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救我!”一个微不可闻的细弱声音传进白子轩的耳中,他疑惑的四周观望,因赶路太急他并未注意到任何人。细细听来好似有弱小急促的呼吸声,草丛四周蠕动着,定睛一看果然一个蓝衣女子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痛苦的伸手想要抓住她。向来他都不是那么爱管闲事之人,因而懒得理会,好巧不巧女子痛苦的侧翻过身,一个白色的东西闪出亮丽的光芒,白子轩微眯着眼,脑中晃过一个记号,一惊,蹲身,折扇抵在她吼间:“你怎么会有粹玉阁的令牌?”
女子显然被他的动作吓到:“我。。。我是粹玉阁弟子!”
“哼!我凭什么相信你?“白子轩明显不信。
“阁中弟子只有四人拥有此令牌!”她眼神笃定,不知为何见到白子轩的那一刻她恍惚间以为是他。直觉告诉她,他会救她!
果然被她猜对了,他询问她粹玉阁的事情的时候并无杀气,语气不适方才那般生硬。
见他盯着她不语,沾满血的手不经意间擡起,吃力的道:“我是冷阁主的第一弟子凝粹!”说完晕了过去。
白子轩一惊,伸手扶起她,连忙探着她的鼻息。
凝粹只感觉一股真气在体内乱窜,全身疼痛不已,微微睁开眼来,对上白子轩邪笑着的脸庞,一愣,即道:“谢谢!”
“凝舵主客气了!”折扇轻扬:“想不到粹玉阁京城总舵的舵主竟然是个女子!”
“你怎么知道是我?”凝粹震惊。
白子轩一笑,“还有什么事是我们圣山庄不知晓的?”
凝粹细细的大量着白子轩,“你是圣山庄的少庄主白子轩?”
“正是少爷我!”折扇一手,俯身作辑。
凝粹思索着,该不该问他关于粹玉阁的事。
白子轩好似看懂她的心思似的:“粹玉阁现下正全力追击一个叫凝粹的人,那便就是你!”
“我知道!”凝粹语气平静,眼中波光粼粼,看不出一丝异样。
“你知道?”白子轩好奇。
她点了点头,起身,“只有我知道是谁害死了老阁主,他肯定会不会放过我,只是我不曾想到他居然不顾多年同门之情,硬要置我与死地!”波澜不惊的眼眸透露出受伤的神情。
“京城粹玉阁放出消息称是你害死了冷阁主,且新任阁主下落不明,他们联合了各大门派一定要置你于死地!”白子轩稍有迟疑,还是决定告诉她。
“你说什么?阁主下落不明?不会的!他不会对阁主怎样的!”她神情激动,又自言自语。
白子轩抓住她的肩膀:“你冷静点儿!事情尚未查清楚之前,切莫着急!”
凝粹这才冷静下来,望了他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什么你就说吧。”白子轩睨视她一眼。
“皇上在粹玉阁!”
“什么?”这下白子轩极度震惊,稍片刻即又冷静下来:“那皇宫里的?”
“是假的!他便是害了老阁主之人?”
“这事你如何得知?”白子轩皱眉,不是他不相信,事关重大,他必须弄清楚,明白。
“我亲眼所见,冷大哥是夫人的儿子,他下毒害死了老阁主,被夫人瞧见,便连夫人也杀了,正巧那晚我要去找老阁主告诉他阁主的行踪,看见了那一幕,我躲在窗户下不敢出声,待至冷大哥走后才溜进去,夫人已经断气了,老阁主撑着一口气将冷大哥的身世告诉我!”凝粹陷在回忆之中,心中既愤恨又悲伤,想不打从小待她如亲生父母般的老阁主和夫人既然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中。
白子轩神情淡漠,可他眼中闪动的光芒,说明他很在意:“他不是冷阁主的儿子?”
凝粹点了点头:“是的!他是夫人的儿子,也是当今圣上同父异母的弟弟!”
白子轩猛的站起,“莫非冷夫人就是当年的袭贵妃!”
“我当时也是极度震惊,想不到这二十多年来老阁主养虎为患,替别人养大了儿子不说,生生赔上自己的性命!”凝粹略为惋惜的叹道。
“那么当今皇上怎么会在粹玉阁?”白子轩疑惑。
凝粹不知,心中疼痛,摇摇头道:“这个我不知!原先冷大哥还未发现我知晓老阁主被他害死的事,便令我看守地窖之人。刚入地窖见到他时我极度震惊!”凝粹说到他时露出的女儿家心态白子轩一看便知,未有点破听着她继续讲到。
“因为压根就是一模一样的两张脸,随我多次夜探皇宫,但从未见到南宫玄,我便知道冷大哥的阴谋!”凝粹说着的时候似乎还有初次见到南宫玄时那种震惊的表情。
白子轩低头思索,片刻,擡起头来问道:“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皇上有没有事?”
凝粹皱眉:“我不知,但是他的意识好似被人控制住般,只偶尔醒来对我说说话!”心中疼痛四溢,凝粹感觉自己快不能呼吸了,抓着桌子,身子不住的颤抖。
“你没事吧?”白子轩伸手扶她。
“没事!”她摇了摇头坐下。
白子轩倒了杯茶递给她。凝粹愣了一下道:“谢谢!”
“你们的阁主你有办法找到?”白子轩打破了沉默。
凝粹为难的摇摇头,“阁主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你打算如何?”
“我本想下江南,前往乌镇寻总分舵的冷叔叔帮忙!现在恐怕不行了!”
“为何?”
“我得回去救皇上,况且眼下四处都在寻找我的踪迹,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到江南,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凝粹锁眉。
“现下已在江南境内,小爷我正要去乌镇,可以助你平安到达!”白子轩依旧挂着那副永远不变的笑容。
凝粹闻言一喜:“真的吗?”小孩子的心性显露无遗。
他点头,折扇轻扬,不语。
知道她担忧着南宫玄的安危,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出冷飞炀杀害老阁主的证据,还有集结粹玉阁江南总分舵的力量逼迫冷飞炀自行现身!
“南宫玄暂时还不会有危险,冷飞炀控制着他定有目的,现下这样反而他才是最安全的!”
“那我们先行去趟乌镇!”纵使心中万般着急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好!”
祁王府
南宫祁站在屋檐下,看着满天飘飞而下的雨水愣愣发呆,那抹雪白的身影晃在眼中,荡在心头,隐隐疼痛:“溪儿!”痛苦的呢呐。雨水淋在他身上,依旧一动不动的伫立。林叔急忙过来,却又不敢上前,心想着王爷近来脾气古怪,无端发火,劝不得,说不得。进退两难之际,雨水猛然停了下来,就连落在屋檐上的水珠都仿佛凝结了般不下落。
无尘道长倒挂着身子,笑脸露在南宫祁面前,吓得林叔瞬即晕了过去。“祁儿,何事愁眉苦脸,像个闺中怨妇!”他明知道,却故意问着,心中不由感叹,这对人儿何事才能修成正果,前世无望今生难道还是无果么?
“道长!”南宫祁淡淡的开口。
“祁儿,听我一句劝,该珍惜的时候要好好珍惜,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后悔!”无尘道长语重心长。
南宫祁忽而想到了什么,“道长,可否帮我一件事?”
“那要看是什么事情喽?本道可不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道长可否入得干德宫?”南宫祁问道。
无尘道长吓得掉在地上,顾不得一身泥水站起身来,连忙大声道:“本道怎可进入后宫帝妃的寝宫?你这不是要陷本道于不义!”
“道长,我不是这个意思,道长武功高强进入皇宫自然易如反掌,道长只需帮我探听皇后近来有什么阴谋便可!”南宫祁断定皇上变得如此心性定是李柔雪搞的鬼。
“皇后娘娘能有什么阴谋,要查你自己去查,我可不去!”无尘道长似小孩儿般耍着性子,“本道走了,打死本道,本道都不去!”
南宫祁无奈,看来干德宫只得他去了。
李柔雪躺卧在贵妃椅上,悠闲的吃着宫女们递来的一颗颗扒好皮的葡萄,宁公公在扭着身子,翘起小拇指,漫步走来,趴在李柔雪耳边低语。
“此事当真?”眼中闪闪发亮。
“千真万确,奴才探得他俩正在江南!”眼中一抹狠历更甚李柔雪,伸手放在脖子上比了个划刀的动作:“要不要奴才亲自去?”
“也好!此事定要小心谨慎,不可让人知道了半分!”李柔雪笑嫣如花,宁公公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皇后娘娘笑得这般开心过了。
“娘娘放心,奴才这次定将她的人头拿下!”虽说是奴才,但是李柔雪对他就像父亲般,尊敬,在这偌大的皇宫中她能相信能依赖的只有他,原本还有一个人,可惜是她亲手将他毁掉的。多少次睡梦中她惊醒,恍然希望身边的他还在,她后悔了,只是来不及了!爱使她蒙蔽了双眼,她一直以为坚持的爱情原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忽然想起那张宠溺的笑脸,泪无声的滑落。
“嗯,去吧!”却又叫住了他:“等一下!”犹豫了下又摇摇头笑着:“没事!”
直到他走至门口踏出了一脚,她急忙喊道:“平安回来!”宁公公背影顿了下,没有回头,跨步出去。
李柔雪愣神的看着宁公公消失的方向,笑容惨淡,低语:“冷飞炀,你夺走了我的希望,夺走了我的爱,那么我便加倍奉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