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贰一看有戏，便将自己盘算的事情和盘托出——
“段公子，属下出来这么多天了，要是说没跟上姑娘，回去世子也不会相信，可能反而会给姑娘惹来麻烦，要不这样，属下就说姑娘跟您在一起了，暂时先稳住世子，这样可好？”
听着他的话，段怀川的眼神里莫名带上了一丝揶揄的意味：“你家世子从哪找来你这么个人才的？”
景贰：“啊？”
“没什么，”段怀川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趣事，竟腾地笑了，“你如果需要的话，那就这么说吧，我没意见。*0$??0-小§说¤:网eˉ~ t#已t￡`发￡]布?~最¤新*?-章3<节?.”
景贰松了口气：“多谢段公子大义！”
段怀川忍不住笑出了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继续策马往前走去。
这位仁兄好，真好啊！
明明可以瞒过主子了事，这位仁兄却直接奔着气死主子去啊！
他现在都已经开始期待，沈让听说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了。
就是可惜他已经从侯府离开，怕是不能第一时间看热闹。
不过想必以沈让的能耐，找到他不是什么难事。
他就静等着吧。÷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1,
段怀川本来因为要跟云曦分开，心里还有点难过，不过现在，这点子难过已经全然被幸灾乐祸替代了。
——
几日后。
段怀川和景贰一前一后地回了雒阳，前者去客栈直面风暴，后者则是回了侯府复命。
这几天，沈让被调去了户部，比之前更忙，若不是家里还有既白居，还有孩子，他只怕都不会再回去。
这日景贰回来，沈让才破天荒地早回家了一次。
刚到门口，就遇上了云菀。
沈让一言不发，正要跟她擦肩而过，云菀连忙抱住了他的手臂。
“夫君，你终于回来了！”
沈让眉头蹙起：“放开！”
云菀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她摇着头道：“夫君，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绝情，我到底有哪里不好？你说出来，我改还不成吗？你我毕竟是夫妻，难道你要一直待我这么冷淡下去，叫别人看热闹吗？”
自从云曦离开以后，沈让连家都不着了，下人都看起了她的热闹。
那些人一个个表面什么也不说，背地里却没少嘲笑她这个做少夫人的拢不住世子的心。
更有甚者，竟然说沈让心里只有云曦，没有她这个少夫人的位子，以前云曦还在的时候，也是因为她的话，沈让才时不时去流云苑坐坐的！
这样的话，无异于一柄一柄的利刃，剜着云菀的心头肉！
她知道今天景贰带回她的消息，那么沈让一定会早点回来，这才一直在门口等着，但是当她真的等到了，心里却没几分欣喜。?\小;e#说}宅￠?= ]-=最.新a,章(节§更¤新^=?快2
尤其是看沈让这么对待她，更叫云菀心如绞痛。
沈让垂眸看她，将她眼中的委屈和倔强尽收眼底。
过了良久，他突然笑了：“少夫人的姿态做得这么真，是当真记性不好，忘记了，还是说你做戏做得如此逼真？”
他的笑里不掺杂质，尽是寒意。
云菀搭在他手臂上的手微微收紧：“夫君，你、你什么意思？”
沈让的手隔着一层衣袖落在她的手腕上，将她的手无情甩开。
“我且问你，新婚之夜，以及之后的每一晚，与我同床共枕的究竟是你，还是她？”
这么一句话，犹如巨石投湖，云菀心神剧荡，她身子一晃，脚下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被同样震惊的珍珠扶住。
“夫、夫君，你说的是什么话？”
云菀下意识地往四周看去。
要知道，他们站的地方可是侯府的大门口，大庭广众之下，周遭不知道多少下人都看着呢！
沈让这一句话，是想要她的命啊！
“少夫人不必再摆出这样的做派，”沈让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从前曦儿顾念着云家的生恩，她不说什么，我便也不说什么，可是如今她走了，你何去何从，也该好好想想了。”
说完，沈让抬步就走，景元一脸恍惚地跟了上去。
云菀的腿又是一软，恨不得当即跌坐在地上，却又强撑着站稳，让珍珠扶着她回了后院。
——
不为斋。
沈让拂袖坐下，目光落在景贰身上，带着淡淡的压迫感：“说。”
景贰打了个激灵，连忙将自己琢磨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
“世子，段公子护着姑娘一路去了江南，路上对待姑娘十分体贴周到，依属下看，姑娘对段公子的态度也十分温和，段公子离开的时候，姑娘还十分不舍，段公子也说，过段时间会再去看姑娘，叫姑娘安心养好身子，不必多思。”
他一口气说完，便将头低下了。
即便他不去看，也知道沈让这会儿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那道来自上首的目光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压在他身上，景贰连口大气也不敢喘。
不为斋中静了良久，此时，似乎风都不敢喧嚣。
终于，沈让开了口：“编瞎话也要编得像一点，事实如何，从实说来。”
段怀川什么样他不知道，他还能不了解他的曦儿吗？
若是因景贰这三言两语就怀疑她，他真是白跟云曦朝夕相处那么久。
景贰暗惊，同时又忍不住在心里想，段怀川竟然如此了解沈让。
那天，段怀川走出去不远，却又停下等他，跟他说沈让未必会信，叫他一定要把事情想得周全，想得无懈可击，让沈让也挑不出错来才好。
所以景贰这一路上冥思苦想，这会儿自然不止这一套说辞——
“世子，属下知道这事儿或许很难相信，不过属下的确是亲眼所见，毕竟如今姑娘身体不好，段公子一路上嘘寒问暖的，他们二人又早就有交情，姑娘动心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事实如此，属下不敢欺瞒世子。”
这一番话说完，景元瞪着眼睛朝他看了过来。
这人出去一趟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怎么命都不要了呢！
再看自家主子，周身已然阴云密布，仿佛下一刻就要——
下一刻，沈让猛地起身，身后的椅子因他这动作而掀翻了过去。
沈让走到景贰身前：“段怀川也回来了？”
“……是。”
“去查他住在哪，半个时辰内告诉我。”
“是！”
景贰连忙转身，连滚带爬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