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不嚼 作品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发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发热

说着已携她步出暖阁,暮色里的白梅正凝着雪粒般的花苞,唯有一株绿萼开得秾丽,鹅黄花瓣在风里轻颤,像极了她妆奁里的桂花头油。?~/微/(趣!}小?>说/ °\更.?x新±最]全,

乔瑾松了口气,正要凑近去嗅,却被君景珩从身后圈住,鼻尖萦绕的不是梅香,而是他下颌蹭过她发顶时,混着墨香的体温。

“看这花蕊,”他指尖拨弄花枝,却轻轻按在她腰侧,“像不像昨夜你……”

“陛下!”乔瑾急忙转身,却撞进他怀里,瞥见他眼底跳动的烛火——原来暖阁的烛已被宫人点起,将两人影子投在梅枝间,恍若交缠的双生花。

她忽然想起坤宁宫的鎏金熏炉,想起皇后看她腕间红绳时的目光,喉间泛起潮热。

君景珩忽然轻笑,替她拂去肩头落雪:“罢了,依你。”

他牵起她的手按在梅枝上,她触到树皮粗糙的纹理,却听见他在耳畔低语,“不过待夜深雪落,朕要你在这梅树下研墨——用这花瓣上的雪水,磨朕新得的龙脑香墨。”

乔瑾望着他指间的朱砂痕迹,知道那是方才研磨时沾上的。-x~i*a-o¨s?h_u·o?h¨u′n*.\c*o!m?

她忽然想起案头未补全的“水能载舟”,此刻在暖阁的烛光里,怕是要被写成“君舟卿水”了。

乔瑾指尖在梅枝上轻轻一颤,雪粒般的花苞簌簌落了两颗在袖口,她望着他指尖的朱砂印,忽然想起晨起时他握着她的手在奏折上批红,墨迹透过宣纸渗到她掌心,像朵开败的胭脂扣。喉间的潮热漫到耳尖,她垂眸避开他眼底的烛火,却触到他掌心覆上来的温度。

“陛下总爱拿臣妾打趣。”她指尖绞着袖口的缠枝莲纹,忽然闻到他衣摆间混着的龙涎香。

那是她昨日亲手替他调的香饼,前调的沉水香混着中调的梅花香,此刻在雪夜里漫开来,竟比枝头的绿萼还要清甜。

君景珩低笑一声,指腹碾过她腕间的红绳,那是冬至时她在祈福殿求得的,原是要送给...

他忽然捏紧她的手腕,将她往梅树后带了半寸,阴影里的花苞拂过她发鬓,落了星星点点的雪在他玄色衣袍上。

“朕何时打趣了?”他用指节抬起她的下颌,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眼底翻涌的暗潮,“昨日在坤宁宫,皇后问起这红绳时,你可是连耳根都红透了——倒像是被人捉了把柄的小兽。′2*c′y/x~s\w/.?o`r*g_”

乔瑾浑身一僵,想起皇后指尖划过红绳时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殿里的鎏金熏炉正煨着百合香,却掩不住她语气里的冰碴子。

她想往后退,却被他用膝盖抵住膝弯,整个人被迫倚在梅树干上,树皮蹭过脊背,竟比他的眼神还要滚烫。

“那是...那是臣妾替陛下祈福的...”她话音未落,就被他用拇指按住唇瓣,指尖的朱砂蹭在她嘴角,像朵突然绽开的红梅。

他忽然低头,在她耳垂上轻轻一咬,惊得她攥紧了他腰间的玉带銙。

“祈福?”他的气息喷在她泛红的耳尖,“可朕瞧着,倒像是定情的信物。”

话音未落,他忽然握住她按在梅枝上的手,带着她一同抚过那鹅黄的花瓣,“就像这绿萼梅,旁人只道它不合时宜,朕却偏要它在这雪夜里开得最盛。”

乔瑾忽然想起案头那幅未补全的《舟水图》,原本空白的水面上,今早竟多了只衔着梅花的燕子,墨色的尾羽扫过“水能载舟”四字,隐约透出底下新题的“君舟卿水”。

她抬眼望他,却见他指尖正捻着她方才掉落的花苞,鹅黄花瓣映着他眼底的烛火,竟比御书房的明黄帷帐还要灼人。

“夜深雪落时...”她忽然伸手替他拂去肩头的落雪,指尖掠过他锁骨处的龙纹刺绣,“陛下要臣女研墨,可需先暖了笔洗里的雪水?”

话音未落,她便感觉到他按在她腰侧的手骤然收紧,那抹朱砂印正透过她的中衣,在皮肤上烫出个暧昧的印记。

君景珩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震得她耳尖发麻。

他松开她的手腕,却将她的指尖按在自己胸口,隔着两层锦缎,她能清晰感受到他心跳的节奏。

“不必暖。”他忽然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快得像片雪花落在舌尖,“有你在旁,朕的墨砚自会生出火来。”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宫人细碎的脚步声。

乔瑾急忙推开他,却被他反手扣住腰肢,指尖顺势勾住她腕间的红绳轻轻一扯,她踉跄着撞进他怀里,听见他在宫人走近前的低笑——

“记得带两盏琉璃风灯,”他的声音混着梅香落进她耳里,“莫要让朕的砚台,被雪水浸凉了。”

乔瑾望着他指尖晃动的红绳,忽然想起方才在暖阁里,他替她描眉时落下的那滴胭脂泪,此刻怕是已经渗进了《舟水图》的纸纹里,化作了永不褪色的春潮。

雪粒忽然大了些,扑在琉璃风灯上沙沙作响。

乔瑾刚要开口,便见宫道转角处掠过盏明黄灯笼,随侍的小太监跑得气喘吁吁,未至梅树便扑通跪下,声音里带着异样的颤音:

“陛下...皇后娘娘差奴才来报,小皇子方才突然高热惊厥,太医署已着人去请,只是...只是皇子殿下烧得人事不省...”

君景珩扣在乔瑾腰侧的手骤然收紧,她甚至能听见他指节捏得发白的声响。

方才还浸着墨香的眼底骤然凝了冰,转身时玄色衣摆扫落枝头残雪,却在看见小太监膝头未沾雪渍时忽然眯起眼:“何时发病的?”

“回、回陛下,戌初时还好好的,亥时乳母说皇子一直在哭,刚换了单衣便...便突然抽搐起来,皇后娘娘已着人封了殿门,只等陛下...”

小太监话音未落,便被君景珩拽着衣领提起来,发冠歪斜间露出后颈未褪的红痕——那是新打的板子印子。

乔瑾心口猛地一跳,下意识攥紧了袖口。

坤宁宫素日最讲究体面,皇后断不会让宫人带着伤痕当值,除非...她望着君景珩指尖摩挲着小太监后颈的动作,忽然想起前日御书房里那叠关于三皇子生母位份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