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尾随着步伐机械的一家五口,踏上布满裂痕的石板街道。
路旁锈迹斑斑的路灯散发着幽绿光晕,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
格罗夫斯镇核心广场的景象,突兀地在眼前铺展开来。
广场中央,雕花长桌如蛛网般纵横交错,
猩红色与米白色交织的格纹桌布上,精致的藤蔓刺绣已泛黄发脆,边缘处还沾染着暗褐色的可疑污渍。
长桌上堆积如山的食物乍看是美式复古盛宴,细瞧却令人脊背发凉。
黑麦面包堆成的尖塔泛着诡异的灰绿色,裂缝中渗出黏腻的液体。
油花四溅的烤肉表皮焦红,皮下却渗出深紫色的血水,在烛光映照下折射出妖异的光泽。
裹着厚厚糖霜的纸杯蛋糕顶端,樱桃红得刺目,恰似浸泡在血池中的眼球,表面还凝结着细小冰晶。
身着复古服饰的居民们如同提线木偶般来回穿梭。
男人们头戴圆顶礼帽,笔挺的西装下隐约可见斑驳霉斑,领口处干涸的褐色痕迹宛如凝固的血迹。
女人们束腰蓬蓬裙的蕾丝花边残破不堪,珍珠发饰在头顶摇摇欲坠,
她们脸上的笑容僵硬如石膏面具,空洞的眼神中毫无生气。
留声机播放的爵士乐断断续续,沙哑的音符夹杂着刺耳电流声,像是来自地底深处的呜咽。
在身着现代装束的各国参赛选手中,一个身影格外刺眼。
孙灵渔的目光突然死死锁定广场西侧。
那里,扎着高马尾,身材壮硕的东方身影正穿梭在人群中。
“是东贝雨姐!果然是她!”孙灵渔声音里交织着兴奋与憎恶。
吴国栋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喉结重重滚动,声音里满是厌恶:“没想到会在这儿撞见这个叛徒……”
“她是什么来历?”
林在溪紫袍微微拂动。
孙灵渔压低声音,语速急促:“她本是夏国惊悚游戏的主持人,姜稚薇从惊悚世界归来后,她竟与灯塔国暗中勾结,企图动用诡异力量将其刺杀!若不是你赠予的金钱剑,姜稚薇根本无法平安脱身!”
林在溪转头看向姜稚薇,后者轻轻点头确认,她望着东贝雨姐:“真没想到,她竟然也进了惊悚世界……”
孙灵渔眉头紧锁,缓缓摇头,
眼神锁定广场对面的身影,声音低沉且透着紧迫:“东贝雨姐倒在其次,关键是她身边那个男人弗德,灯塔国的顶尖选手。”
她微微停顿,指尖无意识地攥紧衣角:“他婚配的诡异名叫外科医生,虽确认是红衣厉鬼级别,
但究竟是初级,中级,还是高级,顶级,至今仍是个未解之谜。
要晓得,同为红衣厉鬼,实力差距也是天壤之别。”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述:“我曾看过一段视频,一名来自其他国家的选手,手持菜刀从背后偷袭弗德。
那一刀下去,锋利的刀刃几乎将弗德的脖颈劈掉三分之二,仅剩下少许皮肉和断裂的骨头相连。
换作普通人,肯定当场就没了命。
可谁能料到,弗德的脖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无数沾满鲜血的手术缝合线凭空出现,将断裂的皮肉严丝合缝地拼接起来。
这就是外科医生诡异莫测的能力,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听到孙灵渔对灯塔国选手如此了解,说起信息的时候,跟学生背课文似的。
姜稚薇和吴国栋听得目瞪口呆,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孙灵渔察觉到同伴们的反应,解释道:“自从惊悚世界降临,我父亲就专门组建了团队,不惜耗费巨资,让他们记录和分析惊悚游戏的各类信息。像弗德这种婚配了红衣厉鬼的选手,自然是我们重点关注的对象。”
直播间里,弹幕瞬间如潮水般疯狂滚动:
“果然有钱任性,这情报收集能力太绝了!”
“情报再详细又如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还不是得被碾压!”
“灯塔国这次准备得也太充分了,紫袍诡异和夏国选手这次怕是悬了……”
随着灯塔国选手的身份接连曝光,各国观众通过各种渠道深挖他们的详细信息。
越深入了解,众人心中就越没底,
许多观众都觉得这届惊悚游戏的第一名,必定非灯塔国选手莫属。
看完这些信息,众人脑海中只剩下两个沉甸甸的字——强势。
正与弗德并肩前行的东贝雨姐,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头朝着这边看来。
当她一眼看到紫袍的林在溪和姜稚薇时,瞳孔瞬间剧烈收缩,连忙压低声音对弗德说道:“我们的目标出现了!”
弗德也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来,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又阴森的笑容。
“那个紫袍诡异很不简单,我们要不要去通知伊莎贝尔?
毕竟,哪怕是狮子扑杀兔子,也得全力以赴。”
东贝雨姐谨慎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不用着急,完成这届惊悚游戏才是重中之重。”
弗德收回目光,不紧不慢地笑着说道。
东贝雨姐见弗德不打算立刻动手去对付林在溪和姜稚薇,心中焦急,赶忙问道:“那伊莎贝尔去哪里了?”
她心里盘算着,伊莎贝尔性格更为张扬狠辣,或许能说动她直接出手。
弗德一眼就看穿了东贝雨姐的心思,淡然说道:“告诉你也无妨。现在这座城镇的选手和民众基本都集中在这片广场上,伊莎贝尔趁着城镇空下来,去调查一些事情了。”
……
就在这时,一声格外清脆响亮的撞钟声骤然在整个城镇响起,回荡在每一个角落。
男房主面无表情地走到林在溪,姜稚薇等人面前,语气机械地说道:“丰穰节要开始了,快坐下准备享用神明赐予我们的美食吧。”
说着,男房主一家已经在跟前的长桌边坐了下来。
不仅是他们,整个城镇的原住民都纷纷落座,只有少数参赛选手还站在原地。
姜稚薇,孙灵渔这一行人也在空位上坐了下来。
当撞钟的声音渐渐消散。
所有镇民嘴角上扬,那笑容不断扩大,直至嘴角撕裂到耳根,模样诡异至极。