的摇着折扇,走进来,语带调侃,掩饰他眉目下的浓浓心伤:“原来溪儿喜欢那般抱着!”我一时尴尬的不知作何回答。东方卿神色一敛,神情不悦:“这位兄台,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好了,这样对一个姑娘不觉得有些过分么?”白子轩极力克制的怒气瞬时爆发出来,却在看向东方卿时满脸不可置信,神情呆滞:“你。。。你是谁?”脑中画面不断闪烁,他痛苦的抱着头跌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折扇落在地上发出极不适宜的响声。“子轩,子轩,你怎么了?”我被他突然这般神情吓到了。东方卿像是感受得到子轩的难受般,脸色惨白,双眼紧盯着白子轩,似乎想从他身上探出个究竟来。我又吓又急,怎一会儿时间,两人都变成这般样子,白子轩与东方卿的脸色皆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子轩。。。”我扶着他,担忧不已。他满眼通红,看着东方卿的神奇非常怪异,东方卿亦是同样的神情望着白子轩,思索着,他俩的脸在我眼前又开始交换重叠,分开,我啊的惊呼出声,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两张变得一模一样的脸:“子轩,你。。。”白子轩一愣,却看到了我眼中倒映出他的影像,惊恐的望向东方卿,东方卿在看到子轩脸的那一刻,犹如石雕般,便一动不动,唯一可判断他表情的只有那写满不可置信的双眼。
脑中断断续续的画面不断涌现,白衣,笑脸,轻柔,俊美,是谁?为何此刻我的心这般疼痛,如万只蚁虫啃咬。画面一转,一张柔美的脸,看不清五官,只依稀出现的轮廓便让人觉得不能呼吸,似感觉出他的浅浅笑意,轮廓越来越清晰,五官渐渐明朗,眼前一黑,脑中只剩他带着笑意的唇角,那笑,温和,明媚,带着致命的吸引,使我沦陷。
“阁主!”一声惊喜的呼唤,我瞬间回过神来,一张明媚的笑脸在我眼前放大。
“凝粹,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惊讶,又很庆幸找到了她。
凝粹异常激动,拉着我的手蹦得老高:“阁主,真的是你?”
我从未看过凝粹如此天真的一面,仿佛这才是她年龄该有的天真浪漫,不由欣慰,却看见她左侧脸颊微微浮肿,细细的伤口还在,心疼的*她的脸:“怎么会这样?”
她一惊,忙别开脸去:“没事,只是不小心摔伤了,过不了几日就好!”
继而又看向白子轩,拉着我走到他跟前,他已经回过神来,脸色疑惑不解。
“阁主,是白公子救了我!”
“子轩?”我疑惑:“你们怎么一起?”
凝粹眸中眼色一暗,有些心伤:“阁主,老阁主他。。。”
我点点头示意她我已经知晓了:“到底是谁?”
凝粹犹豫着,我盯着她不放过她眼中的任何一丝情绪,我知道她在挣扎。良久她才擡起头来,满眼泪花:“阁主,是冷大哥害死了老阁主,夫人也。。。”
我震惊:“冷大哥?是谁?”
凝粹亦是惊讶:“阁主不知?”
白子轩看着我,我知道他在疑惑我是粹玉阁阁主的身份。
“他是谁?为何要害老阁主?”
“冷大哥是夫人的儿子!”
我震惊:“夫人的儿子!”
她点点头,叹道:“夫人就是当年的袭妃娘娘,冷大哥便是先皇的儿子!”
凝粹一句话不止我震惊,东方卿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凝粹:“你怎可知道?”
“是老阁主告之!他要我务必转告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