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磨叽了!“
戈弗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惊悚世界的提示音说得明白,等夜幕一落,必须窝在床铺上裹紧被子。但凡有个闪失,下场绝对生不如死!“
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紧绷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每多耗一秒,危险就多一分。等天黑透了,前有紫袍拦路,后有未知的恐怖追兵,到时候腹背受敌,谁都别想囫囵着离开!“
阮翠云怀中的襁褓突然剧烈扭动。
“速战速决。“
她的声音冷得像块千年寒冰,字字透着肃杀之气:“上楼时必须悄无声息,一丁点响动都不能有。夏国队可不止紫袍这一个。稍有不慎,咱们都得折在这儿。“
随着两人话音落下,大厅里的空气压抑的瞬间凝固。
有人的印记泛着幽蓝的冷光,像是深潭里的鬼火。
一个参赛者肩头浮起半截裹尸布,布面上模糊的床榻图案随着他的呼吸起伏。
另一个参赛者腰间缠着不断蠕动的床单,
边缘参差不齐的线头如同恶鬼的獠牙,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还有人瞳孔骤然变成纽扣形状,
倒映出三楼走廊里林在溪翻报纸的模糊身影,诡异又瘆人。
每个参赛者都开始催动自己所婚配的诡异对象,做好准备。
当第一个参赛者踏上第七级台阶时。
走廊两侧的墙皮大片大片剥落,露出底下用暗红颜料绘制的床榻图案。
每个扭曲的人形眼眶里,干枯的乌鸦羽毛无风自动,
无数空洞的眼窝直直地盯着这群上楼的人,
像是在注视着即将踏入地狱的亡魂。
戈弗雷的皮夹克突然高高鼓起,三只利爪厉鬼虚影从衣领钻出,
它们张开布满倒刺的嘴。
“都给我把动静压到最小!“
疤面男子压低声音怒吼,他掌心的鬼面契约印记幽蓝闪烁。
他身后的参赛者们大气都不敢出,每迈出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踩在薄冰之上。
可是他们的诡异却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
裹尸布在空中轻轻飘动,时不时扫过墙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
会蠕动的床单如毒蛇般缠绕在楼梯扶手上,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腥气。
还有些参赛者的契约印记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与楼道里原本就浓重的霉味混合,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这公寓当中也有着诡异存在,
让这些参赛者所婚配的诡异对象感受到了不安,不受控制的做出不同的反应。
楼道天花板开始滴落黑色黏液,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在地面聚成十二张床的轮廓。
这些床形图案不断扭曲变形,边缘伸出细小的触手,在空中轻轻摆动。
众人不管周围的异变,
继续小心翼翼地朝着三楼逼近,
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在靠近死亡的深渊。
终于,他们踏入了顶层的走廊。
整个公寓从之前的喧闹瞬间陷入了死寂,这种寂静比任何尖叫都更加惊悚。
参赛者们屏住呼吸,死死盯着远处的紫袍诡异,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恐惧。
他们知道,一场生死之战即将爆发,
而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每一个人都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一次的围剿能够成功,
希望自己能够活着走出这个恐怖的地方。
等待他们的究竟是胜利的曙光,还是死亡的深渊,没有人知道。
……
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疯狂拍打着阳光海岸公寓斑驳的外墙,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
瑞内博紧贴着粗糙的墙面,古铜色的手掌死死抠住墙缝里凸起的砖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这位来自凯麦特国的年轻壮汉身形魁梧,浑身肌肉虬结,
小腿上暴起的青筋如同盘根错节的老树根,彰显着惊人的力量。
他借着生锈的排水管和窗台,如同一头矫健的黑豹,悄无声息地翻进三楼的窗户。
落地时,他厚重的靴子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闷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别误会!我没有恶意!”
瑞内博慌忙举起双手。
原本紧绷的神经高度戒备,
以为下一秒就会迎来金钱剑的寒光或是诡异力量的致命攻击。
然而,眼前夏国小队四人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林在溪坐在藤编摇椅上,悠然自得地翻动着泛黄的报纸,每一次纸张摩擦的沙沙声都在空气中缓缓回荡。
怀里的纸人小萝莉用黑纽扣做成的眼睛,
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眼神空洞而诡异
叶舟斜倚在床铺上,一脸的无奈。
孙灵渔低头专注地整理着人皮诡异的褶皱,动作机械又带着几分阴森。
唯有姜稚薇手按剑柄。
“有话直说。”
叶舟的声音沙哑低沉。
瑞内博这才注意到,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奇特又令人不安的气息,
雪松熏香与铁锈的味道相互交织,刺激着他的鼻腔。
“我叫瑞内博,来自凯麦特国!”
壮汉抹去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但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其他国家的参赛队伍已经联合起来了,他们……他们打算一起动手,干掉紫袍先生!”
“你为什么没和他们一起?”
孙灵渔缓缓抬起头。
她手中的人皮诡异微微起伏,表面泛起细密的褶皱,有生命一般在呼吸。
瑞内博看着她的眼睛,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倒影在她瞳孔中扭曲变形,
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一排尖锐的牙齿,模样狰狞得如同恶鬼。
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幸福小区那场直播你们还记得吧?半岛国的选手向紫袍先生示好,不仅没被伤害,最后还跟着紫袍先生一起通关了。所以我觉得……紫袍先生也许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危险。”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漫长而压抑的沉默。
林在溪怀中的纸人小萝莉突然发出一阵尖锐又空洞的咯咯笑声,
声音刺耳得如同生锈的齿轮在摩擦,让人不寒而栗。
林在溪终于缓缓站起身来。
“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瑞内博感觉自己的影子在墙上不受控制地扭动,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扼住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
“我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也知道等解决了我,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们这些人。
但在我这里,你们有活下去的机会。”
瑞内博如释重负,一直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双腿微微发软。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选择赌对了,
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涌上心头。
林在溪缓步走向房门。
“既然他们想上演一场围剿大戏,”
林在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眼神中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那就让这场戏,变得更加精彩吧。”
当林在溪的指尖触碰到黄铜门把时,
金属表面骤然响起细密的碎裂声,如同蛛网蔓延的纹路在门把上炸开。
紫袍下摆拂过门槛的刹那,走廊里密集的人影如同被按下暂停键般同时定格。
戈弗雷前冲的身影凝固在半蹲姿态,膝盖韧带因过度紧绷而发出细微的呻吟。
阮翠云怀中的襁褓正渗出墨色液滴,却在半空凝结成串珠状的诡异形态。
铁面具男子的匕首尖端距林在溪咽喉仅一掌之遥,刃口凝结的黑气正如晨雾般消散。
惨白月光从破碎的窗棂斜切而入,照亮联盟成员们骤然煞白的面孔。
他们看见瑞内博站在紫袍身后。
“叛徒!“
瘦子突然发出尖利的叫喊,他袖口探出来的鬼手疯狂地抽搐着,
指甲缝里残留的符灰簌簌掉落,在地面积成一小撮暗灰色的粉末。
“早该把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逃兵碎尸万段!“
这声咒骂如同点燃火药桶的火星,铁面具男子猛地转头盯住疤面男子,眼瞳在面具缝隙中闪烁着凶光:“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留着他们当诱饵的?现在好了,人家转头就把我们卖了!“
他手中的阴煞匕首带着破风之声划过半空,寒光险些削掉疤面男子的鼻尖,激起一阵尖锐的金属摩擦声。
阮翠云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襁褓里传出指甲抓挠布料的刺耳声响,
却在林在溪低沉的冷笑中戛然而止。
紫袍诡异缓缓走出房间,绣着暗纹的袍角扫过地面,所过之处渗出如同金水般的暗金色液体。
那液体如同拥有生命般在地板上流淌,在联盟成员的脚边汇聚成环形光带,
光带表面流转着丝绸般的光泽,却又透着冰冷的金属质感。
戈弗雷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状,身上的皮夹克因肌肉紧绷而发出轻微的撕裂声。
他曾在诡异小镇的直播录像里见过这种光泽。
当时画面中,林在溪仅仅挥出一道暗金色光流,
就将满街游荡的厉鬼瞬间熔成了蜡像,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臭味。
“是鬼域!“
戈弗雷的吼声被此起彼伏的惊叫声淹没。
那个裹着黑袍的参赛者突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他肩头披着的裹尸布正寸寸消融,露出底下不断蠕动的粉红色血肉,发出令人作呕的扑哧声。
阮翠云怀里的诡异襁褓,在侵蚀下飞速流失。
更有人惊恐地发现,
自己肩头悬浮的厉鬼虚影像是被冻在琥珀中的昆虫,
保持着扑击的姿态纹丝不动,连周身缭绕的黑气都凝固成了僵硬的线条。
“我的诡异……动不了了!“
一名参赛者惊恐地拍打肩头的厉鬼虚影,
手掌接触到的却像是冰冷的石质雕像。
他的动作引来了胸腔深处一阵尖锐的刺痛,好似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刺着心脏。
戈弗雷咬牙尝试召唤利爪厉鬼,
却只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如同退潮般飞速流逝,
与诡异之间的契约联系像是被无形的剪刀狠狠剪断,
脑海中原本清晰的厉鬼影像变得模糊不清。
林在溪如同闲庭信步般穿过人群,
脚下的暗金色光带如同有生命的溪流般汇聚,延展,
在他周身形成旋转的光环。
他随意地抬手抚过铁面具男子的脸颊,指尖触碰到金属面具的瞬间,
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你们以为,靠着几个诡异就能挑战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阮翠云猛地咬紧牙关,尖锐的疼痛让她闷哼一声,舌尖瞬间被咬破。
她将涌出的鲜血涂抹在襁褓的残片上,试图催动最后的力量。
刚刚泛起的红光在触碰到暗金色光带的刹那,就如同雪遇骄阳般化为飞灰。
林在溪甚至没有回头,只是随意地挥了挥袍袖,
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将阮翠云狠狠掀飞,
她整个人重重撞在承重柱上,发出骨骼错位的闷响。
怀中的襁褓不再渗出黑雾,而是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在地面积成一小滩刺目的血泊。
“看到了吗?“
紫袍诡异缓缓转过身,暗金色光环在他周身缓缓旋转,将他的身影衬托得如同降临人间的魔神。
“这就是你们精心拼凑的联盟。“
他抬起手,指了指瑞内博:“而他,至少懂得如何选择正确的阵营。“
戈弗雷死死盯着脚边逐渐凝固的暗金色液体,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铁面具男子突然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他猛地扯下头上的金属头盔,狠狠砸向地面,发出哐当的巨响。
“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不如拉着紫袍一起下地狱!“
他嘶吼着挥出手中的匕首,刀刃上爆发出刺目的黑光,
却在靠近林在溪三尺之外的地方寸寸断裂,
化作金色的粉末簌簌飘落,如同一场悲凉的葬礼。
整个三楼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和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
当暗金色光带在林在溪脚下如活物般蔓延时,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疯狂刷屏,滚动的文字几乎要将画面完全遮盖。
无数观众疯狂敲击键盘,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怎么可能?!这么多国家,这么多参赛选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眼睛花了吗?他们的诡异怎么全都不动了?”
“完了完了!这次围剿彻底凉透,全成紫袍的活靶子了!”
“之前还信誓旦旦要干掉紫袍,现在看来简直是不自量力!”
“夏国观众狂喜!早就说紫袍大佬天下无敌!”
“那些说夏国队要输的人呢?出来道歉!”
“紫袍这一手直接封神!这才是顶级诡异的实力!”
“求紫袍放过其他人吧,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早知道就不赌他们能赢了,血本无归啊!”
“这鬼域是不是无解?难道真没人能治得了林在溪?”
“惊悚世界太残酷了,人命在紫袍面前就像儿戏。”
“建议直接给夏国队颁奖!其他人还玩什么?”
“快跑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的本命选手要凉了,呜呜呜,这也太惨了”
满屏飞舞的弹幕中,夏国观众的欢呼与其他观众的哀嚎形成鲜明对比。
有人兴奋得疯狂刷着赞美之词,
有人绝望地不停追问还有谁能对抗这恐怖的力量。
而直播画面里,林在溪正一步步走向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