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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大夫准备走了？”
听着刚传进来的消息，云曦眉稍微挑。
吉祥点点头：“是呀，封大夫最近都只是让他的徒弟出来接诊，自己已经不怎么露面了，应该就是在为了离开雒阳做准备吧。”
云曦点了点头。
封大夫既然已经准备走了，想必云菀的身体也已经彻底调理好了。
不过，调理好也晚了。
云曦知道沈让的心。
想起沈让，云曦心中一乱。
沈让待她极好，可她……却在害他。
见云曦的情绪又低落下去，吉祥和乐安对视一眼。
她们听说女子在怀孕的时候都会多思多想，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们能做的也就只有陪着云曦而已。
就在这时，乐安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姨娘，明天就要殿试了。”
云曦回过神：“这么快？”
话一出口，云曦默默在心里算了算。
其实不快。
是她最近被烦恼所扰，没有顾得上段怀川罢了。
“姨娘要去前院，看看段会元吗？”吉祥小心翼翼地道。
如今云曦管着家，即便出门也没人会说什么，去前院更不会有人拦着。\w!z~s+b,o.o*k*.^c￠o_m/
云曦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去了。”
段怀川明天就要殿试，她今日若去，只会打扰他。
想必郑氏也一定是这么想的，才一直没有跟她说。
——
殿试这日，满雒阳都在伸长了脖子等着看。
段怀川提前已经面过圣上，殿试的时候更没什么紧张的，即便皇帝站在了自己身后，段怀川也丝毫没有分神，下笔行云流水，不曾断绝。
见他这样，皇帝不由暗暗点头。
殿试选拔人才，心理素质也是很重要的，要是一见着他就打哆嗦，那还不够惹人发笑的，又如何能担起大任？
依他看，段怀川这样的就极好。
殿试很快结束，众人各自收拾东西离开了皇宫。
四日后，传胪放榜。
殿试不会有人落选，于是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名次之上。
而此前被众人寄予厚望的段怀川，再次惊掉了所有人的眼球。
他竟真的中了状元！
跟沈让一样，三元及第！
消息火速传遍雒阳城，侯府的门槛彻底保不住了。
这次来的不仅是各家的下人，还有主子。!7!6\k+s′./n¨e?t\
逼得沈钧不得不去客舍，问段怀川愿不愿意去见客。
“段某自知给侯爷添了不少麻烦，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不如段某即刻搬走，也好还侯府一片清静吧。”
这句话一出，沈钧不得不独当一面，为段怀川挡住那些风风雨雨。
而段怀川呢，又乐得清闲自在了。
——
殿试放榜之后，沈让终于得了喘息的机会。
在外头，他跟往日没什么不同，但是回了家里，情绪便是掩不住的低落。
云曦自然对此有所察觉，不过她问了好几次，沈让也不肯说，只深深地叹气。
他如何能够开心呢。
他是被整个侯府托举着，才能三元及第的，可段怀川呢？
段怀川出身乡下，还能如此一鸣惊人，论起天资来，必定胜他百倍。
一想到这儿，沈让的心情就更复杂了。
他心里的情绪，或许就是嫉妒吧。
也有害怕。
若云曦对段怀川有意，沈让几乎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阻止。
沈让对上云曦那双清亮眸子，扯开了一抹笑：“只是前段时间太累了而已。”
云曦歪了歪头：“真的吗？”
“嗯、”
沈让不肯说，云曦只好歇了打探的心思，转而道：“这消息肯定很快就要传回清水村了，我爹娘……可能也要来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担心这件事。
陈宗文和陈夫人过来，一定会想要见她的。
可是如今她怀胎的月份大了，肯定瞒不过陈宗文和陈夫人，若叫他们二人知道自己现在为人妾室……
云曦不敢再想下去。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沈让便道：“这有何难，到时候跟他说一声，在酒楼待客，我陪你寻一处僻静的地方，远远地不让你爹娘发现就是。”
这不是什么难事。
事关云曦，段怀川也一定会配合。
听着沈让的话，云曦眼睛一亮。
是啊！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云曦不由懊恼地抬手，在自己头上轻轻拍了拍：“我光顾着害怕了，都没想到！”
沈让默不作声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脸上的笑意瞧着松快了许多。
—— 在陈家夫妇进京之前，先到了举办琼林宴的日子。
琼林宴是皇帝给诸位新科进士赐的宴会，所有的新科进士齐聚于此，光是想想就知道是何等的盛大和热闹。
段怀川虽然不爱凑这种热闹，不过这次的皇帝赐宴却是躲不过去的，于是只好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他刚推开客舍的大门，便见外头站着几个下人。
为首的是侯府的管家，见院门开了，便笑着朝他迎了过去：“恭喜公子高中状元，这是我家夫人吩咐，特意为公子所制的新衣，公子生得如此俊朗，此等华服正好与公子相配！”
段怀川扫了一眼那衣裳。
光泽细腻，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
段怀川勾了勾唇：“有劳夫人费心，不过我出身乡野之地，穿不惯这么好的衣裳，还请夫人恕罪。”
“这……”管家一愣。
想起郑氏的吩咐，管家便道：“也好，反正我们夫人有令，都要顺着段公子的意思……外头已经备好了马车，小的这就送公子过去吧？”
说这话时，管家瞧着有些紧张。
马车一事，段怀川是推拒不得的。
毕竟不能走着去。
“既如此，还请您帮我多谢侯爷和夫人美意。”
“段公子，您太客气了！”
管家松了口气，终于笑了开。
送衣裳不要也就算了，要是段怀川连马车也不乘，他回去就得挨骂了。
毕竟，让段怀川乘着侯府的马车去赴宴，方才能显得他与侯府亲厚啊。
当段怀川出了侯府大门，看见那挂着长平侯府牌子的马车时，也就明白了沈钧的用意。
他面上笑意不变，乘上了侯府的马车，往琼林苑而去。
如果他所料不错，今天的宴会该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