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祁三人赶至客栈与白城和连心会合,便匆忙离开西域,途经沙漠之时上官云回首深深望了西域一眼,众人驻足,夕阳的余晖照映下整个西域褶褶生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欢声笑语的时刻,良久才回过头来道:“走吧!”一切关于西域的记忆深埋在黄沙之下,这一生他恐怕没有机会再踏进西域了。
外公沿路留下当时与白城约定的记号,因着连心有孕在身,十日之后南宫祁一行才赶至何家村,记号突然断掉,一行人只好暂住何家村。但是整村的怪异氛围环绕,令一行人对我和外公及东方卿的安慰担忧不已。上官云从无尘道长口中知晓当年白圣天爽约之由,心中不免感慨万千,仇恨渐逝,唯有深深的后悔。尤感多年兄弟之情因着自己的误会毁于一旦,伤心后悔之余便是深深的自责,无尘道长极力宽慰其心,奈何心已死便不再有活着的理由,上官云一病不起,病榻上拖延了半个月,见无尘道长还未寻得白圣天一起来。白城安顿好连心,便与南宫祁将上官云送回荆山,弥留之际惟愿能够见白圣天一面。那日下着微微小雨夹杂着点点雪花,荆山上其冷无比,上官云猛的一阵咳嗽吓醒了守在一旁的南宫祁,在厨房熬药的白城立马赶了过来。上官云惨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拉着南宫祁和白城的手道:“师父终于可以见到她了。”最终等不到无尘道长回来便已撒手人寰。
站在堆起的墓碑前,白圣天呆呆的盯着,亡故师父之墓:上官云,一旁刻有小小的三个字-古意达,其下便是他徒弟的名讳一次排列。南宫祁上前拍拍白圣天的肩膀安慰道:“师父见你肯来看他,九泉之下也会开心的,他定能安心的上路。”白圣天不禁老泪纵横,哽咽着道:“想不到时隔二十年相见竟是这般光景。”无声的跪坐在地,端起酒洒与墓前,“就当做是你陪我喝了最后一杯。”说完跟自己斟上满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不禁失声痛哭。无尘道长红着眼站在一旁,对着上官云的墓碑深深鞠了一躬,“你怎么就不多等会儿呢?我们三兄弟还未来得及再喝上一杯,你怎么就先走了?终究你还是放不下她啊!”自嘲般道:“这下你可以安心了,你再也不会喝她分开了。”白城只呆呆的盯着高高隆起的的土堆,双眼空洞无神。南宫祁心中悲恸万分,情绪低落,心头好似一块石头堵着压不过气来。一只乌鸦飞过留下几声犀利的叫声划破整个寂静的天空。
粹玉阁在江南一带分布密集,想着阁中弟子也许往着江南方向寻找我的下落,于是我和东方卿,外公三人便往江南方向行进。一路上我都在猜测着各种何人会残害老阁主,一一排除了疑惑,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逃亡的弟子又是何人?追杀她的又是何人?能得老阁主信任倚重的只有凝粹和凝雪再便就是未曾露面的景煞,难道杀害老阁主的人就在他们三个之中?景煞到底何人?那日追杀我的人难道与粹玉阁有关?东方卿的扇子何故化成利剑挡与我面前,看他们的神情好似不知折扇化剑之事,得找个时间问问东方,接二连三的事情环绕于脑中,心中一片混乱,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xue,瞧了眼靠着树干沉睡的外公,不由心疼外分,起身拿了件外衣给他披上,回至原处靠着大树,盯着燃起的篝火,迷迷糊糊的睡去。睡梦中好似感觉有人在眼前,猛的睁开眼对上东方卿错愕的眼神,靠得太近,他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脸色一红,匆忙别开脸去,他微微一愣,后退了些尴尬的笑道:“把你吵醒了?”我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不知改说什么。沉默了好久,他突而上前靠近,我吓得连忙后退,可是发觉被身后的大树挡住,无奈的瞪大眼看着他,他眼里含笑,笑意直达眼底,嘴角轻轻一勾,“我有那么可怕么?”我一愣,他突然前倾,脸靠在我耳边低语:“原来溪儿这般可爱。”继而回身坐在我对面,本就涨红的脸这下红的发热,眼睛转来转去不知该看向何处。外公的咳嗽声缓解了暂时的尴尬,可是他看我和东方卿的眼神极是奇怪,脸上刚刚退下的红晕又上来了一大片,低着头,郁闷的低头看着脚边的小树枝,拿脚踩着它滚来滚去。“溪儿。”外公叫了我一声,我擡头,他招招手,“过来!”我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走至他跟前,“来,坐这儿!”他指着横卧在地上的树干,我摇摇头坐至他身边的地上。“卿儿,你也过来!”东方卿走至坐于横卧的树干上,我俩就这样一人坐至外公的一边。突然发觉外公的神色不对,不由担忧的问道:“外公,怎么了?”他摇摇头看着一片被风吹着往下落的树叶,叹道:“溪儿,粹玉阁事件外公不希望你卷入其中,这件事外公帮你处理,你和卿儿先行回至京城,你爹爹和娘亲定是异常挂念你,先回去看看他们。”我摇头,不知外公为何突然如此,“外公,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我不能回去,老阁主对我有恩,我一定要亲手查出杀害他的人。”“溪儿,你不觉得我们一路行来都异常平静么?”我点点头,思索着。东方卿突然大声喊道:“小心!”看着他惊恐的眼神盯着我,我一愣,生生被外公用力拽开,箭直直射入外公体内,我瞪大眼,忘记了呼吸,豆大的泪珠不住下落,鲜血涌涌不断的从伤口流出,眼中大片大片的红不断的翻滚涌动着。东方卿朝着箭射来的方向追去。我扶抱着外公,泣不成声,手忙脚乱的摁住伤口,企图不让血外流。“溪儿,不哭。没用的,箭上涂有剧毒。。。”外公伸手拂去我脸上的泪珠,我摇摇头泪水更加凶猛,“外公,你会没事的,你答应过溪儿要看溪儿披上大红嫁衣,儿孙满堂,他们都围着你喊太祖父,你答应过的,你不可反悔,你不能反悔。”“溪儿,外公老了,总有离去的一天,你爹娘把你交给祁儿,外公也放心了。”他脸上的血丝渐渐退去,嘴唇渐渐变黑,声音越来越小,“溪儿,不要伤心,听外公的,不要卷入朝廷的纷争。。。”他的话戛然而止,手至胸口滑落,我惊恐万分,不住的摇着外公的身子呐喊:“外公。。。外公。。。”却没有再回应我半分,我趴在他的胸口猛然大哭。东方卿扶起我,“溪儿,振作点,外公肯定不希望看见你这个样子。”我一脸茫然,脑中不断回放着与外公的点点滴滴,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倒下。东方卿连忙扶住我,“溪儿!”我陷入一片黑暗的漩涡之中。夜静的可怕,东方卿瞧着怀中哭昏过去的人儿,心疼万般,手轻轻的抚摸上我的脸颊,“溪儿!”黑暗中仿佛有人在喊我,我伸手抓了一下,没有抓到半点东西,心口一阵难过,我蹲在黑暗中痛哭不已。东方卿看着我动了一下,猛的一喜,“溪儿!”见我未有醒来又摇了摇我的身子,“溪儿,溪儿!”一双手朝我伸来,我感到莫名的心安,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他会带我走出去的,在黑暗中行走了好久,突然射出一丝光亮,我看清了来人的脸,不由惊呼:“外公!”他的脸逐渐模糊,身子越变越透明,笑看着我逐渐消失,只留下一句‘好好活着’在黑暗与光亮中飘荡着。我猛得睁开眼,呼喊着,“外公!”对上一双焦急的眼睛,我呆愣了片刻,匆忙起身,见外公一动不动的躺着,脸色发黑,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着不住的下落。口中不住的呢呐:“外公,溪儿带你回家,带你回京城。”
东方卿不知从哪儿找来了辆马车,把外公平放在马车上,他赶着马儿驾车,我坐于身侧,“东方,你昨天有追到那人么?”转头看向他问道。他皱起眉,眼看着远方,摇摇头,策马扬鞭,“驾~”马车飞快的前进。“究竟会是什么人?”我疑惑万分,突然感到很困,趴在他肩膀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入了集市,东方卿寻了家小铺,买了些干粮,我们又继续上路,因我不想在路上耽搁太久,所以只好日夜兼程的赶路。“溪儿,你进去马车里面休息一会儿吧?这样子身体会累垮的。”东方卿看着靠在他肩膀上睡下的我劝说着,我摇摇头,“没事,我就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我不想在马车里面,我怕会忍不住情绪崩溃。他无奈的叹声道:“好!那多睡一会儿!”其实我知道他也很累,已经三天没闭过一次眼,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老是分餐露宿的,就算是铁打的都受不了。心中感激万分,若不是有他在,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睡睡醒醒好一阵子,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我一惊,猛得提高了警惕,心中默念‘外公,我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又是一群黑衣蒙面人,我疑惑不已,到底是我得罪了何人?竟下这般杀手!想取我的性命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眼中杀气腾腾。别以为我好欺负,今日本小姐便见神杀神,遇鬼杀鬼,挡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